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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永井丽人的眼神落回到手中的讲话稿上,用一种严肃刻板,却莫名提不起劲的语调说道:“明日,我司将举行新入社员研修,本次研修主要应对极端环境和某些特殊环境的特异点,选择了已收容的无害化处理过后的特异点进行登录,各位的辅助官也会陪同参与。”

    “详细安排稍后会下发至各位的终端,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本次会议就此结束。”

    “最后祝愿诸位,武运昌隆。”

    永井丽人讲完就像一开始登场一样缓步下台,消失在了后台。

    她走之后,礼堂里陆陆续续的出现了讨论声。

    “真不愧是永井大人,没想到这次能亲眼看她的成名技「血纵之术」”这是夸赞的人。

    “还是一如既往的暴力狂,这种家伙担任指挥官真的没问题吗?”这是质疑的人。

    “也不知道这次研修会选哪个点?我记得日本无害化的特异点就那么几个吧。”这是无关新的人。

    但这些正轻松讨论的人群里,没有一个觉得之前发生的’警告’,手段残酷或者说过激。

    短短三十分钟的会议,须贺先是被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然后被血腥处刑现场冲击,最后又被通知明天就要进入’特异点’。

    须贺呆呆的跟着黑泽走出了礼堂,在走廊里被一个女孩拦下了。

    女孩神情紧张,眼里含着泪意,她甚至在害怕辅助官们,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拦下了须贺。

    “我叫田中绘美子,我从刚才的会议上就注意到你了,你也是她说的’幸运儿’对吧?”

    田中急切的吐出心中所想,她急切的想要寻求一个同伴,不想知道这地狱中只有她一个人。

    黑泽在田中冲过来的时候就侧身挡在了须贺面前,这时候回头看向了他,似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须贺点点头,从黑泽的身后走了出来:“是的,你也是吗?”

    田中眼中的泪水一下子喷涌而出,脱力一般屈身蹲到了地上。

    “太好了,太好了,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

    须贺对这种情况实在是处理不来,而且其他人走过的时候还会上下打量他们两个,就像是在看动物园的猴子,他只好无奈的说道:“这里是在不是谈话的地方,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田中抹了把眼泪,站起身说道:“是,是的,我的宿舍在703,要不来我宿舍说吧。”

    “那我们稍后再见,我先走一步。”

    留给田中绘美子整理自己的时间,须贺和黑泽转身先行离开。

    ·

    这次的电梯里只有须贺他们二人

    “先回宿舍吗,须贺君?”

    “啊,嗯。”须贺如梦初醒般的回答到。

    黑泽把明显不在状态的领到了宿舍门口,没有像之前一样告辞,而是说:”我想我们需要聊一聊,须贺君。”

    须贺复杂的看向眼前的男人,很想拒绝他,或者说是想要逃避现实,可脑海中突然划过了永井指挥官说过的话——直面恐惧。

    须贺沉默着推开自己的房门,把黑泽让了进来。

    “首先,我想要坦白自己的身份。”黑泽脸上还带着惯常的笑容,“我并非人类。”

    突然的暴雷,让须贺猛的一激灵,张口结舌的说道:“什,什么?”

    “我是您的辅佐官,为了你我二人的未来共事着想,我还是对您坦诚相待比较好。”

    黑泽自顾自的说着,连表情都没有变化,“我是一代自律型辅助机器人,您看到这个就明白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解开了西装前扣,松开领带和衬衣领口,掀开自己前胸部份的皮肤,露出自己的心脏部位。

    不,与其说是’心脏’,在须贺眼里更像是时钟和活塞的结合体,虽然样子与心脏毫无关联,但它竟然发出了与人类心脏别无二致的搏动声。

    “真的假的,”须贺着迷的看着眼前的’心脏’,“这也太神奇了。”

    即使知道这世界上存在着很多原来只存在于幻想中的东西,可黑泽不一样,他可是机器人,或者说智械。

    哪个男孩子没有机械情结,就像是手表,汽车,飞机。在这一点上,就算须贺再内敛也曾经干过对着路边酷炫的摩托车偷偷拍照的事情。

    而现在就在他眼前,出现了一个能动能说话,莫种意义上还是属于他的,只会出现在科幻小说里的,与真人无异的机器人。

    须贺瞬间就兴奋起来了,什么’幸运儿’,什么特异点,都见鬼去吧,我有机器人就够啦!

    “那个,须贺君?”黑泽有些困扰的笑着,“这样摸下去有点痒。”

    须贺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摸到黑泽露出的皮肤上了,“啊,对不起!”

    手上的触感很顺滑,比真人的皮肤摸起来要滑而且硬,像是摸到皮革一样的触感。

    “没关系,这只是安装了高精度的传感器,芯片处理后做出了拟人反应。不过看来您对我并不排斥,这样是有好处的。”

    须贺忍不住发问,“有好处是指?”

    “我本意是希望能尽可能的降低你对我的抵触情绪,这样接下来进入特异点后存活率也更高。”

    黑泽的话让脑袋发热的须贺渐渐冷静下来。

    “以我以往的经验,像您这样对于怪异中心一无所知的员工,在会议后总会对我们辅助官极为抗拒。而这样的员工在之后的工作中,很容易因为抗拒而做出错误判断,从而浪费自己的生命。”

    “请您一定要相信,我,黑泽飞鸟,作为辅佐官,一切是以您的生命安全为首要目标进行行动的。”

    黑泽郑重的说道,神情严肃,语气真诚,凝视着须贺。

    过了片刻,须贺轻轻的点点头,倒也不是相信他,而是因为人贵有自知之明。他对于现在所处的环境和事态发展一无所知,而他能做的就只有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而且以今天睡衣男的下场作为前车之鉴,他并不认为反抗是一个好的选择。

    须贺本身并不是一个个性鲜明的人,他大多情况下都选择随波追流,抱着一腔孤勇去寻找父亲,已经是他做过最勇敢的事情了。

    “所有辅助官都是机器人吗?”须贺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抬头看向黑泽。

    “并非如此,考虑到人类对环境的适应和掌控能力等因素,我们并不能取代人类。”

    “那你……?”

    “根据您的入社资料分析,您更偏好非人类型的辅佐官,所以是我被配发给您。”

    须贺很感谢黑泽没有直言他是个阴沉社恐没法跟人打交道这件事。

    他的确拼尽全力回避需要和人打交道的场合,但现在的状况并非回避就能解决的,他只能带着畏惧忍受现状。

    好在,自己的辅助官不是人类,也不会指责他,而是在尽力配合他,这让他有一种不合时宜的欣慰感。

    ·

    黑泽穿好衣服,须贺也把捧了一路的宝石花放进衣橱里,他现在看着这朵花还是眼睛痛,主要是金钱的闪光对于穷酸高中生过于刺眼。

    须贺二人去了田中绘美子的宿舍703,她的公寓门并没关,里边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出于礼貌,须贺还是按了她的门玲,没有直接进去。

    “啊,请进。”声音由远及近,出来的是面带笑容的田中绘美子,好像刚说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让她笑的到现在也没缓过来。

    “你来啦,大家都在等你。”田中笑着把须贺让进来,不过看到黑泽就有些僵硬,“……这位先生可不可以先在外边等?”

    须贺看了眼黑泽,又看了眼屋内坐着的三个人,的确没有黑西服的身影,看来他们都不是很相信自己的辅助官的样子。

    “那黑泽先生先在外边等我吧。”须贺点点头。

    黑泽欠身留在了门外,田中则是迫不及待的关上了房门。

    “我刚才碰到了我附近的邻居们,结果发现有好多都是新人,”田中绘美子这时的状态看起来比初对面的时候看起来正常多了,如果用某种克o鲁里的术语来形容,那就是san值从濒危值回满了的样子,“我来给你介绍这几位。”

    看来她是因为’幸运儿’的人数增加了而开心。

    “这位是住在701室的新野贵和先生,702室的龟田锦先生和704室的……那个?”正在介绍的田中绘美子不由得磕巴了一下,不过这也不能怪他。

    在座的前两位,一个是看起来很正经的上班族,还有一个看不出职业的胖小哥。最后一位则大概是……阿依努人。

    她穿着蓝底白色花纹的服装,头上也绑着草编的发饰,风格独特,和他人对比颇为鲜明。

    不够她身上更明显的是哪种坚定不移的气质和乐观的态度,“不必在意,我的本名是很难读,叫我莉子就好。”

    须贺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像莉子这种领导者人格的人正是他最不擅长的类型,在他心中的麻烦榜上迅速上升到第二位,暂居第一的是那位随手甩给他天价宝石花的天童先生。

    “大家好,我是须贺初。”

    简单介绍一下自己,须贺做到了上班族的旁边。

    寒暄之后,几人也快速进入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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