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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厨房(嘿嘿,这不正是他这个未来...)

    被珍珍那么一耽误,赵匪就没能顺利摸进西厢房看看。

    回头一眼就瞅见悄无声息出现在正房堂屋门口默默盯着这边看的未来丈母娘,赵匪抬手一摸鼻子,双手往裤兜里一揣,扭头看天看地吹着口哨溜了溜了。

    刚好时间也差不多了,过去收碗筷的同时再让这群奇奇怪怪的家伙把伙食费住宿费都给结一下,甭管是按天给还是先预付后结尾款,反正别想占他丈母娘的便宜!

    珍珍出去一趟,送饭的NPC没搞定,反而苦着脸回来商量凑钱给食宿费的事。

    虽然没遇到过,好在刚进来的新人们全身上下都是一比一拉进来的,身上或多或少都还有点儿现金,一群人凑一凑,先给赵匪结了两天的食宿费,白嫩胖子老张厚着脸皮出来说合:“小哥,咱们其实就是路过这边,想留三天也是想参加楚家的婚礼,您看这也算是客对吧?要不然这......”

    赵匪想了想,好像也对,勉为其难点头答应了,“行,看在要办喜事的份儿上,我就不收你们第三天的伙食费了,不过之后的碗筷要你们自己洗,我就送饭收家伙什儿。”

    就他收的这小三百块钱,还是十三个人的,真是塞牙缝儿都不够。

    只是没想到这群人来的时候一个个人模狗样的,要么穿校服的,要么穿西装打领带的,要么傲劲儿十足一副上流社会人士模样的,真没想到这么穷。

    人穷就算了,还打着白吃白喝的主意,这就太不要脸了。

    难不成之所以特意跑来楚家借宿,就是看楚家只有一个人好欺负?

    如此一想,赵匪对这群人更没好脸色了,收拾了饭锅碗筷临走的时候还冷飕飕地叮嘱:“有事没事别在院子里瞎逛,花草树木家具那些也别搞坏了。”

    要不然找你们赔钱!

    哼!

    赵匪转身就正大光明往堂屋和西厢房夹角的厨房方向走了,只留下一群对他的叮嘱格外在意的玩家。

    “这是说在院子里到处逛,会有生命危险吗?”

    “关键NPC的话一般都有作用的。”

    “院子里的一切东西也不能损坏。”

    一个戴眼镜的瘦弱青年犹犹豫豫举手发问:“请问,你们都说这些是NPC,那是不是每次剧情他们都是作出同样的反应?”

    这个问题不仅新人们关注,就连周童他们这五个老玩家也忍不住泛起了嘀咕。按照他们的经验来看,虽然这个新人说的不全中,也**不离十。

    可这个副本目前出现的两个主要NPC,除了楚家女主人总是神出鬼没脸色阴沉沉地站在远处望着他们,这个叫赵匪的村民NPC实在太鲜活了,鲜活得让人产生一种副本里的角色都是活生生的人的错觉。

    最后文书道:“不管怎么样,在副本里都要尽量遵守副本世界的规则,我曾经遇到过陷入疯狂的老玩家控制不住杀欲,屠了一个村子,结果当天晚上村子里的人就都变成了鬼,围着那个老玩家啃了三天三夜,后来灵魂也永远留在那个副本。”

    其他人闻言,纷纷打了个冷颤,根本没人敢去尝试违反规则的后果。

    另一边,完全不知道自己随口一说的话给人造成如何震慑的赵匪借着用地儿洗碗的借口顺利进了正房和西厢夹角中的厨房。

    老头儿都给家里安上电热水器了,楚家的院子却还是老一套,连装水的都是六七十年代那种石头凿出来的水缸。

    赵匪看里面没什么水了,顺手就拎了木桶要去院子中间的水井那儿打水,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厨房后面有水。”

    “哎哟——!”赵匪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又是他丈母娘。

    赵匪舒了口气,拎着木桶往厨房后面走一边嘀嘀咕咕:“我说楚姨,您老能不能别总这么神出鬼没的,走路还悄没声儿的。”

    楚玲木着脸用淡淡的眼神看他,“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怕什么。”

    赵匪搓自己扎手的寸头,“也不能这么说,谁没个偷偷看pi——皮卡丘的时候。”

    平时跟人瞎侃习惯了,差点嘴一秃噜说出了“偷偷看片儿”,在丈母娘面前他可不敢开这种带颜色的玩笑。

    老巫婆的绰号可不是瞎叫的。

    临时改口,嘴都要抽筋了,赵匪偷偷打量丈母娘的神色,发现对方那张长脸依旧拉得跟棺材板子似的,此时此刻反而松了口气。

    ——看来老阿姨是没听懂。

    谁知当他抬脚要走到厨房屋后的时候,身后站着不吭不响的人忽然说:“以后不准带坏欣欣。”

    赵匪膝盖一软,脚踢到了石阶上,往前一扑,差点儿摔了个狗啃泥。

    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懂但试探呢还是懂了在告诫?

    赵匪搞得头皮发麻,也不敢耍皮了,闷闷地“哦”了一声,赶紧躲到后面去。

    他们这边地下水资源很丰富,许多人家屋后的石层里常年滲出丰沛的地下水。有人为了省事,就用竹子搭了架子,将这些水引到水缸里。

    楚家厨房后面就是个竹林,竹林地面跟房子有两人多高的落差,落差中间就是本地常见的比较脆的泥岩层。

    赵匪看了眼源头,水流滴答滴答汇聚成一条水线,水量还挺大的。

    小时候楚欣家这里好像还没有这么多水吧?

    不过他也不懂这些,小时候还听老人说谁家的坟头埋对地方了,山的风水变了,就会有新的水源凭空冒出来。

    嗨,管他呢,反正能用就成。

    在缸里打了水出来,赵匪想起没带洗洁剂,左右张望,刚才还在这里的丈母娘不知道又飘去哪儿了,只好自己进厨房找。

    结果什么都没找到不说,赵匪还发现厨房都不知道多久没用过了。

    灶台上积了厚厚的灰,锅碗瓢盆也都成了蟑螂老鼠蜘蛛的窝,更那啥的是,还有没用完的调味料都长霉了,矮梁上还挂着两块发出怪异气味、看不出原型和颜色、疑似陈年腊肉的玩意儿。

    赵匪叉腰转了一圈,然后回到“可疑物”陈年腊肉前一手环胸,一手搓下巴,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没想到啊没想到,看起来体体面面干干净净的丈母娘还有这一面。

    嘿嘿,这不正是他这个未来女婿表现孝心的好时候吗?!

    今天已经很晚了,没有洗洁剂,赵匪干脆把东西都收拾好又拎又背地带回家清洗。

    乡下的夜晚是很纯粹的,没有照亮半边天的霓虹灯,没有彻夜不灭的路灯,太阳下山后不久天就黑了,哪怕现在马上就要到夏天了,今晚的夜空还有碎银似的星子以及一勾即将饱满的月亮,离开楚家灯光的照耀后地上依旧很黑。

    好在赵匪有手机照亮。

    五月末的夜晚,青蛙已经呱呱地跑出来求偶了。

    路边草丛里、田地里不知名的虫子吱吱唧唧,远一点的山里头还有奇奇怪怪的叫声,也不知道是鸟还是野鸡野鸭黄皮子什么的。

    这几年像他们这样土地比较分散细碎的农村,山上大部分土地都打了荒,或者干脆胡乱种了些树,领个退耕还林的□□u补贴。山上重新归属了野生动物,于是早些年从没见过的野兽也不知道从哪纷纷钻了出来。

    别人听来可能觉得有点儿吓人,赵匪却听得心痒痒,可是想到打只野鸭都能进局子喝茶的规定,他也只能讪讪然歇了上山祸害这些小动物的念头。

    不知道是不是周围信号塔有问题,村里的信号很差,打着手电筒的手机右上角的信号显示图标跳来跳去,一会儿是三格信号,一会儿是一格信号,一会儿干脆就跳成无服务了。

    连大沙漠都能被信号辐射的现代,赵匪都多少年没见过“无服务”这仨字儿了。

    不过这倒是正和他意,反正他也没打算把手上那本小说写完收尾,大概就这么太监了,临走之前编辑老周又给他打电话,当时他甩下一个回老家结婚,就敷衍过去了。

    现在对方就是想给他打电话继续催稿,赵匪都能理直气壮地“失联”了。

    路上一个人走着没事儿干,赵匪烟瘾犯了,腾出手来摸烟。

    嘴巴凑到烟盒边用牙齿咬出一支烟,把烟盒塞回裤兜,又摸出打火机按燃了火苗。

    谁知刚要凑过去点烟,凭空卷来一缕夜风把火苗给吹灭了。

    赵匪一愣,左右扭头感受了一下,没风啊。

    不过也没多想,晚上有风,那多正常啊。

    于是又按燃打火机。

    结果这次不是一缕夜风了,而是迎面吹来一阵大风。

    好家伙,咬嘴上的烟都给折断了。

    赵匪都被逗乐了,“得,看来这支烟是注定抽不上了。”

    遂揣了打火机,把折断的烟丢到旁边的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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