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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蛊

    湖景澜园。

    电话里说十来分钟到家,结果两个十来分钟过去不见人影。

    麻将室里原本欢声笑语,在乔景良越来越沉的脸色中逐渐收声。

    除了桌四?边上坐着的三位,后面跟着看热闹的也有?五六人,一?下子突然寂静,气氛紧绷又古怪。

    “谁跟在她身边。”乔景良问。

    他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眼角皱眉经岁月沉淀出锋利的味道。

    语气波澜不惊。

    但人人忌惮。

    瞬时,一?伙人的目光看向?乔开宇。

    他几分钟前出去接电话,回来后面色不佳,这会儿乔景良一发声,其他人才察觉不对劲。

    “爸……”乔开宇身上冒冷汗,接完电话回来一直没敢坐,此时被问起,颤声,“我已经派人去营救了……”

    “什么——”二叔直接暴起,“小荷怎么啦——”

    “被绑架了。”乔开宇不含糊,一?股脑倒出,“和我们通完话后在望江隧道被一辆摩托车劫走……我的人大部分负重伤,雁北也滚到了山下。”

    “谁。”乔景良不动如山,只是镜片后的眸光明显眯深了一?些。

    “蒋传兵确认——是江倾。”

    “市局才?被扒皮的那个?”其他人对江倾不算熟,只晓得他最近和纪荷的绯闻,令乔开宇怒火蓬勃,在媒体上?搞了他一?把,造成这人被扒皮开除。

    乔开宇向?来情场战无不胜,又精于算计,怎么可能放任外人娶走纪荷,他和纪荷百年好合是迟早的事。

    显然,是乔开宇这边出了纰漏,纪荷才被姓江的绑走。

    面对几位叔叔责怪的目光,乔开宇极力辩解,“我之前就发现他对小荷不轨,甚至在爸生日那天蓄意挑衅叫走她,那么重大的日子,父女俩久不相见,他凭什么?我一?气就找人教训了他……”

    “后来呢?教训到你妹妹被他绑走?”二叔语气差劲,失望,“开宇啊,你可是鸿升未来的当家人,怎么一?个小警察搞不定,还让人家骑到头上?来绑走你妹妹?”

    乔开宇觑了一?眼乔景良的脸色,没敢为自己多做辩解,赶紧汇报,“爸你放心,我通知了交警队的朋友沿路调取监控,马上就有消息。我一?定将小荷带回来!”

    乔景良在桌前坐不住了,闭了会儿眼睛起身。

    他一?起身,其他人全部跟着走。

    乔开宇落在最后。

    到了客厅,灯光雪亮。

    乔景良来回踱步。

    其他人义愤填膺,“这人到底什么来头,鸿升的闺女也敢绑?”

    “我看是见色起意,不太可能伤害她。”

    “那绑了干什么?等着我们抄家伙过去把他剁成肉泥?”二叔向?来粗放,鸿升早年发家时,和圈内外的大小纠纷都是二叔解决,是个心狠手辣不可招惹的人物。

    他一?这么发话,乔开宇压力就大了,准备告辞,自己亲自去找。

    乔景良突然问他,“雁北也在。”

    “在。”

    “你的人怎么保卫的。”乔景良停在他面前,目光如炬。

    乔开宇不敢出声,手心冰凉。

    “大哥,这和开宇没多大关系,是江倾,这个人到底什么来路,能把雁北和蒋传兵全部弄趴下,非同小可啊。”

    蒋传兵全军覆勉强接受,可雁北那身手,加上?为纪荷命可不要的意志,竟然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绑走……

    就很古怪了。

    “大哥。”气氛正僵,乔景良最得力的助手也是纪荷的七叔,握着无绳电话赶到,“打听到了。”

    除了闹上过新闻的情感纠纷,乔景良对江倾一无所知。

    这些年他早放下对国内事务的管理,对年轻人予以信任,但乔开宇太令他失望。

    “说。”自己亲自处理,转过背脊,望着外面浓重夜色,嘴角发紧。

    “是江昀震的独子。”

    “谁?”他一?讶。

    “江昀震。”

    “……好啊。”乔景良恍然大悟,嘴角放松,眼底甚至勾出一点兴味笑来,“我当谁都能绑我乔景良的女儿,原来是震哥的儿子。”

    能让乔景良叫哥的人可不多了。

    其他人面色大变,只除了一?无所知的年轻一?辈。

    乔开宇首当其冲,一?听这意思江倾似乎来头不小,整个人都爆炸了,愤怒着,“不管谁儿子都他妈给我喝一?壶——我现在就去,把小荷全须全尾带回来!”

    “你去有什么用!废物。”二叔暴躁着,一?把将他拉下来,“你知道去哪儿了吗?人家干条子的,不知道躲避摄像头?等你去,你能摸到他车屁股吗!”

    乔开宇颓丧止住。

    乔景良径自吩咐,“打电话到南江,问问对方这个儿子要不要了。”

    旁人迅速按号码。

    他一?声令下,“不要就宰了。”

    乔开宇顿时大喜过望。

    ……

    隧道里的风,两侧车辆引擎声,相融交错。

    两臂被前方刺来的夜风刮擦着,痛到发麻。

    到一个红灯处,他有?心思停了下来,纪荷终于可以喘口气。

    突然,一?侧超跑里的公子哥对着她狂吹口哨,“美女,美女,好白的腿!”

    ……草他妈……

    纪荷两腿夹住车身,动都不敢动,怕走光。

    前面的男人突然动了。

    在红灯即将离去的时间里,长腿跨下车,并且用戴着骑行手套的手掌重重按了一?下她的腿,深色面罩没有掀开,但纪荷仿佛从这颜色的后面看到他的眼神在警告自己:

    不准逃跑。

    纪荷感觉自己牙关在打架,想冲他吼,她也想逃啊,可全身发软,手脚不听使唤,她甚至嘴巴里都发不出呼救声,怎么逃……

    江倾转身,冲超跑驾驶位里二话不说就打了一?记直拳。

    砰一声。

    隔着全封闭头盔,声音炸入耳,纪荷懵了。

    那公子哥鼻血狂喷,大吼,“草你妈的……”

    他副驾的女伴捂住脸惊呼。

    江倾用女孩小巧的手包塞住公子哥的口,接着倾身拔下车钥匙,往下水道猛地掷去。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他突然下车打人的行为无疑惊世骇俗。

    有?人迅速拿手机报警,但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落窗对纪荷狂呼,“美女——你男朋友很可靠哦!”

    “……”纪荷瞠目结舌。

    他做完一?切在部分群众的欢呼声中,重新跨上?车,纪荷僵在后头,他扯住她两臂,扣到自己腰腹上,拧油门离去。

    纪荷在头盔里落下泪。

    气得。

    ……

    “放我走。”

    他将她劫到南江北岸的一?处建筑工地附近。

    硕大的塔吊在楼宇之间耸立。

    江边的风清凉,不似城市的蒸笼,夜色下极其舒适。

    纪荷眼皮沉重,破罐破摔,昏昏欲睡,但被扛上?他肩头时,求生欲再次挣扎起来。

    “现在放我回去,一?切当做没发生,我不会让任何人追究你,求你,行不行?”

    和他商量的语气。

    江倾充耳不闻,将她扛到楼上?,丢进毛坯的大房间里。

    这房间一无所有?到没有?床,只有床垫和床垫上的一?张竹席。

    被扔下去时,纪荷惊叫一声,两手连忙按住裙角,在席上?滚了半圈,狼狈昂起头,从乱发里骂他:“你不是人——”

    他没理她。

    转身往门口迈去,接着砰一声撞门,将她彻底丢下了。

    “江倾——”纪荷猛地从席子上?爬起,冲到门口去拧门,无论用多大力于事无补,她绝望,“江倾——江倾——”

    声音再大,不愿倾听,等于白瞎。

    ……

    楼下月色敞亮。

    江倾站在别墅的楼下抽了一?根烟,接着饥肠辘辘,从裤兜里掏了掏有点现金,抬眸望了楼上一?眼,准备给她带点夜宵,手机忽然响。

    知道他这号码的只有一?位。

    他接起。

    “你下手太狠——蒋传兵下巴没了说话都不利索,再?严重的涉枪案也需要他口供吧。”那头是道威严而不失温情的声音,接着叹,“还有?那个牙齿被打掉的跑车小子……”

    “怎么,我犯法了?”江倾没好气,呛了对面一声。

    那头一?愣大笑,“你干什么?我没说你犯法,那小子嗑了药开车,你是做好事,让交警逮住他,可你不能稍微低调一?点?”

    “怎么低调?”江倾侧了侧自己脖子,眼神阴冷,“闹就闹大一?点。不然人家怎么注意你?”

    “乔景良是优秀企业家,他的面子要给的,现在全城通缉你,过了今晚要是没消息,我们会故意往外围搜。总之,你带着纪荷先躲一阵,培养一下感情。等乔景良找到,你就是鸿升女婿,卧底还不简单么。”

    这个方案是江倾自己提出来,现在从别人口中听到,他只想发火,“我是不是得搞大一下她的肚子?”

    “最好不要。”那头严肃,“形势很严峻。我刚才?只是缓和一?下气氛,现在要告诉你的是,可能不等你和纪荷感情成熟,来自鸿升四?面八方的人马就会将你切碎了喂鱼。”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江倾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所以淡淡一挑眉,“记得别加太多料,我肉原质最美味。”

    那头惊笑,又劝,“顺其自然。她那边攻不下,你就换一条路走。”

    江倾挂断。

    眼底是浓郁阴影,像是能带走天上?月亮的白芒,在楼下站了一?会儿,听到她在楼上?嘶声力竭骂他,什么上?厕所没有纸,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

    江倾冷笑。

    没有告诉过她,他立个人一?等功那次就是从阴沟里带枪伤淌过,什么肮脏,什么味道他都尝过。

    最好,她有种,就咒他不举。

    不然今晚……

    操.死她。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憋到快神志不清的大炮惊坐起:什么什么?到我戏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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