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他是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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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院子里落了满地的叶,赵殷正差人将院子打扫干净,百忙之中看了一眼正坐在书案前的国师大人。

    一连五日,国师大人都不曾上朝,被困在御书房不得出,却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一副批奏折的架势。

    清晨的微光打在沈辞脸上,将瓷白的肌肤照得更加剔透,他取出一张白纸覆盖在原本练字的纸上,想了想,在上面写下一个“祭”字,他合上双眼。

    良久,他提笔在“祭”字旁边又落下一个“是”字。

    沈辞将笔搁下,看着纸上的字,轻轻笑了笑,远远望去,看不出他这细微的表情。

    他方才是在问,祭天大典之前,他是否能顺利离开京都,而答案,是肯定的。

    这倒是让他被困在宫中多日的阴郁稍稍淡去。

    楚阆下了朝回来便看见沈辞坐在书案前不知在写什么,那模样却是十分专注认真。

    沈辞察觉到有人靠近,余光瞥到那一抹明黄锦服,抬手就要去将那张纸藏起来,然而转念一想,伸出去的手又停下了。

    楚阆也正好走到了他旁边,目光落在了纸上:“先生又在卜算了?”

    沈辞点头。

    “算的什么?”楚阆问他。

    沈辞并未与楚阆对视,依旧看着那张纸:“臣在算祭天大典。”

    楚阆看出来了,伸出一指点在了“是”字上:“先生,这个字何解?”

    沈辞默了两秒,解释道:“臣在算祭天大典是否顺利举行,答案是‘是’。”

    楚阆笑着将那张纸拿起来:“先生如此说,朕便放心了。”

    沈辞没再搭话。

    楚阆将纸放置一边,又看到下面被盖住的一张纸,这张纸上已经写了很多字,不过并不是什么卜算,也不是和朝局有关的东西,而是一张练字的纸。

    楚阆失笑,沈辞竟然没有谋划些什么,不过也是,以沈辞的性格,即便谋划什么也不可能写在纸上,更不可能让他看见。

    楚阆道:“先生的字写得愈发好看了,任谁拿出一副字帖出去卖,都能卖个好价钱。”

    沈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陛下夸人的方式,十分独特。”

    楚阆笑着,细细看了两遍纸上的字,而后提笔在其中一个字上圈了出来:“先生,从小您可不知道揪了朕多少个错字,如今倒是轮到朕来揪您的错了,不过先生倒是很少出错。”

    沈辞看着那个错字,微愣。

    楚阆绕到他身后,将笔递给沈辞,又握着沈辞的手重新写了一边那个字。

    沈辞抿唇:“臣会写,只是一时走神…”

    楚阆这个样子,像是幼时小皇帝不会写字,他手把手教他的样子。

    沈辞微微挣开,他刚要走开,却被楚阆拉住了右手,那人将细长的毛笔在清水中洗干净,而后在他的掌心写起了方才那个错了的字。

    沈辞手中被毛笔划的直痒痒,挣扎起来:“陛下…”

    楚阆浅笑,拉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接着写,一边还说着:“先生抓朕的错字时,也是这般教训朕的,还罚朕抄了一百遍。”

    沈辞的手被他按着动不了,身子微微颤了起来:“陛下!”

    楚阆在他掌心落下最后一笔,看着沈辞羞红了脸的模样,心情大好。

    沈辞的手还是没能抽回来,他微微瞪着楚阆:“臣是罚过陛下边一百遍,却并未…并未在您的掌心写字…”

    楚阆眼眸含笑,沈辞不仅白皙的脸上被红霞晕染,耳垂也红了一片,他抬起手中的毛笔,在沈辞的耳垂上轻轻划了两下。

    沈辞顿时像炸了毛的小兽,一把握住楚阆的手:“放肆!”

    楚阆看着他:“嗯?”

    沈辞经他提醒,才发觉不妥,连忙道:“是臣一时失言,陛下恕罪。”

    楚阆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沈辞看着那毛笔离开楚阆的手,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他轻轻松了一口气,却又感觉到楚阆的手握着他的手在掌心写过字的地方揉了揉,仿佛要揉掉那份痒意,却令沈辞又加深了方才的感觉,趁着小皇帝松懈,连忙将手抽了回来。

    沈辞将手缩进宽大的衣袖中,微微收紧,指尖无意识地抓了抓掌心,一边问楚阆:“陛下有什么事吗?”

    楚阆哼了一声:“朝上对先生连日未曾上朝异议颇大,吵得朕头疼。”

    沈辞顺势道:“那不如…”

    楚阆没给他提出还朝的机会:“无妨,朕会自己解决。先生在御书房可无聊?”

    沈辞不知道小皇帝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先点头:“有点。”

    楚阆道:“先生若是觉得无聊,可去御花园逛逛,或者去藏书阁。”

    这两处地方沈辞早就看遍了,他在楚阆十岁开始便在宫中教导他,成为太子师再到帝师,皇宫中除了后宫,他都去过。

    不过此时放任他离开御书房,说明他能有机会,沈辞自然不会推辞。

    楚阆靠近他,伸手将他的右手从袖中拉了出来,见沈辞将掌心拢住,失笑道:“朕方才与先生开玩笑呢,先生不必如此。”

    沈辞被自己的学生揪了错字,还被罚着在掌心写字,又羞又恼,现在又提起,抿着唇道:“陛下有空还是去看奏折吧。”

    楚阆将沈辞的掌心揉了揉:“先生莫要生气,先生精通卜算,可会看掌纹命数?”

    饶是知道楚阆在转移话题,沈辞也拿他没办法:“臣不会算命,不过臣知道,陛下日后定能稳坐天子之位。”

    楚阆眼眸一闪,揉着沈辞的手都微微一顿,他淡淡道:“那是自然。”

    上辈子他错信林禹,被林禹亲手斩杀,这辈子,他定要林禹亲眼看着他坐在皇位上,而林禹自己,只能跪着臣服。

    沈辞看着突然信心十足的楚阆:“嗯?”

    楚阆认真道:“朕有先生的教导,自然能稳坐天子之位,先生,您会一直辅佐朕的,对吗?”

    沈辞没说话,楚阆想要他一个肯定的答案,而他给不出这个肯定的答案。

    楚阆见沈辞迟迟不应答,眼眸微暗。

    果然,无论是哪一世,沈辞终究是沈辞,是那个只喜欢权势的国师沈辞。

    沈辞喉结微动,打破了一室的静谧:“陛下,没有人能一直陪着您,您只能靠自己。”

    楚阆沉默良久,一时间御书房陷入一片寂静,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楚阆才道:“今日早朝还有一事,林禹竟然提出要给朕选秀,这想法倒是与先生不谋而合?”

    沈辞不觉得奇怪:“庆德皇帝在世时,早在陛下这个年纪已经娶了太子妃了,您如今是大楚皇帝,自然也该充盈后宫了,至于琰王,应该是想塞什么人进来吧。”

    楚阆点头,这些他都知道,他含笑看着沈辞:“那先生呢?先生说要朕娶林晚霜,又是为什么呢?”

    沈辞听他问,便一本正经地替他分析:“林丞相在朝中声望颇高,却一直处于中立,并未明确表态站在哪边,一旦朝中议事出现分歧,他的态度便变得十分重要,陛下若是娶了林晚霜,便是与丞相结为姻亲,丞相成了皇亲国戚,自然会帮衬着陛下。”

    楚阆挑眉:“只是因为这个?”

    沈辞看了他一眼:“其二,陛下也确实需要一个知心人陪伴左右。”

    楚阆握着沈辞的手没有放开,反而更加靠近了些许:“先生便是朕的知心人,朕只想同先生在一起。”

    沈辞微微皱眉,往后退了一步:“这不一样,陛下。”

    楚阆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哪里不一样?先生比林晚霜聪明,比林晚霜貌美,比林晚霜了解朕,她能做的,您都能做得更好,朕要她何用?”

    沈辞:“……”

    沈辞一步步后退,楚阆一步步逼近:“说起来,先生您教朕良多,却从未教过朕男女之事,不如现在,趁此机会教教朕?”

    沈辞被他逼至屏风之前,退无可退,有些局促地问:“这…怎么教?”

    楚阆笑:“不如,就教教朕,朕若是娶了皇后,拜过天地,行过大礼,祭过祖庙,然后…又该做些什么?”

    楚阆身上龙涎香的气味已经淡去,余下的,似乎是皂角的香味,淡淡的,很好闻。

    沈辞恍惚了一瞬,便被楚阆带进了怀里,他有些愣愣道:“然后…侍寝。”

    楚阆点头,仿佛真的在认真学习一般:“再然后呢?如何侍寝?”

    沈辞看着楚阆的眼眸,如潭水深的临渊中倒映着万千星河,有魔力似的:“…去床上。”

    楚阆再度点头,沈辞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将沈辞一把抱起,绕过屏风,将沈辞轻轻放在了床榻上,又俯身凑上去,让人无法逃跑:“到床上,做什么呢?”

    像是引诱人一般,沈辞看着他弯着眉眼,笑意忍不住溢出,终是回过了神,他将头转到另一边,不去看楚阆:“然后睡觉!”

    楚阆将脑袋蹭在沈辞脖颈间,忍不住大笑起来。

    沈辞抿着唇,一边又想着,

    他又跑到龙床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辞: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得,生活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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