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乱世做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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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扬四海

    身为一个穿越者,别的他可以不搞,但造纸却必须得造。

    造纸的成本很低,如此方便的书写材料必将取代笨重的竹简,成为士族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物品,完全可以走薄利多销的路子,像蜀州的蜀锦一样成为渝州的特色产品。

    虞熙不打算剽窃别人的创意为自己扬名,递出竹简后就立刻解释:“此物乃是我于古书上所见,听闻是前朝一奇人蔡伦蔡敬仲所创。不知为何没有传播开来,我亦是无意中才翻看到。”

    老实说,比起曲辕犁和筒车,他对自己整理出来的造纸术更有自信一点。毕竟是前面那两个真得全凭印象和想象,而造纸术他却是切切实实看过相关纪录片的。

    那个纪录片拍得相当出色,以至于他把纪录片的名字给忘了个干净,倒是把内容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很显然,匠作监觉得意曲辕犁和筒车更现实一些,反倒是造纸术有点超出他的认识范围。

    用树皮、麻头、渔网之类的杂物就能制造出滑若锦缎、白如雪花的书写材料,委实是天马行空了些。

    不过既然是太守亲自交代,无论能不能成他都得尽全力。

    再者说了,太守那么有文化的人如此看好这造纸术,没准儿还真能成呢?

    随便一出手就是三件奇物,与工艺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匠作监不免心生敬意,也对知识充满了渴望。

    如果能和太守一样阅读那些古书……

    想到这里,匠作监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像他这样的小人物,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去找什么书看,识得几个字就足以让他用到老了。

    ……

    一大早就去了工坊,跟匠作监唠了一个时辰,虞熙笑得脸都要僵了,看来这装模作样也不是个轻省的活计。

    虽然《渝州发展计划》只走出了第一步,但他的心情却轻快了起来。

    好不容易在乱世抢下了自己的一块地盘,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悄悄搞基建,然后惊讶所有人。

    大抵是某种源自血脉里的传承,虞熙对于基建抱有极大的热情,恨不得三年实现工业化,五年飞机飞上天,十年集体奔小康,二十年火箭升太空。

    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基建上,奈何现实不允许,接了太守之位的他还有许多事情要亲手处理。

    成参退兵后,他们理应举办庆功宴犒赏三军。但虞芒新丧,他不守孝也就算了,还开宴会喝酒吃肉委实有点说不过去。

    庆功宴办不了,然而犒赏士卒却不能拖延。刚好从世家抄出来不少好东西,也不怕花销太大搞崩了财政。

    这种收拢人心的事情,虞熙自然也得出面。就算他想躲懒,陈裕在宣传时也会带上他的名字。

    有渝州太守亲自盯着,底下人要贪污也得顾忌两分。

    虽然在之前的平城之围中,虞熙展现出了十足的魄力和担当,但仍有些见钱眼开的家伙觉得他年幼可欺好糊弄,打算趁机狠狠捞上一把。

    对于这些蛀虫,他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一旦发现账目对不上,立刻就让程延带兵抓人,当场对峙。

    顺带一提,如今平城的记账方式已经革新。

    负责财政的官吏们根据他当初记账时列的那个表格,充分发回主观能动性做了不少创新,发明出了许多适合各种情形的表格模板,让对账变得快捷方便,做假账很容易就能被查出来。

    贪点小钱的革职了事,贪得多的直接拉到刑场斩了。扫荡了一波贪官污吏,平城军民直呼痛快,一时间满城都在传虞熙是如何的年少有为、英明神武。

    当然,这些舆论的背后少不了某位谋臣的推波助澜。

    虞熙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声望能好到这种地步,什么“千里负卒”、“火烧林野”、“援城救父”、“逆转乾坤”、“发檄骂成”、“力挽狂澜”……类似的说法在渝州广为流传,都成记在史书里的典故了。

    而且还传得极为夸张,混杂了许多神神鬼鬼的民间故事。就连他这个当事人刚听到时候也不禁汗颜——这说得真是他吗?怎么感觉都快成神话了!

    其他的都还好说,他还能厚着脸皮认一认,只是“千里负卒”和“火烧林野”这两件事情他实在是不愿再提。

    张文的死对他而言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他也不想踩在对方头上博名,但有些事情并非他所能控制。

    有人当面提起,或是溜须拍马,或是真心敬佩,无论他们心中是何想法,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自己再不舒服,也只能保持礼节性的微笑,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带过。

    至于所谓的“火烧林野”,那完全是他的黑历史。

    谁家用火计用成他这个样子?

    每每被提到此事,虞熙都尴尬得不行,偏偏对方把他吹得好似张良再世、天神下凡,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没落荒而逃。

    尤其是跟程延走在一起的时候被这么夸,那简直是双倍的尴尬。

    虞熙有幸经历过两回,结结实实地体验了一把双双社死。他还能勉强笑得出来,程延在旁边整个人都要熟透了,脸红得就像他们放火时那冲天的火焰。

    不明真相的刘宗听说后也常常拿此事来夸赞程延,甚至有时还当着那五百骑兵的面。

    虞熙听闻后都替他感到尴尬。

    被迫害得谷欠·仙·谷欠·死的程小将军,在这段时日里终于学会了什么叫做“谦虚”,也不枉他老爹特意他用“谦臣”二字做他的表字。

    虞熙真得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把他的黑历史传出去的。传出去就算了,现在还弄得满城皆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舆论都是正面导向,大家知道的都是美化过后的版本。如果广为流传的是真实版本,他就立马挂印辞官,连夜逃离这座城池。

    且不说有多少人马屁拍在马腿上,好在许多官场老油条都察觉出来,虞太守似乎不太乐意别人提这两件事情,渐渐得也就不再他面前说起了。

    虞熙一贯不喜应酬,比起听那些世家子弟扯皮,他更喜欢做些实事。

    从工坊那边到现在都没有把观赏性铜器熔铸完毕就可以看出,世家大族到底有多少华而不实的东西,也不知道给他送的礼品里面又有多少破铜烂铁 。

    想到这里,虞熙迈向书房的腿不由自主地拐到了府库,带着程延开始了一项浩大的工程。

    清点这种活计完全可以交给下人来办,他亲自前来也不单单只是为了清点,更重要的是给程延教些算术。

    他知道对方确实不善于此,但渝州唯一一个能统领骑兵的将领怎么能不会算术呢?

    望着塞满府库的金银玉石,程延看得两眼发直。

    虞熙在一旁暗暗地点头,很好,这是个不错的开端。

    他轻咳了一声拉回程延的注意力,笑得不怀好意:“谦臣,都到这里了,不如我们俩个顺便清点一下府库的财物?”

    “啊?”程延闻言一怔,仿佛一盆凉水从头浇下,让他眼馋不已的金银玉石在此刻全都成了长着犄角的恶魔,对他挥舞起手中的小叉。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主公,可是这些不是已经登记造册了吗?”

    虞熙微笑着道:“来都来了。”

    “……”

    程延觉得哪里不对,但却意外地无法反驳,只能诺诺应是,跟着主公去清点财物。

    虞熙轻描淡写地划分好了任务:“既然如此,谦臣,你来数,我来记,最后我们一起算总账。”

    这这这这……

    程延的脑袋宕机了那么两秒,便见主公已经坐在案前摆好了竹简,开始磨墨了,一副等着他报数的模样,他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去数。

    因为害怕出错,他都是数了好几遍才敢给出结果,自然也不乏每一次数出来的数量都不一样的崩溃时刻。

    虞熙从袖子里抽出一卷书,悠哉悠哉地读了起来。巨大的阅读量让他终于习惯了死亡排版和没有标点符号的文章,现在他已经可以做到非常顺畅地阅读了。

    等到程延报数,埋头在书中的他才提起笔,在空白竹简上记下一个数字。

    一卷竹简能记录的内容着实不算多,他的袖子也不是什么无底洞,掏了三卷后,带在身上的书就全部看完了。

    虞熙百无聊赖地盯着程延数数,在他出错时冷不丁地出声提醒,像个监考老师一样巡查着学生的试卷。

    “谦臣,你确定是七百零五,不是七百零三?”

    程延满头大汗,从善如流地改变了自己答案:“是……是七百零三……”

    “就是七百零五。谦臣,你要自信一点。”

    “……”

    “是,主公。”他觉得主公在拿他寻开心,而且他有证据。

    眼见程延蔫巴巴得快不行了,虞熙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天色不早了,再数下去伤眼睛,今天就到这里吧。”

    程延一秒不到就恢复了生龙活虎的姿态,赶紧远离了让他痛苦不堪的源头——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如此之多的金银财宝了。

    然而下一刻,虞熙的一句话就把他的血条彻底清空:“明日谦臣记得过来,我们正好把今天记下来的算个总数。”

    “……”

    程延苦着脸应下了。

    总这么强迫学渣学习也不是个事儿,要知道“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只有他自愿学习,才能把效率给提上来。

    虞熙正了正神色,决定给他灌点鸡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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