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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6(记号。)

    这个显然是藏在几人中间的疑问。

    席乐没有问出去, 他看了眼殷白鹤,进来时候他们是分开的,后面就一直一起行动。

    他应该是人吧?

    问问好像显得自己不太信任, 还是不要问了,反正是死人, 死人自己也不知道他死了。

    “今天我想去那个树林看看。”席乐转移了话题。

    “你要去, 那我们肯定一起,单独行动不太好,不过,他们两个就留在营地?”鲁东海朝陈红月和曹云生努努嘴。

    席乐也觉得古怪:“他们两个好像除了是死人,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

    和正常人一样。

    那在这里死了有什么用吗?

    还是说,在这里危险的不是他们,另有其“人”,他们只是因为执念留了下来?

    如果找到镜子, 他们应该是没办法离开的吧?

    席乐觉得这回的疑问太多了, 和之前单纯的出现禁忌,人因为禁忌死亡截然不同。

    他开口:“还是先找镜子吧, 不管几个死人, 镜子都是离开的关键。”

    营地里肯定是有不对劲的地方,但目前不对劲在哪里, 他们还没有发现。

    比如曹云生和陈红月复活的原因是什么。

    就好像一些游戏里,有存档点似的。

    等毫不知情的左潭被他们通知陈红月是死人的时候,他也沉默了。

    他的注意力之前都在曹云生身上, 毕竟他是眼皮子底下看到的,陈红月从一开始就不在这范围内。

    “我自觉我应该是活人。”左潭捏了捏自己的胳膊。

    因为这是在雪地里, 他们都穿着棉衣,除了脸上的皮肤暴露在外, 其他地方也看不见。

    就更难发现是尸体。

    白筝找了个借口去碰了碰陈红月的手,回来说:“确实感觉和我自己的不一样,不硬,但有点奇怪。”

    说不上来的感觉。

    再像人,她也是一具尸体,和活人会有不同。

    席乐抓住殷白鹤的手,“感觉怎么样?”

    “……”

    殷白鹤小幅度地捏了捏他的手,“软的。”

    明明一本正经的动作,却被他说得有种调.情的感觉,席乐想歪后,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他轻咳一声:“你也挺软的。”

    一旁的白筝看了眼两人。

    席乐被看得莫名心虚,正色道:“待会就出去吧。”

    因为陈红月这个变故,今天出发的人数减少了,陈红月得知自己不能去时,十分意外。

    “啊?为什么不带我?”

    她猛地摇头,“我不要留在这里。”

    她可还记得曹云生是死人的。

    鲁东海表情复杂:“那也没办法。”

    陈红月看他们是真的这个意思,大叫:“你们是抱团了是吧?我早就知道你们提前认识!我不要留下来,我不要和他待在这里――”

    “是认识,但那有问题吗?”左潭面无表情。

    他声音没什么感情,“本身我们只是意外作为同伴,也没有义务要带你。”

    更何况,她还是个死人。

    而且最好还不能戳破,万一戳破了,死人察觉到自己是死人,因而开始大开杀戒怎么办。

    陈红月摇着头看着他们。

    席乐其实在想,他们到底有没有杀伤力。

    “让她一起。”殷白鹤忽然开口。

    鲁东海扭头,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犹豫了许久,还是点头:“你想跟着你就跟着。”

    陈红月迟疑,最终还是点头。

    她本以为他们不同意的,但这么简单同意了,她就不太敢相信,总感觉有问题。

    “……刚刚你们不是不同意吗?”

    席乐哦了声:“现在改主意了。”

    离开她的视线范围,鲁东海皱着眉问:“怎么让她跟着?”

    殷白鹤没回答,席乐代替他给了简单的理由:“她昨天和我们一起,也没出事。”

    “好像也是。”

    “那曹云生跟着岂不是也没事?”

    “那就一起走?”

    得知自己也跟着时,曹云生很惊讶。

    不过他没拒绝。

    .

    出发的时间定在吃完早餐后。

    席乐和殷白鹤开了罐头,他小声问:“你觉得陈红月复活需要的时间在哪儿?”

    他们进入镜子到碰她身体都是很紧促的时间,曹云生用了一夜才复活,她为什么没有时间过渡?

    “显而易见,在这之前。”殷白鹤道。

    他这话有点意思。

    席乐回忆了一下这次进来前的情况,他和殷白鹤到的不算迟,相对而言,最早的是白筝和左潭。

    新人反而是很迟到的,鲁东海也是。

    这样一看,最容易出问题的反而是白筝和左潭中的,但他们很正常。

    迟来的陈红月是尸体状态,曹云生当时也是正常的,好像是随机的?

    那陈红月的时间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

    席乐想不出,干脆不去想,还是去找镜子吧,他总觉得那个树林里有东西。

    因为昨天踩了点,今天一路过去很顺利。

    到树林前,席乐给树上做了记号,是从营地背包里拿的绳子,“最好别走错了路。”

    雪地里最容易迷失方向。

    “如果不下雪,我们的脚印应该是可以留着的。”席乐看着自己脚下,“也说不定。”

    脚印并不厚,因为这里的雪其实都很板实。

    “进去吧。”席乐深呼吸。

    一行人踏入了雪山中的树林里。

    这些树其实都光秃秃的,但看着并不空荡,反而有种密集的感觉,很让人心惊。

    走了没多久,殷白鹤就停了下来。

    “记号。”

    席乐顺着看过去,发现了树上系的麻绳。

    “也是麻绳。”他摸了摸,“和我们的好像是一样的,也是营地里的绳子吧。”

    这证明营地里的人真的来过这个地方。

    殷白鹤蹙眉,看向正盯着记号研究的席乐,席乐一无所知,还在说话:“我们很可能会碰见原住民。”

    左潭意有所指:“如果他们也是同样状态,那我们其实还可以得到不少信息。”

    “那倒是。”

    “机器里有声音,那应该是有对讲机的,可能就是被他们都带出去了。”

    “继续往前走吧……”

    一路往前走,麻绳的记号没断过。

    席乐他们自己甚至都不用再做新的记号,只要顺着原有的记号走就可以。

    虽然这样代表危险。

    但他们本身就是要在危险中寻找出路。

    越往树林里走,周围越显得寂寥。

    这些枯树的树枝肆意生长,给人一种阴森感,如同鬼怪的肢体,看久了甚至有“它们在动”的错觉。

    “总感觉他们在包围我们……”陈红月小声说。

    因为他们两个的特殊性,鲁东海让他们走在前面,两个人敢怒不敢言,谁让他们人少。

    不知走了多久,一个建筑出现他们的视线中。

    之所以说是建筑,因为他们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说是屋子也不像屋子。

    雪山,树林,建筑。

    怎么看都不对劲。

    众人停在不远处,殷白鹤看了半晌,开口:“门是半开的,记号停在那里。”

    “我们这么直接进去?”

    “找点趁手的武器吧……”

    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树枝。

    席乐掰了根看起来就很尖锐的树枝,“既然房子在这肯定是要进去看看的。”

    这可是除了营地之外,唯一可能有东西的地方。

    鲁东海自觉先走,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时候,席乐反而意外了落在了后面。

    他和殷白鹤日常断后。

    席乐举着树枝戳了戳空气,感觉自己像击剑选手,“这房子看起来不新。”

    营地的人应该是发现了这里,他们肯定会进去看的。

    席乐继续脑补,合理猜测,他们进去了就没有再回去,说不定尸体就在这里面。

    或者他们其实没对讲机,而是通过这里面的东西发信号的。

    门被推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里头寂静无声,鲁东海明明穿着厚棉衣,踏进去的时候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莫名的。

    席乐在殷白鹤之前进去,入目感觉奇异。

    “这像是……那种专业的研究基地?”他歪头,“科幻电影里的那种,南极科考什么的。”

    为什么要建在雪山的树林里?

    这座雪山有什么东西吗?

    还是做什么不可告人的研究?

    席乐一瞬间冒出“史前细菌”、“研究怪物”的想法,摇了摇头,仔细观察。

    殷白鹤在他身侧。

    开门这一块地方其实没什么,应该是被暴力处理过,营地里的人做的便宜了他们。

    这地方应该很久没人在,地上密密麻麻的脚印,有大有小,旧的覆盖新的。

    殷白鹤手沾了沾墙壁,厚厚的一层灰。

    门口这块区域不大,鲁东海他们进去好几米,他才刚刚到达内门的地方。

    他目光下落,看向席乐。

    背对着他的席乐,殷白鹤能清晰看见他衣服上的洞口。

    他唇线一抿,叫道:“席乐。”

    席乐回头,“啊?”

    殷白鹤说:“过来。”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从右边走。”

    席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表情有点严肃,他乖乖地听话,从靠墙的那边走。

    一直到殷白鹤边上,他小声问:“有机关?”

    不然怎么还指定特殊方向走的?

    殷白鹤垂眸,“低头,仔细看看。”

    席乐低头,看到昏暗环境下,地上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层被他踩出的脚印。

    殷白鹤:“……”

    他掰着席乐的脑袋抬起一点,“看这个。”

    门边上有个被破坏的地方,木刺穿出来,上面勾了指甲大小的布料。

    而席乐的衣服,正好有个同样大小的洞。

    殷白鹤直接告诉他:“第一天的时候,你穿的棉衣就有这个洞。”

    本身就不是自己的衣服,席乐压根就没注意过这事儿。

    要么,那些人安全地从这里回了营地,换下了破衣服。

    要么……席乐穿着这衣服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