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正在收上午洗好的衣服,已经晒干了,感觉很是温暖。
下午三点半,太阳还没落下去,过了阳光最刺眼的时间,现在的阳光非常宜人。
暖烘烘的,晒得夏暖想在外面搭个躺椅睡上一觉。
忙了一上午,中午吃完饭又在剪辑视频,根本就没时间休息。
说不上来累,但此时此刻,被阳光笼罩,生出了一种就是想睡觉的感觉。
把衣服收好,搬了躺椅出来,刚在上面躺下,就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眼睛闭上,装作没听到,装作那个声音不存在。
可没用。
客观事物就存在于那里,并不是人主观忽视就会消失。
“暖暖!”人声靠近,声音里带着些微喘息和笑意,“叫你怎么没听到?睡着了?”
尹旗宇看到躺在椅子上,眼睛闭起来的夏暖,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阳光照在夏暖的脸上,金色的光衬得女人的脸更加白皙,不施粉黛的脸上,竟然连小绒毛都能看的清楚。
蹲下来,正好一根头发吹到他的脸上,是夏暖的头发。掠过鼻尖,清新的味道。
有些碎发并不服从管教,在头顶上立起来,看起来是非常可爱的呆毛。
“暖暖,你要只是我的,该多好。”
尹旗宇的声音恩情,风一吹就散了,却还是吹进了夏暖的耳朵里。
夏暖的的心一动,决定继续装睡,到尹旗宇离开为止。
他们现在真是太尴尬了。
要是她这个时候睁开眼睛,不就代表刚才尹旗宇的那句话他去都听到了吗。
要是他问该怎么办?
她一定是拒绝的,可已经拒绝太多次了,她真的不忍心了。
尹旗宇帮过她很多,在她之前那样糟糕的人生中,应该算是不可多得的朋友,她不想失去。
毕竟她拥有的不多,只剩下这么几个人了,不想再失去一个了。
“暖暖啊,我们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
“没有黎韩,我们就算不能在一起,我却可以时常来看你,不是情侣,胜似情侣。”
“或许有一天,你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不想再等、不想再找,一回头看到我就和我在一起了。”
“我时常这样想……”尹旗宇低笑一声,充满了无奈,“但也只能是我想,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尹旗宇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夏暖闭着眼睛,视觉不能用,但其他感觉器官变得灵敏。
听到风吹树叶,昆虫鸣叫,鸟儿清唱。
好像一切都变得细腻起来。
尹旗宇的呼吸渐渐靠近,夏暖的心中生出了一个不好的感觉。
赶紧睁开眼睛:“尹旗宇!”
尹旗宇的脸近在咫尺,漆黑的眼睛看着她,眼睛里都是她的影响。
似是有吃惊,和夏暖拉开距离。
随即站了起来,低头看夏暖,把阳光遮住,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声音闷闷的,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醒了?”
“嗯。”夏暖从躺椅上坐起来,没抬头,平视着一个地方,问道,“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瞧你这话说的,没事儿我就不能来了?这里只有我们是旧相识,这里是他乡,我们算是老乡了吧。我来看看你,不行?”
尹旗宇从屋里搬了个凳子出来,坐在夏暖的身边,非常自然。
夏暖倒是有些不自在,挠了挠已经松掉的头发:“当让可以来,我就是……就是没想到,你这样挺好的,挺好的……”
尹旗宇倒是不尴尬,她却觉得很是在意。
一想到刚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就没有办法再将这个人当成普通朋友。
曾经她把尹旗宇当成朋友,关系还能一直处下去,是因为他从来做过过节的举动,可现在……
夏暖现在觉得阳光格外地不好,照得人难受。
“暖暖,你和黎韩……你是怎么想的?”
两人之间的安静被打破,却是尹旗宇用这种方式打破的,用这个问题。
瞬间,在夏暖心中关于尹旗宇的纠结全都被替代,整个人冷静到不行。
心凉了下来。
声音闷闷的,却仍要故作轻松:“能怎么样?就那样吧,走一步看一步。”
“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你是否能够接受黎韩在你们的关系中……出现过那样的情况。这回成为你今后永远无法祛除的心结。暖暖,你问问你自己,你能放下吗?”
尹旗宇的声音本就是那种深夜电台dj的类型,平常说话的时候就能听出来声音的优越性,现在更是明显。
慎重地在说话,让人不由自主地就往心里去了。
就算他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夏暖仍是会听进去。
这些话,就是她曾经想过的。
最后,夏暖牵强地笑:“我周围的人都是劝和不劝分,怎么到你这儿,反倒是不一样了?”
“他们说,我忍一忍就过去了,或许离婚之后我也不会有多幸福。甚至不会遇到黎韩这么好的人了。”
同她说这些话的人都是冷静务实的,也是站在她的角度上思考的。
李橙也说:“先等一等,或许兰染肚子里的并不是黎韩的孩子呢。”
等一等是什么,就是时间。
时间长了,或许她的怨恨就慢慢淡了。
然后就会慢慢原谅黎韩。
但……或许有天,他们之间再次爆发争吵,这道被缝好的伤口就会瞬间崩开,演变成无法治愈的伤口。
夏暖觉得,现在阳光也给不了她温暖,从身体里面感受到了寒冷,一点一点在扎着她的心。
这段时间来的逃避,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暖暖,离婚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我觉得是最适合你的。”
尹旗宇的话音刚落,一个小人跑出来站在他的面前,气冲冲地看着他。
大大的眼睛都气红了:“你这个坏人!为什么总是让妈咪和爸爸离婚!你就是想撬墙角!”
“我告诉你,就算妈咪和爸爸离婚了,我也不同意你和妈咪在一起,你是个大坏蛋!”
小川一口气说完,穿着粗气,肩膀一上一下,看样子是被气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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