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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自己把自己吓醒

    但凡做好人、做好事,一来讲究个机缘,得刚好碰上这人确实需要帮助;二来是得本人足够地善解人意。

    顾樊林觉得自己刚刚只是稍稍动了恻隐之心而已,并没有想把做好人做好事搞大发的意思,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坐在自己的小店里,盯着裏在睡袋里呼呼大睡的顾馨,思绪久久没有从这个漩涡里绕出来。

    四十分钟前,他从这个小店里关灯、下闸离开,本想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窝在被窝里干点儿喜欢的事。

    ——打住,此处不宜YY,所谓“窝在被窝里干点儿喜欢的事”指的是…嘿嘿…打游戏。

    一出门,顾樊林就见着一个略有些眼熟的身影顶着披头散发,在风里摇摇晃晃,咋一看,跟个“瘾君子”似的。

    顾樊林本来不想管,他新近收的徒弟正在江湖里直呼“救命”,他还赶着回去把他的徒儿从一群恶人的手里捞出来,哪有心思去管别人的闲事儿?

    真要怪,就怪他临了临了想起了这个眼熟的身影是谁。

    顾樊林觉着奇怪,平日里雷厉风行的人,大半夜的不回家,倒是在这里当起一棵花花草草来了?

    这要是人多也就算了,现在四下里无人,写字楼又不比生活区,下了班几乎就没人想回来,独留她一人在这儿,要是在他的店门口出个命案什么的,那多不吉利?

    所以,他才决定上前去,打算把她轰……哦,不,打算好心地帮她叫一辆车。

    结果,在见到她正脸的那一刻,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大半夜里顶着那样一张浑然天成的鬼脸,哪还有什么危险可言?

    再后来,就是他被顾馨“赖”上的前前后后了。

    顾馨睡得沉,顾樊林推了他好几下都没能把她推醒。

    夜风一阵紧过一阵,要是这么“站在冽冽风中”继续耗下去的话,估计两个人到最后都逃不过病倒的厄运。

    于是,他一咬牙、一跺脚把顾馨抱了起来,就近送到了自己的小店面点点里边去了。

    本来是见义勇为的情节,应该是浩浩荡荡的心气儿才对,顾樊林抱着顾馨进自己小店的那一瞬,却竟然平白无故地在脑海里闪过了“窃玉偷香”这四个字!

    顾樊林认为,这是因为他太久没静下心来好好看书的结果……

    还没回过神来的,顾馨就动了起来,来回翻转着喊:“渴”。

    顾樊林刚才抱着她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她身上浓浓的酒气,还听她说着奇奇怪怪的糊话,什么“你就这么走了,也不回头看我一眼?”、什么“不是说一起走下去吗?怎么半途就突然不见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脑补了一下,觉得她十有**是因为失恋所以去酗酒,因为酗酒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滋事。

    顾樊林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但还是倒了一杯温水,送到了顾馨的面前。

    他倾身扶着她坐了起来,喂了她一口,老气横秋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情’字猛于虎,轻易碰不得。”

    顾馨半明不解地摇着脑袋,想把眼前这人看清楚,却怎么看都是那个伤她至斯的渣男。

    她努力地摇头,努力地想让自己清醒起来,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渣男那张奸笑着的脸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

    “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的笑话吗?”顾馨有些反胃,眉头皱成了小山,指着面前的人问道。

    顾樊林不明白,还以为她在跟自己说话,搭腔道:“小姐,我是在帮你,好吗?”

    “帮我?”顾馨冷笑了一声,“谁要你帮?!你躲开!”

    “你这女人……”顾樊林有些恼了,合着自己刚刚内心即纠结又十分为难地忙活了这么久,反倒落下了周身的不是。

    话还没说出口,顾馨便站起身准备离开,但却没站稳,一个踉跄直直地就往前倒了下去。

    顾樊林见状,脑子里也顾不上想其他,直接抬手拉住了她并且往回带了带。

    顾馨被顾樊林牢牢揽住,一下子恼得厉害,情绪激动地喊道:“你不要碰我!不许碰我!三年前开始你就没资格再碰我了!……”

    说着,她便自顾自地哭了起来。

    顾樊林顿时明白了,原来她还是醉着的,所以才认错了人,难怪会说出来的话这么多没头没尾的话来。

    与此同时,他心里也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到底是被伤得多深,才会成现在这副模样?

    ……

    第二天一早,顾馨是被自己的“鬼妆”给吓醒的。

    昨天晚上的酒也忒厉害了,整整把她这小半生以来的洋相都给出尽了。

    好在她本人其实并不知情,就算知道了一觉醒来也给忘了。

    这就给了有心之人一个趁机钻空子的绝佳机会。

    阳光透过门缝照了进来,丝毫不客气地把顾馨的朦胧睡眼给揭开。

    她极不情愿地翻了个身,长舒了一口气,微微张开眼睛看了看周围,正打算安然地继续睡下去,却发现正对着自己的穿衣镜里映出了一张花里花哨的“脸谱”。

    顾馨先是因此吃了一惊,而后缓过神来发现了这个陌生的环境,又是吃了一惊。

    “啊!”顾馨从简易床上弹了起来。

    她在惊慌失措中看见,在离自己不远处,那个被赞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帅气店长正头发微乱地仰起头,靠在一张高背椅子上睡觉,另一只脚正好架在她的简易床床尾。

    听到她这么鬼叫起来,顾樊林全然没了睡意。

    他缓缓直起身子,略显痛苦地伸手去揉自己的肩头和脖子,看样子,他用这样的姿势睡的时间并不短。

    “你怎么在这儿?”顾馨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

    顾樊林睡意未减,连着打了三个哈欠后反问道:“这个问题好像得我问你吧,这是在我的店里。”

    “你昨晚上干什么了,为什么把我掠到你店里来?”顾馨一脸不明地继续问道。

    “你就这么肯定是我把你带来的,而不是你主动贴着跟我进来的或是其它的什么情况?”顾樊林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这个女人昨天晚上还那么无助地哭着,仿佛是这世界上最脆弱地那一个,哭到最后还拉扯着他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擦着,可今天早上一醒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胡说,我哪里是这么随随便便的人?”顾馨愤愤不平地为自己正言。

    “所以说,你是觉得我才是那个随随便便的人咯?”顾樊林无奈地问道。

    “不然呢?谁知道你这个属马蜂窝的心眼里打着什么坏主意?!”顾馨说着,上下来回打量了顾樊林好几回。

    顾樊林一时无语。

    “小姐,麻烦您先起来照照镜子,看看您的尊容再说这话好么?您这个样子我能打什么主意?

    我就算想要自残也用不着这么折磨自己吧?还有,我不属马蜂窝,我的生肖很正常。”

    顾樊林的话让顾馨觉得自己被踩得不止有点儿疼,而是很疼。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要是想自残的话,我这个选择还是可以的,好吧?”

    “……”

    顾樊林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会在他们的这场对话里得出这样一个理所应当的结论。

    现场冷场了好几秒钟之后,顾樊林打破了尴尬:“按理说,我也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人,但咱们既然相处了一夜,而且酒能乱性嘛,所以有些事情我还是得告诉你一声。”

    顾馨心里“咯噔”一下,看着顾樊林那张越凑越近的脸,刚刚还理直气壮的那颗心却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

    “你想告诉我什么?”顾馨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忐忑地问道。

    “其实你已经跟我……”顾樊林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