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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教导有方

    最近这段时间,北堂丰烨居然都没有出现了。还有德宁公主,突然到了天乾,连日来却没有任何动作。东临、西沂、天乾、大梁,难道萧清想当的是太子妃?是穆承瑄的太子妃......

    北堂丰烨与李瑛之间的关系,宁玉还未证实,只是听到韩芷的话,她想必是证实了她原先的猜想。

    “洛宜,你相信我?”

    “玉姐姐,我相信你。”韩芷早就想要向宁玉解释清楚了,可是适逢定国公府这样的日子,她也没有及时告诉宁玉。

    从一开始,太子妃向她透露宁玉住进礼王府之后,便多次帮柳楣在太子皇兄面前说话。当时的韩芷还有些怀疑,她不是在怀疑宁玉是不是这么做了,而是担心她这样做的目的。

    而后又有柳良娣也人云亦云地讲起了,宁玉和北堂丰烨来往甚密的事情。其实不用她时常派人到她的面前煽风点火,韩芷自己也长了眼睛看得出来。她从前便知道北堂丰烨不喜欢她,也知道宁玉心里并没有五皇兄。但是她仍然想要自私一点,许下了一个自私的心愿。希望宁玉能够喜欢上五皇兄,也终有一日,北堂丰烨也会喜欢上她。

    “现如今,我什么都明白了。也不再奢求了。只希望身边的人都能够平平安安的。”韩芷比宁玉刚离开定陵的时候沉稳了许多,想必是经历了事情,也成长了起来,“玉姐姐,其实你跟五哥很般配的,五哥他,真的很喜欢你。”

    “你看你,平时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少有的几次发脾气,都是对着五哥。如果不是能够让你相信的人,你也不能在他面前感到放松了。”韩芷觉得宁玉在韩彻的面前,是不一样的。她曾经见过宁玉对五哥大声地说话,甚至在他面前急得红了脸。从前母妃还在的时候,她对父皇就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无论是什么情况,考虑得永远都是父皇喜不喜欢,担心的是他会不会高兴。这一辈子都没有在父皇面前大声说过一句话,可是父皇对母妃,或许曾经有过宠,却从来没有过爱。

    “我觉得,人的感情有很多种,能够相濡以沫,或者相忘于江湖,都是一种幸福,然而共度一生,需要两个人互相扶持、互相迁就着,性格也占很大一方面的原因。”韩芷是怎么看宁玉,就觉得与五皇兄格外地相配。

    “也许我这样的人,就只适合孤独终老了吧。”宁玉笑了笑,她何尝不知道韩芷的心思呢。可是她和韩彻,之间隔着太多太多,他们或许能够相伴走过一段时间,可是她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

    “婳儿。”秦奕宸见宁玉一个人若有所思的样子,直到他走近来都没有发觉,“你若是想到了什么,怀疑什么,都要告诉我。我不能让你也一个人承担。”

    “大哥。”宁玉知道此事牵涉,或许远不像她想象中的简单,秦奕宸是秦思墨的嫡亲兄长,他是最有权利知晓的两个人之一,“德妃娘娘是不是曾经见过思墨,在事情发生前不久?”

    “若是德妃娘娘召见,府里不会没有人知道。”秦奕宸知道宁玉不是凭空猜测,她会说出来,想必是真的有问题。

    “大哥,我心中有许多的疑惑,我怀疑思墨的死,牵涉很广。明妃娘娘、德妃娘娘,我担心的是,思墨做了后宫争斗的牺牲品。”宁玉忧心忡忡。

    宁玉在礼王府的槐树下发现了一些怪东西。带走之后,拆开来才发现是药渣。当初李瑛被诊出喜脉的时候,已经三个月了。宁玉也刚好搬回了定国公府,所以并没有诊过李瑛的脉象。现在看来,这一切都很有可疑之处。

    这种药一旦服用,的确可以造成怀孕的假象,但是最多只能维持四个月。李瑛想用这个孩子,得到些什么呢?绝对不单单是为了扳倒柳楣。或者她是未雨绸缪,用这个孩子,让韩靖对她心存愧疚,来日也好求韩靖放过北堂丰烨......

    宁玉突然想到了常河,在思墨的丧仪筹备这段时间以来,她只见了常河一面。她不曾怀疑常河对思墨的感情,所以心里有些担心秦奕宸会迁怒于他,“大哥,我想常太医心里的痛苦不比我们少,你也不要太责怪他了。”

    “我知道,只是气愤思墨一心喜欢他,可是他却对思墨心里所想一无所知。”秦奕宸与其说是气愤常河没有保护好秦思墨,不如说是对自己的恼恨。

    楚之承曾经向她提过,常河与思墨曾经遭人追杀。那一日思墨意外坠湖,是常河及时救了她。而且那日思墨的情绪很不对劲。

    温然不知是何故,居然进了康王府。宁玉原想着这次来定陵,要想办法将温然送走。可是温然此时的处境,怕是很难办到了。更何况她是自身顾及不暇了。

    礼王府,韩靖不知何故令唐起去请宁玉一叙。上一次也算是不欢而散了,韩靖是一国太子,真要是惹怒了他,尽管他看起来不像是会与女子斤斤计较,但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宽宏大度,过几日就会自己消气的人吧。

    “参见太子殿下。”宁玉过去的时候,虞紫惜仍然在那里,看来外面传言的,韩靖恩宠虞姑娘,所言非虚。

    “过来。”韩靖伸手过去,宁玉从侧面走近了去,依言坐了下来。韩靖一个眼神,唐起便知道领着其他人都离开了。空旷的殿中,只剩下了韩靖和宁玉两个人。

    “孤想了想,只觉得好像吃了什么大亏。”韩靖把玩着酒盏,眼神中充满了玩味,“明明是你不忠在先,怎么反而要孤动气呢?”

    “殿下,臣女愚昧,殿下这一来就给臣女扣上了这么一大顶帽子。”宁玉嘴里说着不明白,惶恐的,可是眼神里却没有半点畏惧和退缩之意,“殿下可否明言示之?”

    “你的这张嘴,真是越发厉害,不管眼神里透露出来多少算计,嘴里永远都是些不尽不实的。”韩靖伸手过去,却被宁玉给躲开了,这次反而却没有生气了。

    “恰是因为殿下心量宽宏,臣女才敢耍耍小聪明。”宁玉抬眸,看着韩靖,眉眼俱弯,眼中似乎也有了笑意。

    “可别耍着聪明,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韩靖不知不觉地嘴角划过了一丝平静的笑容。外面的传言再多,他也并没有多在意。毕竟他自小就是生活在各种各样的不尽不实的传言之中。

    “殿下,臣女此次其实还有事相求。”宁玉见韩靖似乎心情不错,于是赶紧“得寸进尺”。

    “好啊,说说看。”韩靖似乎早就看透了宁玉揣着的心思,宁玉既然敢提出来,他也想听她一听。

    “臣女想要见柳楣一面。”

    ......

    一个多月过去了,宁玉这时候才见了柳楣。打开门的那一刻,柳楣看向了门口,宁玉走了进来,将门关上了。

    “早就听说,你回来了。”柳楣从来没有怀疑,宁玉会趁此机会离开。她也猜到宁玉会来见她一面。不过这个时候过来,还是比她想到的快了一些。

    “怎么,你想见我?”宁玉虽然说与柳楣分开了多年,但是她的眼神、表情,藏在她温声细语下的真正情感,还是瞒不过宁玉的眼睛。

    “我知道,你会来见我的。”柳楣站了起来,虽然被限制了走动,但是太子的人到底也不会对她行什么虐待之事。柳楣看着宁玉,走近了来,“你来,还是为了那个老问题?”

    “你啊,总是执着一些无谓对错的事情,何必呢?活着的人,好好活着,才是最值得的事情,不是吗?”柳楣是清楚宁玉的个性,她曾经很佩服这一点,但是后来却慢慢意识到了,放下才是解脱,执念只会增添痛苦。

    “那你现在,得到想要的一切了?”宁玉冷笑了一声,柳楣如今落得个如此下场,不是已经证明了她做错了吗?

    “也许我真的输了,所以我也不再想执着于输赢了。”柳楣的神色十分淡然,可是眼神却瞒不过宁玉,“秦婳,我现在就这样喊你吧。我知道你心里的恨,远比你显露出来的多得多了。那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我了解你,比你想象中的,更加了解你。”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自以为是的了解,才是最害人的吗?”宁玉语气十分温和,可是也恰恰含着一股不肯认输的傲气。

    “当初你的父王不过是一个亲王,不受皇帝器重。你很清楚,若是真的跟着皇叔回了封地,这辈子只能平平淡淡的,再也没有希望入皇宫了。所以你用了苦肉计,也是想要借与我的情分,留在宫中。当时,我的确心软了,留下了你。”

    “后来你跟着宥王去了大梁,你是如何一步一步成为太子的良娣,不需要我来帮你回忆吧?”

    在那场大火中,沈心棠捡到了沈涵丢失的那枚娃娃。她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沈灵送给她的。当时沈心棠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就将娃娃拿走了。

    可能是命不该绝,沈心棠遇到了宥王,因为这个娃娃的缘故,宥王将她悄悄地带走了。即便宥王知道她并不是他一心想要救的那个人,但还是爱屋及乌,带她逃离了那里。也给了她一处容身之所,只可惜沈心棠贪心不足,她不甘愿一辈子这么平庸地度过了。于是化名柳楣,在大梁开始了她的新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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