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后我和乱臣贼子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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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 激进

    梁帝的语意深沉,“贵妃,你说的不错。朕,的确是杀不完心中有这样大逆不道想法的人的。”

    就算他低头,他们也不会是心平气和的。

    “可是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曾经怀有这样的念头,最后的结局又是如何?仍然是男子登基为帝,统治国家。”

    “礼教也一代一代地传承下来,牢牢地套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挣脱不开的。”

    有更多的人甘心于此,甘心依附于男子,在内宅之中安宁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有她们这样的人的存在,不就是要破坏她们甘之如饴的人生么?

    “你只看见阿衡当年将《女则新篇》分发给贵胄女眷,你觉得朕恼羞成怒,因此将这些书籍收回,焚烧殆尽。”

    “烧尽了她一生的心血,焚尽了她求生的意志。”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极其痛苦,悔恨或是一些其他的情绪短暂地击溃了他,让他没有办法很快地说下去。

    观若静静地坐在他面前,她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件事。

    “可是你看不见其他的事。”只有他才知道的事。

    “你看不见那些贵胄女眷读完这本书籍之后在丈夫怀中仓皇哭泣,拼命地想要撇清与阿衡的关系,以免阿衡的罪责牵连到她们的家族。”

    “阿衡这些惊世骇俗的想法推翻了她们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令她们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怀疑。”

    “当然也有一些更为激进的女子,由此开始反抗丈夫,反抗父亲。”

    “可是整个国家没有改变,一个人的挣扎,不过如石沉大海,激起短暂的浪花之后,被淹没的只是她自己。”

    梁帝激烈的语气,又渐渐地平缓了下来。

    “一生是很短暂的,做错了一次选择,可能便再也没有机会走到原来的道路上去了。”

    “你以为这件事对阿衡的影响,便只有朕做的那些事么?”

    “朝臣的奏章如雪片一般飞到朕的案头,他们说皇后已经疯了,无才失德之人,不堪再居于后位,要求朕废后。”

    若是他再不做些什么,向那些渐渐凝固成一股无可忽略的势力的朝臣表态,或许他连发妻的性命都难以保住。

    她身后的晏家,毕竟也到了墙倒众人推的时候了。

    “陛下,您还是不明白。”不明白她们这样坚持抗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文嘉皇后写下这本书,本意是给了女子选择,并非是要凌驾于同类之上,男子之上。”

    尽管在刚刚起步的时候,也不妨激进一些,如萧翾一般将男子当做玩物。

    “如您方才所说的那些女子,她们可以继续选择这样的人生,但是不应该捂死了旁人的嘴。”

    观若忍不住笑了笑,流露出无尽的嘲讽。

    “文嘉皇后不过是提出了一些与世人不同的意见,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变成了旁人眼中的疯妇。”

    “要废去后位,甚至失去性命。”

    “可是梁朝的江山是在您手上失去的,您也病了这样久,神志不清了这样久,那些忠诚于您的臣子,却并无一人讨伐。”

    谷</span>  “等什么时候女子有了同样的地位,您再来用您方才的那些话来打动臣妾吧。”

    “到了那时,您再这样‘处心积虑’地护着您的发妻,臣妾也许是会感动的。”

    梁帝无言以对,只能回避了观若的眼神,很快又谈起了其他的事。

    “萧翾病逝于江陵城,在萧宅之中点燃了大火,将她所拥有的一切都焚烧殆尽了。”

    “她没有坟茔,朕听说,她临死之前,也唯有一个陈姓面首陪伴着她而已。”

    他的语气带了些嘲讽,“与面首同生共死,你一心敬仰的萧翾,也不过如此。”

    原来至少,陈郎君是一直陪伴着她的。

    “陈郎君虽然不过是面首的身份,可是他与萧大人心心相惜,是彼此扶持着走过几十年的知己。”

    观若微微扬起了下巴,做出蔑视的姿态,“陈郎君的品格,远比世间众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高尚。”

    梁帝不为所动,“萧翾当年深爱朕的皇兄,世家贵女,甚至不惜暗度陈仓,在婚前便怀上了孽种。”

    “后来朕的皇兄觊觎起了阿衡,她才羞愤离开长安,却仍然与皇兄藕断丝连,以鸿雁传书。”

    “萧翾这样的品格,难道便是值得贵妃敬仰的么?”

    梁帝语气之中的轻蔑令观若十分不适,“陛下方才的话语之中,每一字卑劣,臣妾之时都觉得是在形容您的皇兄高烨。”

    先是使计谋令当年天真烂漫过的萧翾坠入了他的情网,而后又始乱终弃,高烨是男子,是卑劣男子。

    她当然不是说萧翾便全然没有错,只是她已经为她的错误付出代价了。

    “大人从未再与高烨藕断丝连,她连他寄到南郡的信都没有再看过。这样的一个男子,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哦,是么?”梁帝立刻反唇相讥,“朕怎么听说,萧翾有数十面首,各个都生的与朕的皇兄有些相似。”

    “她如此作为,与朕搜集与阿衡相似的女子,有何区别?”

    作为一个影子,曾经为其他的女子攻讦嘲讽,也是她最为伤心之处,她最有资格来告诉梁帝他与萧翾之间的区别。

    “当然有区别。”她的语气是斩钉截铁的,“萧大人收了那些面首,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心甘情愿服侍她的。”

    “每一个人也都清楚,他们只是面首而已。萧大人不会对他们付出真心,他们也没有必要如此,各取所需而已。”

    有人是为了钱财,有人是为了地位,也有人是为了那一把,他到人生的结尾都没有得到的绿绮。

    观若定定地望着梁帝,“您将我们关在华丽的宫殿之中,以绫罗绸缎,美味佳肴奉养。”

    “便要求我们对您付出真心,要我们的爱慕。要我们将您当成神明一样供奉,享受着我们为您厮杀,为您争的头破血流的情形。”

    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那毕竟是诗中的事。

    有些人连木瓜也不肯付出,不肯给予一点点的真情,凭什么要求旁人付出这世间最真挚的情感呢?

    “您自己想一想,您配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