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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网之时(宫里哪有什么因果,只有输...)

    萧致面色沉沉, 眸光定在顾清霜的笑靥上。她与他对视,眼中的真挚里添了几分心疼。攥住他的手,她娇柔地笑着, 小声跟他说:“到底是青梅竹马。皇上能和敏良使重修旧好,臣妾为皇上高兴。”

    萧致轻声, 语中多有愧疚:“她害过你的孩子……”

    她一愣, 仿佛全没料到他会这样讲,转而又绽开笑容:“臣妾有什么关系?再说,予显如今都能跑会跳了,昔年的那点子事,难不成还要记一辈子么?日子总是要往下过的。”

    她边说边让他坐下, 轻轻松松地同他说:“臣妾去沏茶来。”

    他没再说什么,回身之间,她看到他下意识地扶住了额头。

    头疼,他应是觉得头疼了。顾清霜按兵不动, 沏完茶便陪他坐着, 没过多久, 太医来了。

    照顾圣体安康的太医自是资历最深, 她坐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便见太医搭脉片刻, 就皱了眉。

    顾清霜静静抿茶,片刻之间,太医几度地欲言又止。再三思量之后, 委婉地询问袁江:“敢问大伴, 皇上近日可服过什么药?”

    这话听得袁江眸光一凛, 躬着身面无表情地禀道:“若有,便也是出自您之手的了。”

    顾清霜暗自撇了一下嘴。袁江是个谨慎的人, 遇上这样的事,答话自然圆滑。这是御前一贯的行事手段,却不是她现在要的。但她想了想,也并不急着开口。

    这头疼,该是要有三五日才是。

    这日太医便没说出什么来,开了副安神的方子后,就沉默地告了退。袁江谨慎,太医也不傻,事关重大都不会贸言,她且容他们暗中细查就是。

    当日,皇帝整日都留在她的望舒苑里。他近乎刻意地不去提南宫敏,好似全然没有让她复宠的意思。可她心里头知道,现下该正是那些欢好画面萦绕在他脑海之中的时候。

    到了晚膳时,他破天荒地着人带了予显过来一同用膳。予显是去紫宸殿与他一起用过膳的,也在宁寿宫和顾清霜一起用过,却不曾同时和他二人这样相处。是以他感觉有些古怪,吃饭时瞧瞧父皇,又瞧瞧母妃,歪着小脑瓜想想,又不知该怎么问。萧致察觉了他的神色,回看过去,边给他夹了块肉边说:“怎么了?”

    予显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父皇不开心?”

    萧致勉强笑笑:“没有。”

    予显扁一扁嘴,抬眸看看面前的几道菜,伸手费力地夹起一个鸡翅放到他碗里:“父皇多吃!”

    萧致笑意复杂,夹起鸡翅来吃了,予显转过头看看顾清霜,又给她也夹了一个。

    有他调剂,房中可算多了些笑音。用完膳后自有乳母带他回去,顾清霜陪皇帝一道出去走了走,回来后因萧致精神不济,早早就睡了。

    翌日天明,皇帝还是头疼。顾清霜守着“嫔妃本分”,自然在晨省时将此事禀给了皇后。当着众人的面,皇后满面忧色:“这事本宫昨日也听说了。太医说皇上素来身子康健,不曾有过这样的病症,本宫只道他是一时累着了,没想到今日还不见好。”

    接着就吩咐宫人记得今日再着太医去看。待得一众嫔妃告了退,皇后独留下顾清霜说话,私下里问她:“此事与淑容有关无关?”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顾清霜面露讶色,“皇上昨日来望舒苑时就已气色不好了,如何会与臣妾有关?”

    她说得诚恳且有几分恐惧与急切。皇后看看她,未予置评,垂眸喟叹:“本宫只是问一句罢了。前阵子刚与你说过些事,如今敏良使就惹上了是非,本宫不得不添几分谨慎。”

    顾清霜讶异更甚:“敏良使惹上了是非?”她怔了怔,“是敏良使身子也不妥了?还是什么别的缘故?”

    “……你当真不知道?”皇后再度打量她两眼,神情松动了些许,俄而一叹,“罢了,你不要多问,在皇上面前也不必显露什么。”

    顾清霜愈显焦急:“皇上的病……”

    “应是没有大碍。”皇后摇摇头,“你不必乱想。皇上若去你那儿,你也安心侍驾便是。其余的事,有本宫和太后呢。”

    顾清霜面上惊魂不定,一副想要追问,看着皇后的神情又不敢多嘴的模样。皇后无意再多留她,她只得告了退。待回到望舒苑,顾清霜吩咐阿诗:“去告诉尚仪,可以动了。”

    翌日清晨,尚仪局一众位高权重的女官都跪去了皇后的淑宁园前去谢罪。这样的场面实属罕见,片刻间便闹得阖宫皆知,其余五局与内官监也都心神不宁,一时之间议论什么的都有。

    皇后将尚仪女官叫进殿中问话,不过一刻工夫,又着人押着尚仪局众人一起匆匆离了淑宁园,往太后那边去。

    又过一刻,太后震怒,一只茶盏掷出去,砸得尚仪女官额头一瞬间就泛了青紫。

    “糊涂东西!”太后指着跪在下头的二十余位女官厉声呵斥,“那是宫中禁药,竟也能搞出这样的纰漏来?!”说着便一睃身边的宦官,“拖出去,一并杖毙。给阖宫上下紧一紧弦!”

    “太后娘娘恕罪!太后娘娘恕罪!”底下顿时叩头告饶声四起,婉修仪立在太后身边,静静看着皇后,见皇后似在迟疑着想开口,自己便先没有多言,只安然等着。

    果然,眼见着宦官们进来押人,皇后先开了口:“姑母消一消气。”

    她边说边一睇那一众宦官,他们顿时止了步,束手立在一旁候命,皇后又道:“那东西原是放在尚宫局的,尚仪局错在去尚宫局取东西时无意间将它错拿了过来。至于里面缘何少了两丸,却说不准是在尚宫局丢的、还是入了尚仪局才丢的。若是尚仪局里丢的,这一干人自当严惩;可若是在尚宫局时就已没了,眼下倒还多亏尚仪谨慎,打开来清点,不然咱们还不知要糊涂到什么时候。”

    婉修仪这才附着皇后开口:“是啊,太后娘娘。依尚仪方才所言,那东西是如国从前献进来的,都过了几十载了。指不准根本就不是近几年才少了,而是早早就丢了却未曾发觉,如今全靠尚仪仔细,才终于查出来了呢。”

    她们这般一唱一和地为尚仪局众人说着情,太后将道理听了进去,脸色却仍不好看。

    她们说得都不错,她心里却不得不去想另两件事:南宫敏忽然侍寝之事,以及皇帝近几日的不适。

    又听婉修仪温声道:“再说,这几十年前的东西……如今宫里也没人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了,便真是近来丢的,也未见得就闹出了什么大事。”

    “是这个理。”皇后点一点头,“这事慢慢查个明白便是。求太后娘娘为臣妾腹中孩子积福,莫要伤及无辜。”

    太后脸色铁青,久久不语,两人道理说尽便也不敢再多言什么,只得静静候着。

    太后深思熟虑着,斟酌半晌,目光落在尚仪女官面上:“都先押起来,查清再说。”那一众宦官便又上了前,七手八脚地押了人走。但尚仪局众人松了气,眼前便没了方才的惊恐告饶之声,二十余人安静地一拜,就告退走了。

    太后又看向自己身边的嬷嬷:“墨竹,这事你带着人去查。哀家身边的人,你都先调去查这事为先,哀家这里不打紧。”

    墨竹肃穆地一应,皇后哑然:“太后娘娘……此事交给宫正司便是了。”

    “宫正司是算在尚宫局之下的,如何让他们查。”太后喟叹着摇头。

    皇后又说:“那也可先用臣妾身边的人,您身边不能缺了侍奉的人。”

    太后不再说什么,只是定定地又摇了摇头。

    她一时缺了用着趁手的人不打紧,却不能让皇后与南宫敏正面对上。

    皇帝这辈子犯的糊涂全犯在南宫敏身上了。如今出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谁知他又会如何?

    是以当日下午,满宫便都听闻太后身边的百余名宫人几乎都被支了出去,好像是要查什么事。因着差出去的人太多,皇后与荣妃都不得不指几名自己身边得力的宫人去侍奉太后。

    岚妃听闻此事都觉得稀奇,揉着太阳穴道:“奇了怪了,太后娘娘惯不爱理这些闲事,怎的如今反倒放着宫正司的人不用,倒让自己身边的人去办?”

    婉修仪坐在她旁边,从碟子里拈了片切得薄薄的梨来吃,听言睨了眼顾清霜,笑说:“这得问咱们柔妹妹了。也不知是有什么打算,一大早就急急地去央我跟太后吹耳旁风,非要我为尚仪局的人说情。”

    顾清霜抿笑低下头,只说:“尚仪对我有恩,底下的一众女官更有不少是与我一同长大我,我总不能看她们平白死了。”

    “这么好心?”婉修仪狐疑地乜着她,“跟南宫敏没关系?”

    “自然也有。”顾清霜颔首,“那日南宫敏承了幸后,皇上去找我,我就看他气色不太好,他说他头疼。后来太医来了,问诊间提及皇上是不是用了什么药。我当时心里就存了个疑影――皇上若是用药,身边的太医如何会不知?可若没用,太医又为何在把脉后会有此一问?除非……”

    她说至此处卖着关子压了声,婉修仪直吓得面色惨白:“你是说南宫敏给皇上下了药?!”

    顾清霜抿唇不言,殿中死寂半晌,岚妃轻声道:“倒也不是不可能。”

    婉修仪吸着凉气看她,她说:“我们虽都不知那药如何用,可听药名‘迷心丸’,也能将功效猜个**不离十。药又说从如国来的,宫里若还有一个人能知晓用法,也就只剩这位如国公主了吧。”

    她们这般推测着,顾清霜静静地听。想到太后身边的人不免也要有同样的想法,她心下生出一重又一重的快意。

    事情终于是要了了。什么青梅竹马,什么心头朱砂,让南宫敏下地狱去吧。

    .

    这样大的阵仗自是没能瞒过夜,当日晚上皇帝再到望舒苑时,顾清霜一眼就看出他神色格外阴沉。她只做不明,问他是不是头疼所致,他没作答,将她一把搂进怀里,死死地抱着。

    她双手贴在他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良久后轻推了推,小声地问他:“怎么了?”

    “清霜。”他嗓音发哑,带出无比复杂的情绪,“关乎南宫氏的事上……朕总是对不住你。”

    “怎么又说这个。”她小声嗫嚅,“臣妾都说过了,事情已过去那么久,不必再多提了。”

    他仿若未闻,似有些恍惚,似在自言自语:“但这次……或许不是朕对不住你。”

    她只当没有听见这句话,小鸟依人地伏在他怀中,感受着他的每一分失落、愧疚,甚至恐惧。

    在某一刹,她又恍然觉得他好似还有那么几分若有似无的庆幸。这古怪的感觉让她一时颇感意外,直至入睡时,才在安静中想了个明白。

    他自然会庆幸,他当然会庆幸。

    他是多么自诩深情的人,不肯让自己对不住南宫敏,也不肯让自己对不住她。

    那晚的事,让他对她心存愧疚。可若真是南宫敏对他下了药,那就是另一码事了。

    南宫敏就成了那个恶人。

    他便可继续对她深情下去,反正一切都是南宫敏的不是,他被暗中下了药,也是无辜受害。

    至于他那时为何心软地去了南宫敏房里,而且前前后后守了南宫敏好几日,那不打紧。只要他自己心里不追究,就不会有人追究。

    摸清这些,她心下又觉得好笑起来。翻了个身面对着他,细细地打量起他来。

    他从来也不了解她,从来不知道她有多少心思。但其实,她也说不上了解他――她从来不懂他为何在情爱之事上能自欺欺人到这个地步。

    可虽是如此,他们的相处也还是很愉快的。最初的那一阵她偶尔会觉得累,后来很快就能乐在其中,至今依旧如此。

    她鬼使神差地想起从前看的一些闲书。文人墨客常感慨为帝王者都是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终其一生也体会不到真正的爱与信任,可悲可叹。

    那时候她深以为然,现下她却不那样觉得了。爱有爱的好处,可权更有权的好处,甚至连勾心斗角都有勾心斗角的意趣。

    世间万物,原也是谁都做不到样样都有,又何必反倒硬拿这等已是人上人的来强说愁?不如就好好各取所需便是了,贪一时之欢或者为自己谋划,哪个不比对他乱生怜悯要强?

    他哪里轮得到旁人怜悯。

    翌日清晨,萧致如旧一早醒来。醒来时胳膊被人紧紧抱在怀里,他下意识地侧首看去,一时间头痛袭来,他按住太阳穴,看一看她,却还是笑了。

    “清霜。”他把她圈进怀中,吻了一吻。近来他愈发觉得她好了,有时也会回想从前的事,觉得为了南宫敏让她受那些委屈,不值。

    她与南宫敏是不同的。

    他和南宫敏曾有过那样的炽热,所以南宫敏盼着他们的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可她……她只希望他高兴,她看他的时候眸光总是亮的,只要他高兴,她就总笑着。

    仔细想来,他有些心疼,觉得她有时把自己放得太低。其实他也不需要她这样小心翼翼,若她吃一吃醋、亦或生他的气,他也不会跟她计较。

    他或许该待她更好一些。

    他这般想着。与此同时,前几日刚有了东山再起之势的敏良使在尚黑的天色下,被人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她惊然大喝,四名大力宦官将她押了就走,也不管她加没加衣服、穿没穿鞋袜。

    南宫敏自然愤恼,虽挣不开,却在大骂:“你们疯了吗!致哥哥前几日才来看过我,你们怎么敢!”

    正叫嚷着,脚下一A,她过了门槛,到了外屋。睃见外屋还有人,她下意识地一抬眼,几名神色肃穆的老嬷嬷就撞入了视线。

    为首的墨竹冷冷地睇着她:“别喊了。”墨竹边说边回身,在八仙椅上稳稳落座。身边机灵的小宫女立刻奉了茶来,墨竹端过来抿了口,润了润嗓子:“事关重大,奴婢问一句,娘子就老老实实答一句,这样最好。若不然,奴婢为了跟太后娘娘复命,只好用别的法子让娘娘开口了。”

    南宫敏心中又惊又怒,但知道墨竹的身份,只得先行忍了。

    墨竹又抿了口茶:“你们如国的迷心丸,是什么用法?”

    “迷心丸?!”南宫敏陡然抬头。这东西她自然听说过,但冷不丁地听墨竹这样问,心底油然而生的提防却让她不敢贸言。

    可只消她这么迟疑了一下,墨竹就不耐烦了,抬眸一睇她身边的宦官:“动手吧,让良使娘子知道知道规矩。”

    南宫敏一惊:“你要干什么!”

    旁边的两名宦官一躬身,将她肩膀一按,撩聊起中衣,露出后背来。不及她在喊一声,藤条就抽下去,抽得不重,并不出血,却也没一记都掠起一道红色的印痕。

    南宫敏嘶叫出声,心下愈发清楚情势不对,也愈发地不敢说。

    墨竹抿着茶睇着她冷笑。

    不说就对了,她这般大张旗鼓地逼问,要的就是她别竹筒倒豆子似的什么都招了。

    太后娘娘受了她那么久的气,很该让她多受些罪才是。

    之后两日,蕴福阁院门紧闭,谁也进不去,只时常能听到女子的惨叫跃出墙来。

    宫人们私下里说,蕴福阁里已成了人间炼狱。还有宫人说太后对南宫敏身边的宫人都没兴趣,只让人磋磨南宫敏一个,一副非要她亲口招供才行的架势。

    到了第三日,小禄子打听到具体情形,回来禀顾清霜说:“听说今儿一早动了夹棍。南宫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住,已疼晕过去三回了。”

    “哦。”顾清霜读着经书,风清云淡地点了点头,“那差不多了。”

    南宫敏害得她险被赐死的那笔账,在她心里算是差不多了。

    她觉得差不多了,当日下午,南宫敏身边的掌事宦官阿唐就咬舌自尽了。

    太后身边的人行事谨慎,出了这样的意外,头一件事便是去查阿唐的底细。查出的结果,便是南宫敏自己专门去尚仪局要了这人过来――为此,她甚至不惜让自己身边原本的掌事宦官重病而亡。

    这样一看,阿唐实实在在是她的亲信,怎么看都是畏罪自裁。

    这个消息传开,谁都要认定南宫敏不干净,太后差过去的人下手自然更要狠了。

    当日晚上,顾清霜与婉修仪“偶然”路过蕴福阁,驻足听了半晌里面的惨叫。也不是到底是用了怎样的工夫,南宫敏早已喊得声音沙哑,惨叫却还是一声比一声更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婉修仪仰首望着墙头啧声:“真能忍啊,还当她扛过了,皇上便会来救她么?”

    又听里头凄厉喊着:“致哥哥,致哥哥!不是我!”

    婉修仪刻薄轻笑:“这会子了,还做梦了。”

    下一瞬,里头的声音变成了年长嬷嬷的冷笑:“奴婢劝娘子清醒一些,该招便招了吧。让皇上还能有机会留您个全尸,也算保全往日的情分。若不然皇上震怒,下旨将您车裂凌迟可怎么好?”

    “不会的,致哥哥不会的!”南宫敏声嘶力竭地喊着,“致哥哥不会的!我没……我没给他下药!是他自己起了兴的!”

    而后不知是什么抽在皮肉上,好一声闷响。院子里陡然静下去,只余那嬷嬷还在讥嘲:“还在说胡话!皇上身边少你一个吗?皇后娘娘何处不好了?荣妃、岚妃、柔淑容又何处不好了?你也配!”

    “柔淑容那个贱人――”南宫敏尖声骂起来,又被惨叫截断了后面的话。

    婉修仪撇一撇嘴:“没劲了,走吧。”

    “听够了?”顾清霜看着她,觉得好笑,她都没想到婉修仪会拉着她来听这个解恨。

    婉修仪叹一声:“我恨她,但听她这会儿还一声声叫着她的‘致哥哥’,也怪难受的。”

    顾清霜沉吟片刻,点点头:“的确。”

    “不过她毁也毁在这上头了。”婉修仪嗤声而笑,“对谁痴情不好,对他痴情?还痴情痴到不容人,做出那许多恶事。真当自己是戏台子上的主角,不会有因果报应么?”

    “就是的。”顾清霜敷衍地应了句,没多说别的。

    宫里哪有什么因果,只有输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