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姒汀艰难的开口：“我是为你考虑过的。”

    姒苡似是累了，蔻丹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明白了。”

    姒汀抬头，透过从茶杯里升起来青烟袅绕的水雾看向姒苡，她的五官逐渐模糊。

    太像莫时了。

    不论长相、声音或者性格，甚至一举一动间都蕴含了阴莫时的灵气。

    他回神，收回目光，深深地吸了口气，低声道：“这门亲事本是圣上的意思。”

    “你如果想了解你娘亲的事情，就遵从这婚约。”

    “若是不愿……”他垂下眼眸，声音低了下去，再也没有后续。

    姒苡只扫一眼他就收回了目光。

    若是不愿，下半句究竟是什么呢？

    姒苡走出书房时，还在想这个问题。

    尔琴默默地跟了上来，姒苡依旧在考虑自己的事情，没去理睬她。

    若是不愿，就处理掉她吗？

    她眼底一片薄凉，唇角微微勾起，漾起一抹极冷的笑容。

    她这是在嘲笑自己自不量力。

    身为姒府女，享受着姒府给她带来的荣华富贵、身份地位，自然要为姒府做出些牺牲。

    于情于理，这都是不可否认的。

    她厌恶的，只是姒汀那张伪善的嘴脸。

    也不知道娘当年到底看上了他哪一点。

    姒苡心烦意乱到不行，“尔琴，备车。”

    不过须臾，一辆带有姒国公府标志的马车就已然停在了门口。

    姒苡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马车，尔琴也跟着钻了进去，不忘把四周的帷裳给垂下。

    “去醉仙馆。”

    醉仙馆，京城有名的美人居，古国皇帝对此把控严格，偌大京城数家仙居只留下了这一处，其余全部查封。

    至于为何偏偏是这处，传闻道当今圣上宣殇帝曾在醉仙馆听过曲子，一曲唱罢正欲离开时，却见右侧一女子正入雅间，窈窕霓裳，清脆如玉落盘般动听的嗓音，只给他留了一背影。

    说来也怪，只是一个背影，只是一抹声音，就抵得过这世间千万美景与这馆内花娘们日日月月习得的余音袅绕。

    只可惜，从那天之后宣殇帝再也没有见过她。

    这女子成了一个谜。

    近二十年过去，宣殇帝依旧对此念念不忘，虽是再无机会去见上一面，但心里难免不舍，干脆教人留了这醉仙馆。

    皇后娘娘因此对醉仙居尤其厌恶，总想着找个机会查封了它，只是尚未动手，便被宣殇帝发觉了企图，对她大发雷霆甚至差点打入冷宫，终是太后娘娘出面这才作罢，方堪堪保住一国之母的地位。

    只是自打那之后，宣殇帝再不曾入过仁明宫，甚至下旨将仁明宫更名为长秋殿。

    不过杀鸡儆猴，自此，前至朝中大臣，后达宫内数百妃嫔，再无人敢打醉仙馆的主意。

    而皇后娘娘在后宫中的地位直线下滑，让娴妃姒槿钻了空子，在后宫逐渐扎稳根基，领一方贵嫔妃等。

    说到娴妃，不得不提一句，这位是姒苡的亲姑姑，姒国公的亲妹妹。

    宣殇帝似乎是对夺走姒汀兵权依旧感到不安，又不愿交换兵权，干脆拼命把一切都补在娴妃身上。

    因此，娴妃虽已年近不惑之年，却依旧身姿曼妙，杨柳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