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晨咄咄逼人地向英文跟前走了几步，身躯虽不伟岸，气势却很吓人。

    “想好了！？”杨晨冷冷地问，真诚地看他的眼睛，询问加悲悯。

    “想好什么，有屁放、有话说。少来这一套！”信心满满地英文已经觉得手到擒来，刚才他夹枪带棒地就等着杨晨出现，这回他出现了，他要趁机羞辱他，打败他，让他从此夹着尾巴做人。如果完美的话，最好让这小子趁早走人。

    “说得好！你光明磊落，我就讲话不避嫌了，大家都在这儿，我今天就给大家说说明凡和公司的关系、和我的关系、和英文副总的关系。好吗？”杨晨把声调稍微调高了些。

    杨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要打击这个对手他不想声嘶力竭，更不想用尽全力，那样会显得自己的无能。他知道他的话只要一出口，现场将会如投下一颗炸弹一样瞬间激起一股有着无穷力量的冲击波。

    旁边的一众人心生期待，他们争先恐后地要看看杨晨在这等劣势之下怎么“描白”自己。他们对他狠、怕、嫉妒、好奇……,今天就等着一个了解了。

    “明凡副总裁的父亲是我们集团第二大股东明方兵董事长，明凡是他的女儿！”是的，杨晨就像将一个故事一样轻轻地把这句话缓缓地说了出来，脸上一点涟漪都没有泛起，平静得让人无法琢磨。

    “啊！”这是所有人，包括英文在内心里发出的惊诧……

    面前的局面开始骚动起来，突如其来的结果让人们无法接受，看热闹成了捅娄子，有的人开始在寻找撤出这个局面的办法。杨晨还是保持了先前的平静，仍然缓缓地说道，像是在给所有人介绍情况，而不是在对英文和这些人们开展灵魂打击。

    “明凡副总裁是代表她的父亲入主公司的，全权负责今后向项目的投资的工作，说白了她是公司的金主，是你我们的老板！”

    “啊！”这回现场发出了一些惊呼。

    “英文，你要不要我再说说这些地上的家什是怎么到明凡手里的？要不要我来全景回放一遍？”

    “啊？”这个信息量太大了吧？人们当然要听。知晓事情原委的赵小刚悄悄地拍屁股神不知鬼不觉地早溜了。

    杨晨本不想说出这些的，他想给英文留点底子，给明凡最大的尊重。但是，现在他不想这样做了。

    “7、8个月前，明凡和家里闹了点小矛盾。从家里跑出来避避风头，应聘了公司的职位。进到公司后英文副总就……”不卑不亢地继续说道，现在讲的故事已经深入到了关键，骇人听闻的效果逐步显现。所有人的目光从杨晨身上转到了英文身上，一样的还是原来的幸灾乐祸。

    “杨晨，你不要血口喷人、扰乱是非、倒打一耙！”英文“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硬顶着，他不认为杨晨知道得更多。

    “进到公司后，英文副总不知道哪里来的心思和胆量，竟然对明凡打起了那种念头来。隔三岔五就硬要带明凡出差、隔三岔五硬就给明凡送东西献殷勤、隔三岔五就表白心思。明凡不干，他就死磨硬泡，甚至找人威胁，什么下作的手段都来了一遍，不容易呀！真是用心良苦。难道不是吗？英文副总？我哪句说错了？”

    “啊！？”这回所有人发出了惊讶的声音，这个情节太狗血了吧？故事需要情节曲折，人们所不能想到的是它曲折得也太曲折了。本来是来看杨晨和明凡的曲折的，短短几分钟“男主角”却换成了那个手拿“剧本”的“编剧”，这出戏的精彩程度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力。

    这个故事反转来得太出乎所料了，这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的，大家的“处理器”配置有些低了。

    “多的，我就不说了。英文副总自己做的事自己明白。我呢，多说不宜。俗话说:‘日久见人心’。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他说的我是什么人也不重要。大家今后多多思量就好。都回去上班吧。”点到为止，杨晨结束了自己的“故事”讲述，留待看戏的人们自己评判。

    英文垂头丧气地原地怔住了，他无话可说，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他败得太突然了，人们得到的信息也太多了，需要回去好好消化。在杨晨的要求下各自退回了办公室。

    这里留下英文和杨晨。

    “英文副总，后面的话我本不想说的。乱七八糟的事与我无关，你自己把好自己的门儿，不要拔出萝卜带出泥来。好自为之吧。明凡饶不了你的，何苦来着？”这是提醒也是忠告，话糙理正，杨晨希望他吸取教训，更是给他留有余地，他顾忌高宙老板的面子。

    可是，杨晨没有想到的是，英文的故事还远远不止这些。

    杨晨站起来看了一眼还怔在那儿的英文。

    英文还在梦里，像做贼一样收拾了满地的鸡毛，溜回了办公室。这一场，他算是败得灰头土脸，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今后他要破釜沉舟啦。

    ……

    明凡还在哭，林妍在她断断续续的述说里知道了个大概，也气的浑身打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明凡。

    “明凡！振作起来！这点风浪你必须自己扛着！”杨晨进了办公室就对她严厉的大声批评道。

    “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自行其是？大小姐呀，不能意气用事。打草惊蛇后，我们会更不好对付他的。”

    “老大，我就想出出气，我憋了很久了……”明凡委屈地哭得更伤心了。

    “愚蠢！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你现在已经是公司的高管，老板。这点委屈都受不了，你的高度去哪里了，明董事长知道这件事了会为你惭愧的，知道吗？”

    “他对你做的事你还嫌不乱吗？你以为你能扳回一局吗？本就不该让别人知晓，今天被他一闹，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硬是逼我把最不想说的话给说了……”

    “老大，您别批评她了，明凡没有什么错的，就是英文搞的鬼。明凡被欺负了，您还说她！那人做了丑事，理所应当就应该受到贬斥！”林妍愤愤的。

    “亲爱的林妍副总裁！你要知道，职场就是战场，哪里来的那么多理所当然！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点委屈你们就受不了了？你也是个怂蛋！你知道对于一个姑娘家，发生这种事别人往往总会朝不良的方向去思考，这样对明凡好吗？我本来一直就不想、也不愿让这件事翻到明面上来。今天我已经被逼到墙角了！不说，那后果不可想象。林妍呀，你要深思呀！”杨晨真的发火了，从未有过的发怒。

    这两个姑娘太缺乏职场斗争经验了，他不希望身边的这两位战友是傻白甜，凡事都论个理所当然。这件事一出，杨晨不得不为了挽回局面而去澄清。

    但是，这种事能够澄清的了吗？如果他不说清楚，这件事又会发酵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那些关于英文不堪行为的事情，谁会、谁能证实呢？

    往前里说，明凡曾经在杨晨带领员工避暑山庄团建时性感百媚到极致的打扮，出现在员工面前，他就已经忧心忡忡人们的丰富联想；再往前里说，明凡在那次晚宴中对英文的百般挑逗、羞辱，员工会怎么往负面去想真的很难预料呀。而且这事一出，英文可不是吃素的，他在员工中的影响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消除的。往后的日子，杨晨、林妍、明凡的工作里都会因为它而受到掣肘。

    林妍和明凡被暴怒的即白吓到了，这个在她们心目中不温不火、沉着冷静地老大，今天冲她们发这么大的脾气，让她们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们哪里知道在他的心里有一盘大棋在下，他要保全所有人的颜面，不至于让那人狗急跳墙，使公司不脱轨地平稳过渡的可控局面；项目再也经不起弦外之音的折腾了。他本来就不想裹搅到这种使里面，但是还是事与愿违；林妍更不能想到，今后这些烂事会一股脑地缠缚在她的身上。

    嘟嘟……，杨晨的电话响了。

    那边高一涵的声音：“老大，我到承德啦，我先不进公司，找个地方我们见个面！？”

    “你等着，我一会儿过来！”他的怒气还在，把高一涵的电话挂了。

    懵得高一涵在电话那头莫名其妙，本来她就一筹莫展，心怀怒气，正要找杨晨商量对策，杨晨这一下让她不由得烦恼丛生。

    杨晨现在马上要面对两边的难题，他早就料到高一涵这趟上坝一定不欢而回，今天又发生了这个棘手的情况。他真不想在同一时间解决两个难题。老板们把这仨姑娘一股脑弄给他带着，他心累到了极点。

    “行了，你们俩也别梨花带雨的了，什么风雨都要经历后才不会怕的，伤口等着回去自己舔舐吧。跟我走，有事。”

    他转身就走，拿起电话没好气地跟高一涵约见面的地方。林妍拖着还在抽泣的明凡跟在后面莫名地出了公司。

    他们去见美女小老板了，英文也开始了他们的最后布局。他的事还不算完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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