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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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除组织

    麻子本能地一退,却碰到了茶几,退无可退,便一挺胸,只等着挨揍了。

    云飞扬突然窜了过来,一伸手,拦在了麻子前面。

    刘子辉愣了一下,冷笑道:“飞扬,你要再拦在这里,从此就不是兄弟!”

    “对!”黄猛跟着叫了起来:“飞扬,我麻痹的看不起你!你在这,居然能让萧队受伤!草你吗的!”

    云飞扬的脸腾地红了,挡也不是,闪也不是,一时尴尬地立在了那里。

    “黄猛,子辉,别为难飞扬了,如果不是他刚才帮忙,我现在早躺在地上了。”萧何吏伸手扳住想冲上去的黄猛的肩膀。

    这本是一句替云飞扬解释开脱的话语,可听在黄猛等人耳里,却又是另一番味道了。黄猛眼睛瞪得溜圆,气的有点哆嗦,指着麻子骂道:“麻子,我草你吗的!你真够种啊!居然要把萧队放倒在这!”

    “黄猛,别说了!”萧何吏渐渐恢复了理智,见事态越来越大,心里不由担心起来,用手死死拉住黄猛:“我也有错,不全怪麻子!”

    刘子辉死死地盯着麻子,冷冷地说道:“麻子,你今天如果给不了合适的解释,我就把你的场子全给砸了!你信不信!”

    “解释他妈了个比啊!敢对萧队下手,什么狗比解释我也不听!”黄猛说完冲几个兄弟一挥手:“你们几个都给我砸!”

    跟随黄猛来的几个兄弟立刻冲了上去,那些刚才还仿佛很慷慨义气的小姐们吓得尖叫声不断,纷纷躲来躲去,尽量不让砸东西的人觉得自己碍事。

    房间里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个不停,茶几,音响、屏幕,电脑,不一会功夫,只要能砸烂的,几乎一件也没剩下。

    麻子面如死灰,站在那一动不动,小云也早已忘记了哭泣,缩在角落里瞪着恐惧的眼神看着发生的一切,那些保安更是不敢起来,就算是有些碎片杂物砸在他们身上,也不敢躲闪,一个个抱着头或趴或躺着。

    “把别的屋也都给我砸了!”黄猛一挥手,带着几个兄弟就要向外走。

    “黄猛!”萧何吏一把拽住了黄猛,由于太用力,肩头的伤口一阵彻骨的疼痛,不由一皱眉。

    黄猛想挣脱,可看到萧何吏的表情,立时温顺了下来,但眼睛的火气却更大了:“萧队,你伤的厉害吗?”

    “呵呵,”萧何吏有些开心地淡淡一笑:“我胳膊还没断呢,你说能算得上厉害吗?”

    黄猛心里美滋滋的,他知道萧何吏这是在说他在桥北雪地之战中断了胳膊依旧气势不减的事情,笑了笑回过头对几个兄弟说道:“都过来认识一下,这就是我跟你们常说的萧队。”

    几个弟兄点头哈腰地过来,一脸的钦佩:“萧哥,以前光听猛哥和辉哥他们说起你,本来还有点不信,现在是真服了!”

    萧何吏一笑,冲几个弟兄点点头,心想也不知道黄猛几个把自己吹嘘成什么样了。

    “黄猛,子辉,我得走了,你们也别闹了,这件事,不管谁对谁错,我们以后找时间坐下来慢慢说,好不好?”萧何吏诚恳地看看黄猛,再看看刘子辉。

    刘子辉点点头:“我听萧队的。”

    黄猛看看麻子,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妈的,就该给他全砸了!”

    “黄猛,你也不拿我当回事了吗?”萧何吏略显责备地看着黄猛。

    “不,不,不会的萧队。”黄猛赶紧摇头:“萧队,我听你的,这笔账改天再跟他们算!”

    萧何吏欣慰地点点头,看看靠在陈玉麒怀里已经恢复点生气的高雅诗,转头向云飞扬问道:“飞扬,你现在有事吗?”

    “啊?萧哥,我没事。”云飞扬连忙答应道。

    “没事的话送我去趟医院吧。”萧何吏看似随意地说道,他倒不是非用飞扬的车,而是表明一种姿态,发出一种暗示,告诉云飞扬自己还是拿他当兄弟,还是拿他像以前那样可以信任可以安排的兄弟。

    “好的萧哥,那我先去把车开到门口。”云飞扬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低头从黄猛等人身边穿过,出门开车去了。

    看着云飞扬出门的背影,萧何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最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他一直担心,有些话如果不能在今天晚上说开说透,以后或许就会成为一个死结。

    其实在刚才,云飞扬的心里也正在焦急,如果萧哥现在一走了之,日后再见面的时候或许就会非常尴尬了,即便不反目成仇,相互之间也必定会增加几分疏远的客气。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却听萧何吏安排他开车,心里顿时是一阵轻松,所以马上就答应了下来,甚至因为担心节外生枝,先借着提车躲了出去。

    “萧队,咱们有车!不用他的!”黄猛骂骂咧咧地说道:“妈的,在二队的时候,萧队就对飞扬最好了,真没想到这小子也这么没良心!”

    萧何吏搀着高雅诗走了过来,他知道刚出门的云飞扬肯定能听到这句话,不由微微一笑,拍拍黄猛的肩膀:“好了黄猛,别叽歪了,难道我对你不好?”

    黄猛一听,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当然也好。”一边随着萧何吏向外走,却不经意发现了缩在旁边的小云,不由扭头责怪道:“还有你这个丫头,当初萧队对你多好!可不能跟你爹这没人性的学啊!”

    小云低下了头,她知道黄猛一向很疼爱自己,所以口气才这么宽容,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事正是因她而起,如果知道了以后,还会这样跟她说话吗?

    萧何吏和陈玉麒架着高雅诗下了楼,云飞扬早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口,两个人先把高雅诗弄到了车上,陈玉麒刚想坐副驾驶,却被萧何吏拉住了:“你坐后面!”

    “何吏……”高雅诗轻轻地喊了一声。

    萧何吏身体顿了一下,他能明白高雅诗的意思,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径直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陈玉麒摇摇头,钻进了后排,坐在了高雅诗的身边,心想刚才连命都不要了,还装什么啊!

    “我们走了。”萧何吏很想对窗外的人说几句感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望着黄猛和刘子辉,心里不禁暖暖的,很多人在变,但也有很多人没有变,都说感情是最善变的,可有些真情却又是那么难以改变。

    黄猛悄悄用胳膊捣了一下刘子辉。

    “干吗?”刘子辉不解地问道。

    “我还是不解气!”黄猛压低声音说道。

    刘子辉略一犹豫,点点头:“等萧队走了再说。”

    “嗯,”黄猛点点头,来到车窗前弯下腰问道:“萧队,用不用我们也去医院?”

    “不用了,回去吧。”萧何吏放下车窗,冲黄猛、刘子辉和身后的几个弟兄挥挥手。

    “萧哥,钱够吗?我带着一些,你先拿着吧。”刘子辉也凑了过来,拿出了钱包,其实他现在一般都是刷卡,现金从不多带,今天带的这些都是准备给小姐小费的。

    “飞扬,你带了吗?”萧何吏扭头问云飞扬,神情、口气尽量与往常完全一样。

    “带了萧哥,放心吧。”云飞扬脸上表情虽然依旧有些不自然,但却流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微笑。

    “走吧。”萧何吏注意到了云飞扬脸上的表情,心里也是一阵轻松安定,对窗外的人挥了挥手:“黄猛、子辉,都早点回去吧。”

    “嗯。”黄猛和刘子辉在车前点点头,挥挥手目送车渐渐远去。

    萧何吏走后,黄猛和刘子辉还是又回去砸了几个房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句话很多时候都适用,在道上混的尤其适用。

    几天功夫,麻子店被砸的消息就传遍了道上同行,也就有稍微胆大些,尤其是以前有点小过节的来寻事。以前碰到大事,总是黄猛和刘子辉来帮忙,现在麻子也没脸再去找他们了。柳清香更不必说,听说萧何吏被打,气得脸都变了色,有意无意的风声就传了出去,麻子已经被开除了组织,不再被“香姑”罩着了。麻子的店逐渐开不下去,慢慢又混回了街边。

    麻子不知道会有多少个夜晚在懊悔,倒是麻嫂并没有特别的反应,还专门去找萧何吏道了两次歉,她早就觉得那个营生不好,现在倒心里更踏实了。

    车很快来到了附近的市立二院,几个人下车先搀着高雅诗挂了急诊,进行了简单地伤口清理。

    值班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女大夫,以为是小两口发生了家庭暴力,先狠狠地责备了萧何吏一顿,然后才说伤势无碍,不会有任何影响。

    萧何吏放下心来,刚要走,云飞扬说道:“萧哥,你和陈科长也看看吧。”

    萧何吏刚想拒绝,可看看身边的陈玉麒,又改变了主意,于是让飞扬又挂了两个急诊号。

    看完萧何吏的伤势,女大夫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望着高雅诗,不相信似地说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下手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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