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很忙:驸马,我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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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夜访

    雁屿非把她当娘子对待似乎也是顺理成章,无可厚非的事。毕竟他们是皇后赐婚,从某一方面来说,是得到官家认证的合法婚姻,虽然没有举行婚礼,也没有领证。

    身为人家的娘子,她享受了配偶的待遇(吃雁屿非做的饭,还管着人家赚来的钱),那么,是不是也应该履行配偶的义务呢?

    聂小凌越想越觉得脸上发烫,全身上下都莫名地燥热起来。

    真是的!原本她也是很天真很单纯,很不谙世事的白纸一张。

    因为在福利院长大,陈嬷嬷对她的照顾更多的是生活和学习方面,所以她某些方面的成长教育严重缺失。

    为她弥补这部分教育的是大学的室友,弥补的途径包括晚上的卧谈会,周末拉着她观赏小电影,她下铺的超级腐女还慷慨地贡献了自己的绝密珍藏,着实让聂小凌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这种密集的填鸭式教育造成的必然后果就是——聂小凌对两性话题与实践都产生了严重的排斥心理和逆反心理。

    以至于她大学四年,每个学期都收到情书,却从未能修成正果,连完整的恋爱都没谈过。

    没想到一场穿越,让她跳过了恋爱阶段,直接晋升为人妻了!

    “娘子,再洗下去,水就凉了。”雁屿非体贴地提醒道。

    “哦。”聂小凌小声答应着,低着头擦干脚,低着头出去泼水,回来低着头爬上床,把被子一直拉到下巴上。

    雁屿非没说什么,对于聂小凌突然的反常也没有多问,默默地挂好布帘子,躺倒房间另一侧拼好的床上。

    油灯吹熄后,悬在天空的一轮满月透过房顶的破洞,在地上洒下一片白亮亮的月光。皎洁而清冷。

    聂小凌身体的燥热慢慢褪去,心情一点点沉淀下来,脑子也从混沌回复清明。

    “雁屿非,你睡了吗?”

    “没有。”雁屿非的声音隔着帘子传过来,声音低低的,比白日听来更添几分魅惑。

    “我跟你说一件事。”

    聂小凌把遇到陆傲天的经过,已经陆傲天寻找杨铁母子的前因后果细细地讲给雁屿非听。

    “就这样,杨大嫂和杨铁已经决定要跟陆傲天一起回去了。”

    雁屿非沉默片刻,才说道:“让小铁认祖归宗是合情合理的事,况且,这也是杨大嫂丈夫的遗愿。”

    “是啊,多一个家人对小铁来说,肯定是好事。只是他们这一走,以后再见面恐怕就很难了。”

    聂小凌穿越过来之后,杨大嫂是第一个不因为她的身份而对她友好热情的人,聂小凌很珍惜这份情意。

    “不知道那个什么傲叶山庄在什么地方,要是以后有机会,能去看望他们就好了。”

    “傲叶山庄在落衡山,距焦阳城路途遥远,不过有心去找的话总是能找到的。”雁屿非说道。

    “陆傲天说傲叶山庄是世外桃源,希望他不是在吹牛。”聂小凌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喃喃道,“希望杨大嫂和小铁到了那儿能过上好日子……”

    不一会儿,她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

    雁屿非微微皱了皱眉,把掩住口鼻的手帕拿开,起身披衣下床,掀开布帘,来到聂小凌床边。

    聂小凌睡得很熟,张着嘴巴,嘴角还流了一点口水。被子被踢到一边,露出一条腿。她的一只手臂也大喇喇伸出床外。

    雁屿非轻轻帮她盖好被子,转身走到屋外。

    院子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深色衣服的男人,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

    “弧夜营救来迟,请公子恕罪。因禁地地动,神墓受损,四位长老无法离开,便派弧夜来接公子回去。”

    雁屿非淡淡道:“你代我谢谢四位长老,多谢他们二十余年的养育之恩。”

    “公子的言下之意,是不想随属下回去了?”弧夜不动声色地看着雁屿非,“属下是奉命行事,若是公子执意不肯,逼不得已时,属下只能采取非常措施,冒犯之处,还请公子原谅。”

    雁屿非笑了笑,从容地道:“天下至毒的‘血引丹’,我从小便如吃饭一般每日不断;武林中人谈之色变的筋脉逆行移位之法,于我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你的‘非常措施’,恐怕对我没什么效果。”

    弧夜暗暗捏紧手中暗器,双眉皱起,周围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知道雁屿非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他的迷药,暗器和点穴手法,用来对付雁屿非只能是隔靴搔痒一般。

    主人再三吩咐,一定要把雁屿非毫发无损地“请”回去,如今看来,这个任务难度很大。

    为今之计,只能试着从侧面下手了。

    “公子,四位长老都希望你能回去,重振血隐教。公子若是还念着四位长老的养育之恩,必然也不忍心让他们失望吧!”

    “很抱歉。”雁屿非摇摇头,“如果这真是四位长老的意愿,雁屿非恐怕真的要让他们失望了。我不想与血隐教有任何牵扯,自问也没有重振血隐教的能力。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也转告你的主人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心思了。慢走不送。”

    “等等!”弧夜身形一动,鬼魅一般挡在雁屿非身前,神情复杂地说,“就算公子不愿回血隐教,难道就想栖身在这种破烂不堪的地方,无所事事,了此一生?公子别忘了,你身上可是流着血隐教圣女的血!”

    雁屿非平静地注视着他,忽然语气随意,仿佛闲话家常般问道:“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弧夜没想到雁屿非会突然提到这个话题,怔了一下,才回答道:“弧夜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从小在教中长大。”

    “这样啊。”雁屿非抬头看了看被云层挡住,朦胧不明的月亮,慢慢说道,“我时常在想,如果我爹娘在世,他们会希望我成为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生活。你想过这些吗?”

    弧夜又是一怔。他从小被主人养大,生活中只有两件事:拼命练武和效忠主人。主人就是他的父母,他生活的唯一目标就是完成主人交代的每一项任务。

    雁屿非似乎也并未期待弧夜的回答,顿了一顿,便继续说道:“我一直没有想出答案。直到我遇到一个人,她让我有了新的思考方向。现在我觉得,努力依靠自己的劳动谋生,慢慢地攒钱,买一张新床,新家具,新衣服,新房子……每天都收获一点微小的满足和快乐,好像这样也很不错。至少现在,我想要这样的生活。”

    弧夜听得愣了,雁屿非的思考模式和他说得这一番话,在他听来简直如天方夜谭一般!

    “公子,只要你回到血隐教,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哪怕你想要整个江山都可以!”

    “可是我不想要江山。”雁屿非笑着摇摇头,“太晚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就不陪你聊天了。”

    弧夜看着他的背影,露出费解的神情。他犹豫再三,最终飘身掠出矮墙,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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