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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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送魂

    大家吃完饭,有些不太重要的人都回家了,剩下十五六个人坐在院子里纳凉,晚上有一项重要的仪式需要做,那就是子时送魂。人去世后,尸体和精神分离,也就是灵魂出窍,灵魂徘徊在家不够离去,故送葬有两种仪式,一种是送魂,一种是送尸体。送尸体,大家都知道,守灵,入殓,停尸,出殡,入土,发三,烧七期纸等仪式,这既是对亲人的思念,告别,也是做给别人看的,要的是面子,大家心知肚明,所以送丧时,痛哭流涕,悲痛欲绝,逝者已入土,脸上马上就换了另一种面孔。

    而关涉送魂,则有不同的样式,主要的情景就是入土的头一天晚上晚上十二点,夜深人静之时,送死人魂魄离开主家,而身体还要停留到第二天中午,送魂要求严格,出门走正路,送魂认不得回头看,否则你就会见鬼,鬼也不可看见生人的脸,路上不能碰见生人,否则魂魄又会回到你的家了,还要送第二遍,并且遇见送魂的人,你就会遭到主家,尤其是鬼魂的忌恨,有可能鬼魂缠身,死神来了的结局将会降临在你的身上。所以,如果你的邻居有人去世,晚上十点后就不出去了,早早钻进被窝睡觉,听着外面的喊魂声,心里咚咚直跳,恐怕鬼魂转个弯溜进你家的门。

    送魂还有一个路线问题,送魂就要送到宽阔的大路上,好让鬼魂顺顺利利地上路,别迷路,找到通向鬼蜮的结界。如果鬼魂送丢了,就成了野魂游鬼;鬼魂到结界的时间是既定的,6个小时,如果早了,结界不开,鬼魂就得徘徊在结界之外,容易被其他的游魂野鬼拉走,成为游魂野鬼,昼伏夜出。如果晚了,结界的门关了,他也进不了结界,游荡在白天,甚至白天也出来,这就是大家所说的:白天见鬼了如果送晚了。所用这些,只是一些民间说法,有的胡编乱造些,有的根据现象任意解释,形成生死两界理论模糊。

    送魂还有一种附加模式,就是第二天早晨入殓的时候,要就行喊魂仪式,主要是婆媳矛盾较深的家庭,婆婆去世,要由小辈人,比如孙子孙女来喊魂,主要下面这句话:奶奶过梁了。住楼房的就喊:奶奶出楼了。意思明显就是把魂魄引出家门,不让鬼魂留在家里懒着不走,招惹是非。这些都是出事后的经验之谈,如在有的家里,没有举行过这种仪式,这些人家就在死人的房间里,经常看见鬼魂走动,但是真有鬼魂吗?我在《踏上征途》这本书里进行了合理地解释,另外《大唐西域记》中唐僧在印度一个山洞空中看见过活动的人像,也可作为一种解释,我就不多说了,有好事者,可以广搜博集来探求。

    天上群星闪烁,不是天黑风高的夜晚,也没有鬼哭狼嚎,一切都很安静。风也停息了,树也没了哗啦哗啦的声音,周围除了墙根下的虫鸣声,就是大家围在一起的说话声,还有灵堂里的亲属的聊天声,大家聊东聊西,就是不讲鬼魂魔怪之事,讲些家常理短,讲些矿产方物,讲些历史趣闻,讲些花鸟虫鱼,好像谈话永远是隔了一层,离大家感兴趣的话题有一段距离,就是加速,也追不上那个话题。

    说着,已经快十二点了,杨家的族长杨长今吩咐把准备好的面条汤盛在黑色的瓦罐里,这种面条宽大,切得极不规则,煮的半生不熟,意思是让死人的鬼魂吃上一碗上路饭,这饭一旦吃了,就不让你再想生人世界的饭菜。族长扬长今招呼杨花他父亲、叔叔和杨家的男性一行六七人,族长一手提灯,一手提黑瓦罐,叮嘱了杨家人几句,不要回头看,一直会跟着他走,不要说话,扬长今刚才跟锦尚、刘昊元、刘康屳、厨子等喝了一些酒,走起来,风一吹,酒味四溢。杨花父亲出门前喊:“娘亲,出门了。”连喊一声,刘长今就领着大家出门,刚走出门,走在最后面的刘阑干手伸向后面把门关住了,这里有个关键点,“不能回头”,实际上说,打死刘阑干,他也不敢向后看。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连狗的叫声也听不到了,刘长今他们经过刘松他们家门口时,看到屋里早已暗了灯,本来这种仪式杨松应该参加的,可是没有办法,起不了床,突然刘长今觉得不对,听见后面有人敲杨松家的门,这儿离杨松家也不过五步远,心想:“这是谁啊,半夜三更的,他们都知道老杨家有人去世了,却还出来,前面有送魂的,难道他们看不到吗?

    这他娘的狗日的,不长眼的东西。”可是又不能回头看,敲门的急促声惊醒了杨松的媳妇,杨松的媳妇知道今天晚上送魂,也不敢出去,听见外边捶门声不断,大声喊:“谁啊,谁啊。”没有回声,只有急促的敲门声,杨松的媳妇想起杨松给他讲坟上的怪事,干脆不问了,任他敲去,扬长今也不敢走了,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回头。

    “嘭”的一声,杨松的家的门被打飞了,这是谁啊,扬长今和杨家人想起刚才出门来,身后一直没有声音,如果有人敲杨松家的们,那个人应该与送丧队伍很近,不会听不到脚步声,这时,听到杨家的院门咣当一下倒了,大家不由主的向后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一个个魂飞魄散。

    扬长今就看见一个蓝色人像,站在杨松家门前,脚下离地,像飘在空中;像杨家老太太的的样子,杨长今赶紧招呼杨花父亲喊魂,杨花父亲声音都变了:“娘亲,该走了,一切恩怨不要算到生人头上,你该上路了,耽误了,就到不了鬼域了。”只见那个蓝色的人影像顿了一下,一下子移到了杨花父亲面前,只有大嘴长着,没有眼睛,鼻子,耳朵,脸上肌肉扭曲,一副难受的的样子,杨花的父亲一下子瘫在地上了,屎尿全流到裤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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