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行事那么张扬，姒府平日里便是这个样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把夫人和二小姐引来，事情就闹大了。”

    尔琴早在院里听到了些风声，等得焦急，远远地看到姒苡被簇拥着回来，连忙迎了上去，开口便责怪道。

    “行了，你们不用送了。”

    姒苡听了，淡淡一笑，也并不应答，只回头把身后的人都遣了，回头道：“你这是在怪我？”

    不知是不是尔琴的错觉，姒苡看上去有些不一样了。

    她嘴唇蠕动了两下，没能说出话，看到姒苡迈步进了院子，她也连忙跟上。

    见姒苡回院后神清气爽，也不见憋屈的神态，尔琴想了想，恍然：“小姐，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有山药糕吗？”姒苡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笑眯眯的岔开了话题。

    尔琴端来今早送来的山药糕，问：“小姐，我们何时动身？”

    “去哪？”姒苡从尔琴手上的盘子里拿过一块山药糕，放进嘴里，甜滋滋的味道蔓延开来。

    她的心情更好了。

    “不是去练兵场吗？”

    “女孩子家家的，去什么练兵场，净是灰尘，会弄脏我衣服的。”姒苡一番话下来，彻底把尔琴绕晕了，她也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只应声了。

    院中安静了片刻，尔琴从屋中拿来了药膏，轻轻地抹在了巴掌印处。

    “别白费功夫了，这药膏是康氏给的，好用才怪。”

    姒苡推开了尔琴的手，同时不忘往嘴里塞了一块山药糕，说。

    -

    感觉到姒苡心情由晴转阴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尔琴默默地离姒苡远了些，怕一不留神，自己的下场就和昨天那桌子一样，四分五裂了。

    她的直觉没错，姒苡是有些郁闷。

    她发觉自己听不到尔琴的心里声音，又想起今下午，康华融、姒秋和各府女眷的心里声音她也听不见。

    难道这玩意还不是自己控制的？

    这就难办了。

    还有昨晚那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觉醒来会有这么多变化？

    姒苡正咬着手指头埋头苦恼的时候，后院传来了消息。

    下人只说王旺因顶撞康华融被处死，其他的就都不知道了。

    听完下人的禀报，姒苡没有太大意外，叫尔琴去打点了。

    等到她欢天喜地的回来时，却见姒苡还是愁眉苦脸的。

    “小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二小姐和夫人欺压了咱们这么多年，今天咱们第一次赢了！”

    尔琴激动地好像她自己报了仇一般。

    “也就这一次了。”姒苡神情恹恹的，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为什么啊？”尔琴估计是真兴奋，干脆丢掉了往日里所有的礼教，厚着脸皮跑到姒苡的椅子上去了。

    姒苡也不恼，就是跟着往旁边让了让，“这次康华融能松口，主要是我把事情闹大了。”

    “府中人多嘴杂，平日里再怎么听她康华融的指挥，也无法真正笼络人心，管住每一个人的嘴。”

    “更何况各府女眷也在场，要我说，她今天把女眷们引到书房门口，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姒苡懒洋洋的撑着脑袋，有几分懒怠道。

    “那岂不是很疼？”尔琴转了转眼睛，认真道。

    姒苡一时半会没能反应过来，尔琴见状，跳起来在院子里搬了一块石头就要往自己脚上砸。

    “诶诶诶！”姒苡连忙起身，抓住了她的胳膊，防止她真的伤到自己，“别别别，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她一脸复杂，“不是真的砸自己的脚，这只是一个形容词。”

    “好吧。”尔琴点了点头，把石头扔到一边去，“砸了脚，然后呢？”

    “今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王旺对姒秋有想法，姒秋的所作所为甚至还在保护王旺。”

    “她为了保住姒秋的名声，干脆处理了王旺。”

    姒苡右手撑着脸，有几分漫不经心。

    “夫人还真是个好母亲。”尔琴感叹道。

    姒苡闻言，看了眼尔琴，见她一脸单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啊？”尔琴隐隐感觉到小姐在笑自己，有些恼怒。

    “没什么。”姒苡真心实意的道，“你真可爱。”

    她在院中躺椅上已经呆了大半天了，有些事情虽然理不清头绪，但也不能一直这么傻坐着。

    虽然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学会了武功，也不明白她是怎么听到那些细微的声音的，但目前为止，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有尔琴这个傻丫头，还在担心：“小姐，那这么一来，夫人会对你有所提防吧？”

    “有。”

    “那我们日后的日子岂不是更难过了？”

    尔琴忧心忡忡。

    “怕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嘛。”姒苡看得很开，“她康氏又不能挡我们一辈子。”

    “说的也是。”尔琴喜笑颜开。

    “去，帮我把夜行衣拿来。”姒苡的语气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只有尔琴石化了片刻，“夜……夜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