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破后我和乱臣贼子HE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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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私语

    “阿若,在去岁上元之前,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琴抚的这样好。”

    去岁上元,他们在庐江城中的酒楼相遇,她在众人面前,轻纱之后抚了一曲,听者众多,却只是为了他而弹奏。

    相如琴罢朱弦断,双燕巢分白露秋。那一夜她的心绪,只有比今夜更悲凉的。

    人总归最能体会到的是自己的痛苦。

    “我陪了你这几日,你也就只有今夜想起来弹一首曲儿给我听,却还作悲声,这可不行,你要再弹一首。”

    于是她想了想,重新将手指放在了琴弦之上,拨动琴弦,便是《春江花月夜》,这才是她最拿手的。

    一曲完毕,晏既的神情古怪,见观若望向他,才道:“还以为你要弹什么‘今夕何夕,见此良人’之类的曲子,谁知却是这一首。”

    见观若的目光渐渐凌厉起来,他忙道:“不过这一曲也不错,是我挚爱之人专为我弹奏的,总归是比旁人弹的好。”

    “阿若,你的琴艺也是在南郡的时候学的吧?”

    这一次观若是真的打算将琴收起来了,“《春江花月夜》的精妙,你这样的俗人是体会不出来的,萧大人就很喜欢听。”

    萧翾这一生,搜集了无数古琴名家专为她一人演奏,究竟好与不好,她如何会听不出来?

    “那时她让我跟着萧府之中最好的琴师学习,首先便是学这《春江花月夜》之曲。”

    晏既帮着她把琴放到了一旁,顺势牵起了她的手,“也是,我是只知刀枪剑戟的俗人,哪里懂得琴曲的美妙。”

    他开始使坏,“我记得阿若你也跟着南郡的女官学过剑术,什么时候与我试一试?”

    同晏既一比,她自然只是花拳绣腿,况且她已经许久不曾练过了,如今只怕是连剑都要提不动了。

    便装出困倦的模样来,以手抚额,道:“还是过几日再说吧,我觉得有些累了,想早些休息。”

    晏既正等着她这一声,立刻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一路朝着床榻走去。

    永安宫殿宇阔达,分明不会有旁人,观若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自己惊呼的声音。

    他将她放在了床榻上,而后又回身,将殿宇之中的烛火都灭去了,一面掩耳盗铃,“既然要休息,我先帮你把烛火熄灭了。”

    观若躲在帐中,“你昨夜分明不是这样说的,你说你不要睡,烛火明亮,你很欢喜。”

    晏既的笑容难以掩去,“哦?那阿若,你今夜也要点着灯休息么?”

    他们都有默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若真的点着灯……羞也要羞死人了。

    晏既走到床榻之前,将他手中的最后一支明烛也吹灭了。殿中一下子昏暗下来,也安静下来。

    她望见一团黑影,掀开了帐帘,躺在了她身旁。

    她慢慢地靠近了他,闻见了他身上好闻的薄荷香气。这味道让她无比留恋,想要永远沉溺进去。

    他也伸出手来回抱着她,“阿若,我觉得今天阿姐眼里又有一点曾经的光亮了,我很高兴。”

    “在走到薛郡之前,我最担心的人是你,最害怕的确是见到神智仍然不清醒的阿姐。”

    她是那样要强和体面的一个人,将来清醒过来时,若是回想起来自己曾经有过那样一段不堪的岁月,被如此亲近的弟弟们看见,心里该有多么难过。

    观若把玩着他寝衣之上的衣带,“可我倒是宁愿她有一段时间曾经是不清醒的。”

    “今日她同我说了驸马的事,说了她的孩子究竟是如何没有的,我不敢想这些事,不敢想若是我……”

    安虑公主实在是一个心志坚定,值得敬佩之人。

    想到那些事,晏既也不由得心中不安起来,将观若搂的更紧了些。

    旁人的悲剧,令他们即便相拥,也瑟瑟发抖。

    “不会再有这样的悲剧了,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在我身边任何一个人身上。”

    观若闭上了眼,让自己的呼吸与他在同一频率,“往后有我们陪着阿姐,让阿姐去做她想要做的事,她会从所有的阴霾里走出来的。”

    从阴霾中走出来,并不意味着遗忘。那些美好的过往,她爱过的人,永远都值得被人铭记。

    今夜安虑公主说起她要为蔺玉觅的孩子做一些小衣服的时候,她其实也觉得很高兴。

    新生永远都是一件值得被庆贺的事,哪怕是曾经失去过的人,也同样地会为这件事而雀跃着。

    晏既的额头抵着观若的,“还有一件事。”

    观若方才说着累,其实只是虚晃一招而已,可是床榻太过柔软,身旁的人令她安心,她也渐渐地迷糊起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追问晏既了,又好像没有,“是什么事?”

    晏既却没有回答她,她的意志和困意在她脑海中挣扎搏斗,却因为一只手而骤然清醒了过来。

    她将他的手拍开了,迷迷糊糊地问他,“做什么?”

    他立起身子来,吻了吻她的脸颊,“谁叫你不好好听我说话的,这只是小小的惩罚。”

    观若故意闭着眼睛不肯睁开,“我问你了,你自己又不回答。”

    晏既就凑到她耳边去,“我今天也去找了吴先生。”

    困倦之时,人的反应都是很迟钝的,这句话在观若脑海中转过几轮,她才骤然反应过来晏既找吴先生是去做了什么。

    她仍然闭着眼睛,面颊却渐渐红起来。

    吴先生是男子,又算是长辈,知道他们的事,就算是医者……还是令人觉得难为情。

    晏既似乎是发觉了,也就仍要凑到她耳边去说话,“他说……他说……”

    观若的耳畔痒起来,心里更痒,不得不睁开眼睛,用力将他推开了。

    “家规第二条,你这样快便忘了?”

    晏既保持着厚脸皮,“那我们早上也说好了,晚上要一起努力的。”

    观若望着他,忍不住笑起来,捏了捏他的脸,“将军这脸皮可真是有城墙厚,难怪你打到如今,守城战还没有输过呢。”

    他见观若已经清醒了,便又躺平了,伸手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拉。

    “守城战不输,靠的可不是脸皮……我从吴先生那里拿了一点药来,你白日不是说……”

    重重帷帐之中,渐无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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