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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泽泻草

    齐枞汶见韦胡,大部分情况下都没有第二个人在场,韦胡听说天清宫也发现了不干净的东西,也是后背一凉,直挺挺跪下,“是臣无能。”

    “朕和信任你。”齐枞汶说,“从王府到皇宫,你替朕做了多少事,朕心里清楚明白的很。”

    “很多事朕只仰仗着你去做。”

    “但是为什么了?一个天清宫投毒,一个贵妃闹鬼,这两个事始终没有把罪魁祸首揪了出来。”齐枞汶喃喃问道,“是背后人太狡猾,还是你,其实没有朕想的那么能干?”

    “臣百口莫辩,是臣办事不周。”韦胡说,“天清宫自上次清理过后,臣敢说之后每一个人都是来处可寻,之后虽没有日日盯着,但是也有人时不时追踪抽查,保证没有异样。”

    “臣,实在是无用。”

    “不,还有两个人你不曾查过。”齐枞汶说,“韩兴和韩海利。”

    “韩总管一天二十四个时辰,有十八个时辰是在陛下身边伺候,至于韩海利,微臣查过,前朝后宫,他收了不少银子。”

    “他收了哪些人的银子?”齐枞汶问,“你又怎么确定,这个银子都是他收的呢?”韩海利在天清宫什么身份?

    韩兴的徒弟。

    韩兴什么身份,陛下身边的第一贴心人。

    齐枞汶缓缓阖眼,他并不想去怀疑韩兴,但是天清宫如果真围成个铁桶似的,又怎么会发生这一件件事。

    “朕知道有个敌人。”

    “就躲在暗处盯着朕,蛰伏伺机,随时准备咬朕一口。”

    “而这么多年过去,朕还是没有找出他来。”齐枞汶说。“朕,窝囊啊。”

    “陛下切莫如此,都是臣下无能。”韦胡说,“臣一定把此事调查个水落石出。”

    韦胡走后,韩兴才进来,“陛下,娘娘让在暖阁铺了床,小的寻了两个人来,陛下是要背着过去,还是坐人轿过去?”

    “朕就住这,哪都不走。”齐枞汶说,“已经住了这么久,多住几天也无妨。”

    整个天清宫现在是外松内紧,韩兴让宫人们都在外伺候,不要靠近殿内,这样查出些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外头的禁军也已经提点过,但凡有偷摸要出宫的,都拿下堵嘴送到贞缉司去。

    “可是陛下,这东西有妨碍呀。”韩兴说。

    “查出来是什么东西了?”齐枞汶问。

    “娘娘寝间已经全看完了,只有陛下寝殿。”韩兴说,这陛下不走,他们也不能进来检查呀,所以娘娘才说,让陛下移驾。

    “就让他们进来查。”齐枞汶阴沉着脸说,“朕看着。”

    韩兴只能出去回话,秦云颐听了心里咯噔,怕陛下架不住火,“去把陛下的药熬好端来。”那药有安神成分,陛下先喝了,翻检寝殿也不是一时半会,也许陛下就等不及睡了。

    齐枞汶药是喝了,喝完人阴沉沉的坐在那看这他们翻检,秦云颐坐在他身边,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些什么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给朕看看你的手。”齐枞汶说。

    “不要了吧,很丑。”秦云颐推拒说。

    齐枞汶就这么看着她,秦云颐无法,只还挽起衣袖给他看,齐枞汶让她坐到身边来,手叹到她的衣服里,然后摸到了成片的红疹。

    齐枞汶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你今日就回荣华宫去吧。”齐枞汶说,“回去后好好在水里泡泡,把在天清宫穿过用过的东西都烧了。”

    “哪里有这么严重。”秦云颐小声说,“我想陪着陛下。”

    “先前身体不好,你不放心,要粘着朕住。现在朕身体已经稳定了,这腿脚一时半会也好不了。”齐枞汶说,“就慢慢养着吧。”

    秦云颐担忧的看着他说,“那陛下跟着我去荣华宫住吧。”这天清宫里的东西可能就会妨碍陛下的身体,陛下还坚持住着,那可怎么办?

    “朕不能去。”齐枞汶说,现在已经是图穷匕见了,他若去荣华宫,这背后人把秦云颐也算计进去,她现在还怀着孕,若是有个差池,他会疯的。

    秦云颐不说话了,只低头摸着他的手,心里是不愿意回去的,一时又想不出好理由来留下。

    “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养好肚子里这个。”齐枞汶说,“朕有朕要做的事,你乖乖的。”

    秦云颐看他,想问陛下知道是谁要害他吗?但是话到嘴边有咽下,换成一句,“那陛下一切小心。”

    既然决定要走,秦云颐也不等了,站起来说,“天清宫的事陛下自己处置,我就回去了。”

    齐枞汶点头。

    “袁大夫是因为受累才入宫。”秦云颐话说一半,意思点到即止,袁大夫涉入到天清宫的秘幸中,不知陛下会如何处置他?

    “这个你放心。”齐枞汶说,“既然他是你儿时的大夫,你怀孕期间,就让他留在宫里听用,一切等皇子出生后再说。”

    秦云颐点头。

    甘泉宫早就调好温水,池子里拍着袁大夫说的金银花,淡淡的香味让人心神舒畅,秦云颐整个人莫入水中,妙清把所有脱下的衣物都叠好,用包布裹好,要拿到宫外去烧。

    而天清宫里一直灯火通明,袁大夫和刘御医一直忙到半夜,才算是全部坚持完了,两人站在齐枞汶面前,刘御医说,“既然是老丈发现的,老丈先说吧。”

    “怀孕的妇人,身体变化很大,从前用着无事的东西,也许怀孕了就用不得。”袁大夫说,“娘娘身上的疹子,除却食用的原因,就应该是接触到刺激物才生成的,听宫女说娘娘是来天清宫后才长的疹子,我就去翻检了娘娘的卧具。”

    “也是老丈经验老道,是我,就从来没想过卧具的布料会有问题。”刘御医说。

    “我不过是之前经历过类似的事,所以知道有这种可能,就尝试了一下。”袁大夫说,“果然发现,这卧具的布料,都被一种叫泽泻草的植物泡过。”

    “泽泻草?”齐枞汶问,“是什么毒物?”

    “不是毒物。”袁大夫摇头说,“泽泻草在民间也被称作疯狗草,传闻是狗吃了这种植物会发疯,但是对人有没有影响,并无定论。”

    “没影响?”齐枞汶说,“那怎么娘娘会身上起红疹。”

    “因为娘娘怀孕了,皮肤娇嫩,这往常没事的东西也许沾着就会有影响。”袁大夫说,“只要原理这种东西,娘娘的红疹自然会无药而退。”

    齐枞汶思索,既然不是毒物,也对人没有影响,那就是他多思了,并没有人向天清宫投毒。

    “陛下。”刘御医说,“陛下卧具的布料里也发现被这种草汁泡过。”

    “但是臣和袁大夫都认为,这种草汁并不是布料必经的一道工序,为什么要用泽泻草泡呢?”

    袁大夫拱手说,“刘御医说陛下经常头痛,也许是这种草引起的。”

    “狗吃了这种草会狂躁妄动,人吃了一口两口没事,但是若长期在这种草汁泡过的卧具里安睡,从呼吸,身体侵入,会有影响,也未可知。”

    “陛下近来容易生气,生气引起头痛,愈演愈烈。”刘御医说,“臣虽不敢明确说有关联,但既然有了方向,臣找人一试,便能知道因果。”

    齐枞汶点头,“既如此,你们二人就想办法查出来,朕的头疼和这个泽泻草有没有关系?”

    “老夫只是一介乡野,既已查出,老夫就该回去了。”袁大夫说,“刘御医医术精湛,一人足矣。”

    “老先生莫推辞。”齐枞汶说,“因着幼时相医的情谊,贵妃很信赖先生,贵妃如今有孕,朕想留你在宫中,等到贵妃产子后,朕必有重金相酬,送先生出宫。”

    袁大夫只能留在宫里,暂时被刘御医带回太医院安置,袁太医在等他,刘御医看着他,再看向袁大夫,恍然大悟,“我就说我见这老丈亲切,原来是早有渊源。”

    “娘找人传信来说爹进宫了,儿子正觉得奇怪呢。”袁赫故意说,“爹跟着我去值房住一夜,明日儿子再送你出宫。”

    “你且慢。”刘御医说,“第一你爹一时半会出不了宫,第二你爹这些时候得和我住。”

    “至于什么,你不要问。”

    袁赫疑惑的看向爹,“无事,我就进宫来看个旧主顾,你给你娘带句话,让她别操心,到时候我就回去了。”袁大夫说。

    像刘御医这样级别的太医,得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四个药童伺候着,刘御医给他介绍,“这边房里是我的医术,那边房里是我收集的一些药材,老丈要敢兴趣,尽可以去看。”他对药童介绍说,“这位袁老丈,在这住的时候,你们就当他是我一样伺候着。”

    “用不着。”袁大夫说,“老夫身子骨还硬朗着很,不用人伺候。”

    “也是。”刘御医说,“袁老丈要不习惯,把袁太医叫过来伺奉也是一样。”

    “我起先只认为这袁赫是我介绍的,娘娘才那样信重,现在看来,恐怕根本就不是我的原因。”刘御医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