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蠢到不行的小子，该不会在浴缸里睡着了吧？
别等下淹死了！
等他彻底戒掉了这毒，他这些天的不听话，他一定要他好好还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墨霆渊咬紧齿间的衬衫，强撑着剧痛的感觉，转身朝楼下走去。
他走的极慢，步伐却仍不失优雅和稳重，刚转过弯走进电梯口，男人伸手扶了下大理石圆柱，抬眼，便看到程安站在那里。
“霆渊，你怎么样？”
程安似乎在这里站了很久，看到墨霆渊也并未惊讶，只是急忙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感觉怎么样？”
刚触碰到他的手臂，程安便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多余了。
霆渊，显然是极疼的。
他浑身都在颤抖，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居然还能撑着从房门口走到这里？！
这天底下，恐怕也就只有墨霆渊，能的做到。
“没什么。”
墨霆渊摆了摆手，好看的薄唇已经显现出苍白，男人闭了下眼睛，身体一斜，往边上的大理石墙面上靠了过去，“去准备冰水。”
程安没有动。
只是拧起了眉。
“我差点忘了，”墨霆渊再度将眼帘拉开，似乎这个动作都要消耗体力，他淡淡的看向程安，“你在这里等我，有事说？”
如果不是这样，他看到他走出来，定然会吃惊。
可是他没有。
那就说明，他有事情说。
“霆渊，”程安也不绕弯子，他定了定神，语气有些沉，“今天，不能再用冰水了。”
男人眯了下眼睛，一股不祥的预感漫上来，“什么意思？”
“你比我聪明万倍，我只说一句谚语，你应该就能明白了，”程安似是不忍心，顿了下，“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墨霆渊眼底一寒。
他果然没有猜错。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程安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若是毒发到最后，身体内所有的器官都会枯竭，而表面上，依旧和正常一样。
见男人眼底愈沉，程安又开口说道，“所以，现在已经不能再用冰水了。你只有靠自己的毅力挺过去，或者，通过别的事情分散你的注意力，让你挺过毒发的时间。但是，绝不能是冰水，或者是注射药物，否则会更加严重。”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除了冰水和注射药物，还有什么办法能过挺过k么？
至少他没有发现。
光靠撑着，是肯定不行的。
哪怕是昏厥，都会将你痛醒。
程安的这些想法墨霆渊也很清楚，他闻言只是沉默了那么一下，而后又睁开眼睛，眼底已经是一片清明，“去准备冰水。”
叮咚。
男人话音刚落，电梯门便打开了。
墨霆渊什么也没再说，举步就要跨进去。
“霆渊。”
程安出声喊了他一句，似是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拉住了他，“霆渊，你这样是不行的。”
“怎么，你们现在都有胆子对着我说行还是不行了？”墨霆渊轻笑一声，而后一把推开程安的手，右脚已经跨进了电梯里。
不行？
只要他想，只要他愿意，还有什么行不行的？
紧接着，男人伸手按下了关门键。
“霆渊！”
就在电梯门要合上的那一瞬间，程安猛然伸出手，用力将门推开，用身体挡在中间，他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向面前的男人，“霆渊，你爱上他了。”
爱？
爱上她？
呵。
墨霆渊眉梢一挑，薄唇轻启，纵然是毒发，也难掩尊贵的气息，他倚在电梯内壁上，好整以暇的看着程安，“既然这样，我还真的需要请教一下。不如，你给我说说，什么是爱？”
这个字，从他懂事以来，他就从来没有沾到过。
他也不打算去沾。
这辈子都不会。
所以，爱上简言？
不可能。
他对他，只是占有欲和征服欲罢了。
正是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男性权威，一次又一次做着别人不敢对他做的事情，所以，他才会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他身上。
只要有一天，他臣服于他，他在他身上失了心，那么，那天，就是他彻底腻了他的时候。
他相信，迟早会有那么一天的。
墨霆渊一直这么想，于是，他也一直这么对自己说。
“霆渊，我看得出来，你爱上他了。”
“他？”
“对，简言，”程安毫不避讳，“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不知道，”墨霆渊从口袋里拿出烟盒，甩出一根叼在唇边，“我也不想知道。”
“可是，你带他来了这里。”
“哦？那又怎么样？”男人嗜笑一声，有些玩味的开口，“你不是也在这里么？难不成我也爱你？”
“……”
程安顿时哑口无言。
他以前和霆渊一起在纽约，开玩笑的时候，就经常被他堵得半天回不了话。
程安想，他有时候看着霆渊被简言气的牙痒痒，都觉得很不可思议，能把霆渊气成那样的人，能说的过霆渊的人，这个世界上有几个？
至少他除了简言以外，没见过别人。
所以……
程安叹了口气。
“霆渊，我和李钦的想法一样，我觉得这样下去，他会害死你的。”
男人双手环胸，贴在冰冷的电梯内壁，感觉体内的炙热稍微得到一些沉淀，“怎么，你也讨厌他？还是你觉得我很容易就会死？”
“不，我不讨厌他，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放他走。”
简言这样身家背景浅薄，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背景的男孩子，对于墨霆渊来说，是不可避免的劫难。
一旦霆渊真的陷进去了，要拔出来，很难。
“放他走？呵，”墨霆渊像是听到了极好听的事情，他勾唇冷冷一笑，“笑话！我墨霆渊还没有玩腻的人，我怎么可能放他走？难不成，你今天是第一天认识我？”
放他走？
除非他愿意放手，除非他彻底腻了他的滋味，不然谁也不可能让他放手！
他说过，他想逃，他就只能打断他的腿！
“霆渊，你觉得他算是你正在玩的人么？”凭他和墨霆渊相识二十多年，对他的了解，他就基本可以确定，简言对墨霆渊来说，绝对不可能只是玩那么简单。
哪怕表面上是这样，在霆渊的心里，一定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