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二十年

官场二十年 > 大浪淘沙(32)

大浪淘沙(32)

    秀莲抱着泽熙,怕儿子受到伤害,只是大声地喊着停手却并不敢上前,云飞扬两个箭步就窜了上去,他是不屑与跟女人动手的,但见到萧何吏的母亲被打,再不动手对自己、对萧哥都无法交代,便上前顺手一扒拉,虽然没用多大力气,但几个女人还是纷纷踉跄了出去,有两个最终也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打人了,打女人了!”几个女人嚎叫起来,可那边的人早已去了邻村,留下的几个人又带着老三去乡里的卫生所去看胳膊了,所以喊了半天也没人过来,只好爬起来叫骂了几句便回家了。

    云飞扬这才又从家里折身出门,把车上带回来礼品拎下来,锁好车又回了屋子。

    萧何吏的母亲担心地说道:“飞扬啊,车别停在门口了,停咱们村......”话没说完,便犹豫起来,她有些担心这些人顺着车找到自己家,万一再把自己家砸了就坏了。

    “没事,姨,你就放心吧。”云飞扬笑着宽慰道。

    “飞扬,还是开走吧,放到镇上去,好吗?”萧何吏的母亲近似哀求道。

    云飞扬见萧何吏的母亲这样,也不好再拒绝,便笑了笑出门开车走了,

    云飞扬走了约莫有半小时左右,秀莲几个人正在家里说着话,村里的摩托声又此起彼伏由远而近了,紧接着就是嘈杂的声音响起。

    萧何吏的母亲有些害怕,连忙对秀莲的弟弟说道:“娃儿,快去把门关上!”

    秀莲的弟弟撇撇嘴:“婶儿,关了没用,上次他们来打我娘就是把门砸开的。”

    “那,”萧何吏的母亲有些犹豫,半响,还是坚持道:“娃儿,还是关了吧,说不定这次他们不砸呢。”

    “好吧。”秀莲的弟弟无奈地摇摇头,出去关门了。

    秀莲的母亲望着儿子脸上的血痕本就心疼,只是一直强忍着,现在等他一出去,立时便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秀莲,都怪我!要是我不与他们争那半分地,也不会发生这么大的事了,我挨打也就挨了,还连累你兄弟和你婆婆也被欺负,呜呜……”

    秀莲也是个没主意的人,见母亲哭的伤心,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便也跟着掉泪。

    正在说着话,门外一片嘈杂声,秀莲的弟弟慌慌张张跑了回来,小脸吓得发白,结结巴巴地说道:“娘,娘,不好了,不好了,来,来了一大帮人……”

    还没等他把这句话说完,一大群人已经涌进了院子,先前被云飞扬放倒的那两个女人走在最前面,嘴里骂着很难听的话。

    “这可怎么办?”萧何吏的母亲吓得有些发抖:“秀莲,你赶紧藏起来啊,别让他们伤到了泽熙。”

    秀莲也吓得变了脸色,抱着泽熙到处寻摸着,想赶紧找个地方躲一跺。

    秀莲的母亲见这种情况,将心一横,便要挣扎着坐起来。

    “嫂子,你可别乱动啊,身子还没养好呢。”萧何吏的母亲赶紧扶住了秀莲娘。

    就在大家慌成一团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在院里响起:“这是干什么啊,欺负孤儿寡母还是这么兴师动众啊!”

    众人都是一愣,唯独萧何吏的母亲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他奶奶来了。”

    萧何吏还没出生,父亲便去世了,没有男人的家庭,时不时受点不公受点欺凌是常有的事,一直以来,这个家庭都是由刚硬的奶奶顶着,而柔弱的母亲也一直把奶奶当做主心骨。

    “你是哪来的老东西?识相的赶紧滚一边去!”一个年轻女人的叫声。

    屋里的人也怕奶奶出事,赶紧走到门口,秀莲更是大喊:“奶奶,别跟他们吵,快进来。”

    奶奶面无惧色,颤巍巍地走到门口,转回身厉声说道:“来吧,老婆子倒要看看你们能怎么样!我今天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能让你们这么欺负人家孤儿寡母!”

    “你这个老东西!我看就是欠揍!”一个女人冲了上来就要扯奶奶的头发。

    奶奶伸手拦她,可毕竟年老体衰,怎会是那个年轻女人的对手,屋里的人也只会喊:“别打了别打了!”没有一个敢过去帮忙或者拉架的。

    奶奶奋力地挣着,紧紧咬着牙,头发被揪下一缕来也不出声,终于在脸被挠扇了好多下后,找到个机会狠狠地挠了那女人一下。

    “啊?!!”那女人发出一声尖叫,用力地一拽奶奶的头发。

    奶奶七十多岁了,还能有多少力气,早已经筋疲力尽,只是还靠着心中的一口气硬撑着而已,挠完女人那一次,心气就松了一大半,哪里还经得起这死命的一拽,整个人顿时就趴了下去,头正好碰到院里的香案台上,额头顿时就出了血。

    那女人扑上来还要打,被人群中过来几个人给拉住了:“别打了,这么大年纪,万一出个好歹不值得!”

    这时候一个男人走上前来,很是耀武扬威的样子:“刚才那个人呢?怎么不敢出来?打女人有本事,怎么见了爷们就变成缩头乌龟了?”

    “泽熙,让奶奶抱着。”秀莲把泽熙交给婆婆,走出门搀扶起了奶奶,眼里含着泪把奶奶扶回屋里让婆婆给奶奶止血,然后走出来,哀求道:“求求你们走吧,那人是个开车的,送下我们就走了,真的,不骗你们。”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地我们也不要了,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

    被奶奶挠伤脸的女人走了过来,指着脸上的血痕对秀莲吼道:“地本来就是我们的,你还应该!我脸上的伤怎么办?”

    “我给钱,我给钱……”秀莲哆哆嗦嗦地从身上取出钱包,那里面装着带来的准备给母亲看病的钱。

    没等秀莲从里面抽出来,那女人一伸手,将钱包夺了过去,将钱逃出来,把钱包往地上一扔,略微一打眼,足有两千多块,便拿在手里摇了摇:“那就先放过你们今天,不过告诉你,老娘的脸上要是落了疤,别怪老娘跟你们没完!”

    秀莲扑上去带着哭腔哀求道:“你给我留一点吧,我还要给我娘看病啊……”

    “滚开!”那女人用力地把秀莲推了个踉跄,转身钻进人群得意洋洋地走了。

    “他奶奶,你别去啊。”屋里传来萧何吏母亲焦急且软弱的声音。

    秀莲本来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要追讨,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奶奶已经把捂在额头上的毛巾扔掉,又要往外走,却被萧何吏的母亲死死拉住。

    “奶奶,算了!就当丢了。”秀莲赶忙回身帮婆婆拉住奶奶。

    院子里的人不一会便走了个精光,剩下屋里的一群妇女低声无助的哭泣。

    “对了,飞扬真走了?”还是奶奶镇定一些,想起了云飞扬。

    “没有,妈让他把车放镇上去了。”秀莲抹了一把泪说道。

    “哎呀,你快给他打个电话,别人他这时候回来了,非吃亏不行!”奶奶焦急地责怪催促道。

    秀莲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连忙拿出手机拨了过去,却不料欠费停机了,放下电话哭丧着脸说道:“奶奶,电话没钱了。”

    “嗨!”奶奶急的一跺脚,看看屋里:“家里还有电话吗?”

    “没了,”秀莲的母亲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秀莲爸走了以后,家里也没什么用电话的事情了,再说,再说,就家里现在这情况……”

    奶奶没听完,便一脸焦急地推了萧何吏的母亲一把:“别愣着了,快去村口迎迎他,千万别让他进来!”

    母亲有点害怕,犹豫着不动,气得奶奶摸起一个笤帚就要打她,这才赶紧小跑着出了门。

    在村口又等了好一会,云飞扬才急匆匆地小跑了回来。  他到镇上把车停好,又去了家服装店买了身运动服和一顶帽子,全塞在一个小包里,然后又买了点吃的,这才赶了回来。

    乡里不比东州,晚上一过九点哪有什么出租车,就算想在路上拦一辆三轮、拖拉机也没有。

    “飞扬啊,你快点走,别回家了,去乡里找个地方住下吧,去县里也行,明天一早你就回东州,这里的事别管了,等忙完让秀莲娘俩坐公共汽车回去就行。”萧何吏的母亲一见云飞扬,便赶紧推着他往回来的路上走。

    “姨,怎么了?”云飞扬一愣,有些迷惑不解地问道。

    “别问了,快走吧……”萧何吏的母亲推着云飞扬赶紧走,这时见一辆摩托车从村里驶了过来,脸色顿时吓得苍白,赶紧把云飞扬拉到一旁的树后边。

    云飞扬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声问道:“姨,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不会走的。”

    “唉!”母亲叹了口气,开始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奶奶怎么样了?没事吧?”没等母亲说完,云飞扬便急促地问道,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他的心像被刀扎一样难受,居然让奶奶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回去以后可怎么跟萧哥交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