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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皇上你清醒一点啊

    王士斛被禁了足,有空在家将王毓秀好好盘问了一番。

    王毓秀这些时日都非常开心,眼见她在闺中的地位又恢复往昔,而且也不闻针对林汝行的谣言有反转的迹象,难得的清净。

    尤其是听王士斛说:照我两次进宫的情形来看,皇上好像很中意和平郡主,你千万招惹她,免得她以后发迹就会对你不利。

    王毓秀不以为然,六宫之主陈皇后是三公之女,背后有庞大的娘家背景撑腰,还有入仕的弟弟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即便如此尚且需要在宫中谨小慎微。

    而其他几位得宠的妃嫔,要么嫡系有襄助之功,要么有子嗣傍身,个个不是等闲之辈。

    别说皇后娘娘不会那么爽快地让林汝行进宫,便是让她进了,她一个家中没有父兄,族中没有后台的女人,皇上怎么会重视她?

    当今皇上不是个贪恋美色的人,三宫六院比她颜色娇美的妃嫔多了去了,也未见皇上有多偏宠,林汝行就算有点小聪明让皇上赏识,也不会得意多久。

    当然,如果皇后娘娘有本事,把她支回蕲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最好了。

    穷乡僻壤出来的野丫头,能来一次京城面圣,已经是她天大的运气。

    她明白之前自己是操之过急了些,所以非但没达到目的,还被殿下窥破,从而厌恶她。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应该像爹爹说的那样:高瞻远瞩安于得失。

    ……

    叶沾衣洗脱了罪名,林汝行也去跟皇上请求离宫。

    “你急着回去做什么?”

    祝澧好像有些不耐烦,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只好更加恭敬地回话:“已经在宫中搅扰皇上三日,臣女心中忐忑,万不敢再耗费宫人们的心力来侍奉。”

    我在宫里住的这几次,您特意给我找个地方下榻,还要安排宫人伺候,又去找人做吃做喝,还要去讨穿的玩的……

    是大大的资源浪费,穷人家的孩子受宠若惊压力山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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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耽果然被史进一句话搞成了闷闷不乐,而且不乐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怎么说呢,其实祝耽自己也烦啊,可是目的没达到,不能放弃呀。

    以前他但凡做一点明火执仗的事,就要被王士斛一党轮番给皇上递状子告状,要么就是直接在早朝时参奏他。

    现在王士斛一死,朝中大臣再无人敢置喙他一个字,就算他天还大亮着去逛青楼都没人跟皇帝提一个字。

    这分明是一点都不合理。

    史进告诉他,这很合理。王士斛被杀头抄家,谁看不出来是太子殿下和祝耽合力促成的?即便他们知道王士斛有叛国的实证,也仍然觉得能这么利索地扳倒两朝宰相不是一般人可为,从王豹手指缝里抠出三十万、给中常侍送挽联、卖光禄大夫的私宅、瓦解王士斛的朝中党羽、送王士斛上断头台,桩桩件件下来谁还敢惹他呢?

    祝耽气地说:“要不你去参我得了。”

    史进抄着手:“那也得有人信呢,没准又以为咱俩搞什么把戏呢。”

    “你跟皇上保证千真万确不就行了?”

    “殿下,属下可以去参你,我就怕我参了你,皇上还没给你治罪呢,满朝文武都要跪地给你求情了,这种巴结殿下的机会可不是常有的。届时皇上不明所以,还以为你把王士斛扳倒,是为了取而代之继续拉帮结派,结党营私呢。本来殿下现在就是皇上手底下最炽手可热的红人,要是出现这样的状况,皇上难免会觉得你倚功造过,以后就会防备着殿下成为第二个王士斛呢。”

    祝耽想了想:“行啊你,长脑子了。”

    “反正殿下死活不告诉属下到底因为什么非要去春芳院。”

    话音未落,府上守卫匆匆跑来:“殿下,殿下,淮扬郡主来了。”

    祝耽叹口气跟史进说:“就因为这位啊。”

    史进心里拧了好几圈,终于拧明白了是怎么个关节。

    “那殿下准备怎么办?这淮扬郡主怎么来之前从不下帖子啊……措手不及的。”

    “我们从后院出去吧。”

    陆亦然来到院内,问祝耽的丫鬟:“你家殿下呢?”

    那丫鬟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问你话呢,你家殿下到底去哪儿了?”

    “回郡主,大、殿下……去春芳院了?”

    陆亦然不解:“春芳院是什么地方?”

    丫鬟满面通红不敢再言。

    陆亦然看着她的神色,试探问道:“莫非是?青楼?”

    “嗯。”丫鬟极其小声地应着。

    “他经常去这种地方吗?”

    “回郡主,是、是的。”

    陆亦然原地想了想:“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常去青楼的?”

    “很、很早就这样了。”

    陆亦然一甩袖子:“很好。”

    出了门,陆亦然刚要上车,她的婢女金铃儿拉了她一下,正色问道:“郡主,我们去哪里?”

    陆亦然明显怔了一下,然后看着金铃儿,笑着用手指点一点她的鼻子:“还是你聪明,我们去东宫走一趟吧。”

    陆澧正在东宫会见太子洗马张无显,小太监来报时,张无显正要告别,一听到淮扬郡主来了,张无显笑呵呵说道:“老臣也有许久没见过淮扬郡主了,正好今日看望一下,不知太子殿下可允?”

    陆澧笑回:“老师见外了,学生这就请她进来。”

    陆亦然进门,给陆澧见了礼,也免不了跟张无显寒暄几句。

    张无显捋着胡子,笑眯眯地看着陆亦然,老怀欣慰地说道:“老臣记得郡主当初离京时,郡主才这么高,一晃几年,郡主如今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陆亦然也笑说:“张殿下记性真好,我小时有次路过殿下府上,见墙外爬出一串葡萄,就让下人驮着我去够葡萄,结果被殿下家养的恶犬吓得摔了好大一跟头,哈哈哈……后来殿下在院子里听到声音,特意跑出来送了我好几串葡萄……”

    张无显摆摆手:“郡主自小就纯真可爱,打那以后,郡主也带祝殿下来我府上拜访过几次,老臣至今还记得。”

    陆亦然听张无显说起祝耽,笑容渐渐凝在脸上。

    陆澧适时问道:“亦然今天怎么有空来东宫找我了?难道又是相中了东宫的什么好东西?”

    张无显起身行礼:“老臣这便不打扰殿下和郡主说话了,望郡主有空再去老臣家里做客。”

    二人起身相送。

    陆亦然见张无显刚刚走出屋门,就迫不及待地冲陆澧抱怨了一句:“这个祝耽到底怎么回事?我听说他经常去青楼?”

    陆澧看看门外,示意她回屋再说。

    “去青楼怎么了?这朝中大臣至少有一半去过青楼呢,难道都要治罪不成?”

    陆亦然气呼呼地坐下:“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包庇他,男人去青楼难道还是去干好事不成?”

    陆澧招呼吓人给陆亦然送来她爱吃的点心,看她脸色略缓和了些才又开口:“别人我不敢说,祝兄去青楼肯定不是去狎妓的,也许他有什么要做的事在那里吧。”

    陆亦然半信半疑:“此话当真?一个朝廷命官,有什么事非要在青楼办?”

    “那可不一定,祝兄之前为了给皇上筹银子,跟什么三教九流他都打过交道。”

    “好吧,暂且信你一次。”

    陆澧打量着陆亦然地神色,探问道:“你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问问祝兄呢?”

    陆亦然丧丧地耸了耸肩:“我、这种事我怎么开口嘛,我跟他这么久不见了,难道一见面我就要问他这些吗?”

    “你可以不问啊,察言观色你不会吗?”

    “我会啊,可是他一副拒我千里之外的样子,每次搞得像是君臣会晤,能查得出什么颜色?”

    陆澧看了看天色:“那你就趁他不注意时偷偷查看啊。”

    陆亦然放下手中的果子,猛然站起来:“陆澧哥哥所言极是,我这就去!”

    陆澧见劝她不住,只能笑着随她去。

    陆亦然出了东宫,嘱咐车夫道:“去春芳院。”

    金铃儿皱眉想了想:“郡主,奴婢觉得春芳院还是去不得。”

    “我知道,我的身份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要不我们换件男装再去?”

    金铃儿摇摇头:“跟换装没有关系,就算郡主到了春芳院,能在那里干什么呢?祝殿下若真是寻欢作乐,难道郡主还能大闹春芳院不成?”

    陆亦然急的直攥衣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金铃儿认真想了想:“郡主,其实我们不去春芳院也能大约知道祝殿下是不是去狎妓的。我们可以在祝府附近悄悄等他,去寻欢跟去谈事的状态肯定完全不一样的。”

    陆亦然歪了歪身子:“真能看得出来?”

    金铃儿点点头:“必然的。”

    祝耽和史进在包厢里会见了一个陌生人,那人见了他俩,只说了句:“淮扬郡主在祝府门外盯梢。”就急匆匆走了。

    史进连神都没缓过来:“殿下,这人你认识吗?”

    祝耽摇摇头:“不是侍郎府的人。”

    “那谁能给咱们送这种消息。”

    “太子殿下呗,还能有谁?”

    “殿下是说,淮扬郡主是从您府上又去了东宫?”

    祝耽轻轻点头:“八成是。”

    “那郡主盯梢是几个意思?”

    “看我们是不是真来招妓的,几年不见,郡主心思缜密许多。”

    祝府门外的一棵海棠树后,陆亦然脸色焦急:“这都什么时辰了,竟然还没回来?”

    金铃儿在旁边说道:“郡主稍安勿躁,青楼一般热场都到很晚了,不过子时是回不来的。”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不然我们现在也不至于在这里喂蚊子。”

    金铃儿低头不再做声。

    史进搀着“酩酊大醉”的祝耽一步一步往家里挪。

    “殿下,你说淮扬郡主真会在门口埋伏吗?”

    “会、会吧……”

    史进心中腹诽:这离侍郎府还半里地呢,殿下就开始演上了?

    “郡主,奴婢听见前边有人说话的声音。”

    陆亦然紧张地又往树后藏了藏:“是了,我……我也听见了……”

    “殿下,殿下你当心点……今晚喝太多了……”

    祝耽歪在史进身上,看起来已经喝大晕了,说话都不清不楚的:“史、史进,今天、秦姑娘跳得那首、醉千金、真是、真是太好看了……一醉千金……我要一醉千金……”

    史进吃力地扶着祝耽,一边回复他说:“殿下是不是很喜欢秦姑娘?今晚一直都让秦姑娘陪着。”

    “秦、秦姑娘面若桃花、腰如尺素,实在是个大美人儿,依我、依我看,比那些闺阁中的千金小姐可好多了,哈哈哈……”

    陆亦然在树后听的一清二楚,牙都快被她咬碎了。

    “明日……我们还去、看秦姑娘好不好?”

    “好好好,都听殿下的,但有句话属下可得提醒殿下,殿下跟秦姑娘逢场作戏可以,若是娶亲,还是得娶个良家女子。”

    “放屁!秦、秦姑娘卖艺不卖身,良家女子?就、就那些官家千金有什么好的?一个比一个虚伪、一个比一个假面、我、我就算终身不娶,也不要她们……”

    “哎呦我的殿下,这种惊世骇俗的话您可千万别在将军夫人面前说了……”

    陆亦然气得浑身发抖,金铃儿在身后紧紧扯住她:“郡主,千万不要。”

    陆亦然见祝耽和史进进了府,也愤然离去。

    “你说这个祝耽,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他以前可是个翩翩君子。”

    金铃儿宽慰她道:“郡主亲眼看到,也该死心了,倘若祝殿下真是这样的人,奴婢劝小姐还是别再错付真心了。”

    陆亦然一脸错愕:“人若变化肯定是有迹可循的,可是他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马车行到皇宫,金铃儿扶陆亦然下了车,陆亦然转身望了望东宫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进了宫。

    祝耽的侍女为他准备好浴后的衣裳,祝耽随口问了一句:“今天郡主问你的问题,你都按照我教你的回了吗?”

    侍女紧张地点点头:“殿下,都是按您吩咐的回的。”

    祝耽叫退了侍女,自己光着脚在床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太安全。

    史进听了祝耽的想法,吓得嘴巴半天没合上:“不是吧?殿下,你疯了?”

    祝耽一脸视死如归:“昨天就很悬,今天还得在落实一下,我总觉得郡主没那么轻易相信,她知道去太子殿下哪里打探消息,就证明她很是聪明。”

    史进还是担心:“可是,殿下,属下怕你、怕你**……”

    祝耽踢他一脚:“士可杀,不可辱。”

    陆亦然找了男装,跟金铃儿等到很晚才偷偷摸摸混进春芳院。

    “郡主,我们找个包厢坐吧,这大庭广众之下,郡主不宜露面。”金铃儿在一旁小心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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