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如能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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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不放手了吧

    忽而垂眸,眼睛里有了酸意,平息了后才低道:“我的前夫因为女票女昌被抓,凌晨四五点的时候你们派出所打电话来让我过去,替我录口供的人是你。”

    “你结过婚?”

    这是他在默了片刻后开口而询的第一句话。

    我抬起眸来对上他视线,“没错,我结过婚。”不止一次。心中默默地加了一句。

    明显有不快从他眼中闪过,口气不善地又问:“为什么会离婚?”见我凝眸,他解释了道:“你先说是前夫,又称结过婚,那就肯定是离婚了的意思。”

    我凝了他一瞬,平静开口:“你现在的口吻倒有些像以前还是派出所所长时审人的样子。”

    他滞了滞,讪讪地转开目光,“我只是问一问而已,你不想答就不答,干嘛还故意损我?”

    故意损他了吗?我想了下觉得算是吧。此时的心绪无法控制不波动,对别人我能从容淡定,但对他,我办不到。既然自己此般涩然难忍,又岂会让他好过呢。

    沉吟片刻我还是答了:“离婚自然是因为双方思想达不成一致了,一个会在婚后去女票女昌的男人,我又何苦再用婚姻绑着。”而第二段婚姻的失败,貌似缘由其它人,实际上问题也是出在我们两人身上。

    “那……”周瑜迟疑了下,又问出疑问:“刚才你那学长说以前唤你贾小如的人是谁?”

    我凝了凝眸,答:“他离开了。”

    即使眼前的人姓周名瑜,但那个唤我贾小如的人还没有回来。

    之后周瑜没有再问,一直走到车前都若有所思着,等坐上车后看他仍神思恍惚我不禁开口提醒:“开车时能不能专心点?否则我下车自己打车回去。”

    他茫然转眸过来,慢了半拍才回神启动车子。

    但在他手动去换挡时我摁住了他的手,目光沉凝地盯着他,语声严厉:“如果你要开车,就请不要再想别的事,但凡你因注意力不集中而发生事故的话,遭殃的不光你自己,还有坐在你车上的人。”

    被我如此疾言厉色斥责后他没怒,只是看我的眼神缩了缩,回我:“知道了。”

    之后开车他一直都双目直视前方,神情专注,直到在巴山夜雨店门前停下。我推门下车时他并没跟下来,只侧转了头对我道:“我先回去跟老二商量下空中楼阁的事。”

    我不置可否,转身前先淡问了句:“不是说下午要去什么建材市场吗?”

    成功见他那表情僵在脸上,这才转了身离去。

    回去跟老二商量空中楼阁不过是借口,以周亮那性子怕是不做出设计图不会出现的,他要上哪去找他家老二?就算是真的找,怕也是问今天之事吧。

    不过他这一“商量”,却是接连三天都不见踪影。没等来周瑜,却等来了卫生局的检测报告,卫生局的人是与肖东一同过来的。

    检测报告中并无违规,卫生设备也都是过关的,卫生局的人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我知道这里头必然有肖东出的一分力,不然卫生局至多来个电话就行了,何必还专门走一趟来道说。提议肖东去一旁坐,被他拒绝了,他说就在门边说两句。

    “小如,相信法律流程你应该清楚,卫生局没有检查出有问题不代表周兵会不告你,只能说没有直接证据指证。若起诉,你的店就必须配合审查,你包括你的店员都会被宣到法院。建议你与他私下和解,否则打起官司于你店的名声也不好。”

    肖东一番话说得是事实,一旦被缠上了官司那么我这店后边的经营将会很困难。但是,我摇了头道:“若当真是我的责任,我绝不会推卸。但既然卫生局都已经给出明确的检测报告说没有问题,那周兵妻儿闹病的原因肯定不是出在我这,我为什么要去担这个责?”

    “都弃了法律开店经商,权衡利弊得失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懂吗?”

    “我懂。”我顿了顿后道:“你以前一再教我,又如何不懂?只是哪怕我现在成了一名商人,是非黑白也当以理而站。如今我可能确实会因为背上官司而致店暂时经营不了,但若我就此向那周兵低头,真对其作出相应赔偿的话就意味着默认了是自己的饮品有问题。如今是网络舆论横行的年代了,不管是有心之人还是无心之人的言论散播,都会彻彻底底的把我巴山夜雨的招牌给砸了。”

    我凝眸看向墙上挂的巴山夜雨的木牌,“店或许可以不开,但是,巴山夜雨不能没有。”

    “是因为这四字意味着你一直在等他是吗?”肖东紧随而至的质问,犹如一记重锤砸在了我的心口,我想摇头否认,但肖东凝沉的眼神告诉我,事实否认不了。

    我让周瑜诠释“巴山夜雨”的涵义,他把诗文的解释搬过来,却不明白我心中的意义。而肖东在第一次来时,就一眼读出了它的意思。

    最终我只得苦涩而笑着别转开脸,但还是要对他道谢。

    “学长,多谢你帮我奔走。对了,你跟小周要订婚了我都还没说声恭喜呢,什么时候办酒记得发喜帖给我,我还得给你们包一个大红包呢。”

    肖东默了一瞬后道:“你总是这样,一旦说中了你心思就转移话题。”我微感别扭,听见他突然又道:“小文通过上级领导考核正式晋升为检察官了。”

    微异的眸光敛转间,肖东便道破我的心思:“觉得讶异?在你离开法院后小文就接手了你的工作,她的悟性很高,又肯学东西,这几年打官司的胜率在95%以上。而她的风格也与你不同,没有你以前那般优柔寡断,犀利起来可能你会感到瞠目结舌。”

    很难把他说的人与当初那个咋咋呼呼的丫头联系到一块去,但转念这两次与小周的碰面,似乎她确实有着更多的八面玲珑了。

    “小如,你可有想过,假如你当初没离开法院,成为检察官的那个人是你?”

    我先是一怔,旋即便浅笑了道:“很多东西都是看机缘的,过去的便是过去了。”

    “当一名检察官不是你的梦想吗?”

    “那是以前年轻时候的梦,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检察官的梦。”

    肖东蹙眉,“现在你的梦想是什么?等他恢复?”

    我摇头,平静而述:“没有那许多梦想不梦想的,安于现状就是我现在的想法了,儿子一天天长大,想得最多的自然是他相关的教育。”

    “你开这店不过就是等他归来,如果他没回来,你还能这样淡定地说安于现状?”

    “学长你错了。”我否定了肖东的判断,目光凝向玻璃窗外,幽然而道:“他回不回来,都与我开着这店等不等他没有半点关系。”

    肖东盯着我半响,转身便走了,不留一句话。

    我笑着垂眸,看来他又明白了我意思。

    其实我真的没有撒谎,也没有半点自欺欺人,当我离开英国的那天起那个叫周公瑾的人,就锁在了我心中的铜雀楼里了。今后他的身边有没有别人,又有谁,我不会再去关注;而我身边将来会有谁,也与谁无忧。

    本想随着时间横流,渐渐把那身影从心底抹去,慢慢忘去。

    可谁知道老天爷总爱捉弄人,就在我将人忘得差不多时又把人给送回来了。我有试图不去理会这所谓的“天意”,但,命运这个暴君又岂会错过这种折磨人的机会呢。

    轻叹,既然回来了,那就……不放手了吧。

    周兵还是在法院立案了,在此之前他又上门过一次,是与他妻子一同过来的。两个人坚持认定是因为喝了我的饮品,导致了他老婆与孩子上吐下泻,他老婆还好,但是他儿子却因年龄小吃不住这般折腾,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且高热不退。后面更是因为高烧而演变成了肺炎,之前之所以没有动静,是因为他儿子住院,为孩子奔波兼顾不过来。

    他这爱子心切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硬把责任扣在我头上我一定不会接受。

    夫妇两在店里大闹了一场,最终达成协定法庭上见。

    隔天便有法院给我来电话了,让我把相关资料与证件都齐备了配合审查。

    同时我之前就有考虑到的一篇网络贴在某网站突然冒了出来,点击率疾速上升。原本也没留意,是小花刷朋友圈时看到的。

    发帖人的口吻就是周兵,他怒指我是黑心商家,卖的饮品卫生不过关,导致他妻儿重病。又在对我追究责任时,态度极其不好,且逃避责任。最主要的是上面还配图贴了我店内的几张照片,以及一张我的侧面照。

    照片中我的神情不耐,眉宇微蹙,穿的是一件红色毛衣,正站在吧台后面。

    这是我昨天穿的那身衣服,所以昨天周兵夫妇过来找我索求赔偿是假,实际上是暗中用摄像头给我拍照才是真。另外,贴的店内几处的照片我却看出并非是昨天拍的,因为墙上有块日期板,小花每天都会去修改,刚好拍摄到那个角,显示的是上个月日期。

    怕是这阵子有人假借来喝饮料,暗中把店内场景给拍了下来。

    小花问我这可如何是好,现在这帖子已经被朋友圈广发流传了,要不了多久整个A市的人都会知道这家“巴山夜雨”的饮品进入了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