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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客4(下葬。)

    孟慈走后, 房间里安静下来。

    席乐转身,看到殷白鹤也没动半个身子,“你怎么不走啊, 这是我选中的房间。”

    殷白鹤就看着他。

    “你这是不对的。”席乐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人,“你都说了性向了, 还和我住一起不好, 你觉得呢?”

    他要以理服人。

    殷白鹤被他这幅样子逗笑,轻轻笑了声:“你问我,我自然觉得很好。”

    席乐:“……”

    感情自己是白说了啊。

    “以前也没怎么样。”殷白鹤慢悠悠道,“早知道,那我不说了,原来说出来也不好。”

    “你故意的吧。”席乐瞪他。

    他自己反而故意呛道:“你要不怕你打地铺啊。”

    这种老宅子和高楼大厦不同,地铺是睡不了人的,地面凉, 很容易感冒。

    哪知道殷白鹤竟然点头了。

    席乐干脆不管他, 反正睡不好他肯定自己就走了。

    “按照白筝说的,再加上鲁大哥找到的, 每个房间里放的东西都不一样, 我们这里肯定也有,但是铜镜又不太像, 可能是我们没发现。”

    明面上看,似乎南院那些金银财宝比较显眼。

    一个主人在客人住的屋子里放了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到底多有信心客人不会动手脚?

    早知道的话, 不应该安排新人的。

    这次的新人虽然不像之前那么不信鬼神,但对于禁忌一类的事情是很难明白的, 除非经历一次。

    就像他自己,当初不是殷白鹤提醒, 他也碰了屋子里的东西,说不定第一天就死了。

    这么一想,席乐就又心软了。

    不就是想和自己睡一个屋吗,反正他们又不止一次了。

    天黑以后,屋子里就阴凉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天气,晚上一点也不热,反而有些冷。

    洗漱用的工具是在屋子里的。

    席乐记忆里只在老家用过,是脸盆架子,木架子上放着一个铜盆,还挂着一块干布。

    与此同时,周可云也在洗脸。

    她弯腰低头洗脸,用手抄水,这里没有洗面奶,她有电烦,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个鬼地方。

    周可云正要抬头,后脑勺却猛地一股力量。

    女孩整个头都被按进了脸盆里。

    鼻子里瞬间被水包住,就连耳朵都无法避免进了水,她一张嘴就全是水,都阻碍她的求救。

    周可云手扑棱起来,往自己脑袋后摸。

    是张敏雪吗?

    她想杀了自己?

    令周可云惊骇的是,什么也没有摸到,明明有只手按着她,但入手是空气。

    什么东西?鬼吗?

    周可云激烈地挣扎起来。

    脸盆架子因为晃动发出不小的声音。

    同屋的张敏雪正在打量要睡的床,压根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发生的事情。

    一直到“砰砰”的声音不断,她才没好气道:“你就洗个脸,干什么那么吵――”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干什么?”

    张敏雪一开始以为是她在洗脸,但几秒后就感觉不对劲,周可云胳膊的挥舞太奇怪。

    而且好像越来越没力气。

    张敏雪瞪大一双眼,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些恐怖小说,十分害怕,最后还是冲了过去,将周可云撞倒在地。

    砰!

    就在那一瞬间,周可云感觉压迫自己脑袋的力量消失了,她软倒在地上,满脸都是水,低落到地上,流进衣服里。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你、你怎么了?”张敏雪都快吓哭了,还是想要忽略不对劲:“刚刚是你自己搞的吗?”

    过了许久,周可云总算恢复过来。

    她眼中是挥之不去的惊恐,“这里有鬼!刚才是有人按住我的头,我才差点被水淹死!这里一定有鬼!”

    周可云想到天没黑前,那些人说的话。

    他们说这里有鬼。

    原来是真的有鬼!

    张敏雪心里也害怕,“……那个是不是你感觉错了……有鬼怎么办啊,我们要不去隔壁住?”

    周可云也是这么想的。

    两个人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屋子,飞快地扶着对方,打开房门看见一片黑暗的院子,就胆怯起来。

    这实在像一个鬼屋。

    但求生**让她们两个壮了壮胆子,贴着墙根走到隔壁门前,飞快地敲了敲门。

    “白、白筝姐,你睡了吗?”周可云吞了吞唾沫。

    白筝当然没睡。

    夜里敲门一向是很危险的,开门也是,她不想把自己的命送在这里,她要带着齐遇和徐小圆的愿望离开镜子。

    她装作没听见声音。

    “她是不是睡了?”张敏雪小声问。

    “现在还早吧,天黑也没多久……”周可云忽然停了下来,“难道她――和我遇见了同样的事情?”

    两个人都紧张起来。

    白筝是一个人住的,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没办法自救的话,很大可能是已经死了……

    周可云立刻就害怕起来,“……回、回去吧。”

    她转过身,不禁叫了声,又连忙捂住嘴。

    张敏雪被她吓得够呛,连忙回头,什么也没看到,“你不要大惊小怪,很吓人的。”

    周可云盯着院中央。

    她刚刚看到院子中央的黑影,总感觉是一个人站在那里,然后再看时又像是一棵树。

    奇怪,她怎么会把树看成人的?

    .

    夜里安静得不像话。

    席乐听见了微弱的敲门声,就知道肯定是新人没忍住,这样的古宅敢出门,胆子也挺大的。

    “这次这个辛叔,似乎没有透露什么是禁忌。”他压低声音。

    “没有比有更可怕。”殷白鹤声音更小。

    “是啊,有的话还能避免一下,没有的话就什么都不知道。”席乐闭上眼。

    这次他们会经历什么呢?

    他们还能够一起离开吗?

    这是一座远离城市,坐落在荒郊野岭的古宅,主人是一个被称为“老爷”的人,那年纪起码应该是中年朝上。

    辛叔把他们称作客人,那他们的身份就是客人,客人在主人家里做客时不应该做什么?

    席乐蓦地想起今晚睡前的事情。

    他在照镜子时,辛叔站在窗外偷看,是不是当时就是在观察他们有没有触碰禁忌?

    “我们作为客人,可以碰屋子里的东西吗?”席乐问。

    殷白鹤很快就给了他答案:“应该有分类,比如说床,如果不碰怎么睡?”

    席乐还想知道,为什么说他们是客人。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碰到身份是“客人”的情况,就好像一个扮演游戏似的。

    明天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那个老爷。

    “早点睡,别想了。”殷白鹤拍了拍他的头。

    “让你睡床不是为了让你拍我头的。”席乐警告道:“不然你现在就下去。”

    “……”

    席乐睡得倒很快,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变成了带着枪的当兵的,在这个屋子里遇到了鬼,最后被弄死了。

    等他惊吓醒来时,发现天蒙蒙亮。

    席乐躺在床上好久,才推了推殷白鹤,“天亮了。”

    很快,院子里就响起嘈杂声,还有尖叫声。

    席乐就知道出事了,一骨碌爬起来,匆忙洗了脸刷牙开门出去,看到几个人都在院子里。

    两个新来的女孩正满脸惊恐。

    “谁死了?”席乐问。

    鲁东海脸色凝重,“新来的那个男生。”

    尸体就在院子里,不知道他昨晚什么时候出来的,这会儿尸体上还沾着露水。

    “她们两个起来发现的。”左潭指了指周可云她们。

    “怎么会死、死人?”周可云昨晚半夜才睡,精神高度紧绷,现在崩溃起来,“这里有鬼!”

    她几乎是泣不成声地把自己遇到的事说了出来。

    “……肯定是有鬼想杀我!它想让我溺死在脸盆里,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

    周可云说着,就准备往宅子外跑,被鲁东海拽住。

    “白天会安全点,你现在出去谁也不能保证,你确定要一个人去荒郊野外?”

    周可云禁不住捂住脸,抽抽噎噎,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恐怖事情,又见到尸体,她很难冷静下来。

    席乐也下意识地看向自己住的那个屋子,“我那里也有洗脸盆和架子,但是没遇到你这个。”

    而且――

    先撞鬼的是她,死的居然是另外一个人?

    “除了你,没别人撞鬼?”鲁东海问。

    “没有。”白筝摇头。

    “白筝姐……你昨晚也没有吗,那我们敲门,你怎么不开门?”张敏雪问。

    “我为什么要开门。”白筝面不改色。

    张敏雪被噎了一下,不再说话。

    “我昨晚和今天洗脸都没遇到你的事儿。”鲁东海自己也疑惑,“你这是特例。”

    席乐问:“他昨晚出去,你们没听到动静吗?”

    “这哪能听到,我还叮嘱过不要出去,不要乱跑,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乱跑的性格。”

    明明昨天看起来挺理智的。

    孟慈蹲下来,脸皱成包子,“我也不能解剖,就感觉他像是――”

    剩下的话在辛叔踏入院子时咽回了喉咙里。

    辛叔一眼就看到地上的尸体,对着众人道:“节哀。”

    “我们来这里做客,人却死在了这里,你就说两个字?”鲁东海盯着他质问。

    “抱歉。”辛叔依旧是那个调子,居然还笑了起来:“稍后我会将他下葬,请各位放心。”

    看到他笑,席乐都}出了鸡皮疙瘩。

    都死人了居然还笑,果然不是正常人,这个辛叔也太诡异了。

    “下葬?”他谨慎地问:“在这里下葬,怎么下葬?我们是他的朋友,应该有权知道吧?”

    辛叔说:“西院不是有准备好的棺材吗,就给这位客人用吧。”

    鲁东海当即就明白他指的是昨晚他们发现的三副棺材。

    原来是给他们用的?

    席乐还要再问,被殷白鹤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