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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家庭会议

    于染墨送吃多了酒的李掌柜回到载文书斋,随后又趁着夕阳余晖回到家中。

    这是黄昏时分,天空被落日烧红了,火焰般的红,一直蔓延到无边无际。

    路上,于染墨开始梳理思路。

    “今日之事需铭记,单纯科举固然重要,但还是需要些名望!

    这个世界获得名望于我而言无非两条路:

    一,结交权贵,找到可以让我一步登天的平台。

    比如现在陈慕白,我只有提现出足够的价值,想来他应该会给我足够的礼遇。

    如果这样,比我自己在科举的道路摸爬滚打要快许多。

    二,凭借地球的诗文获得名望,再过十几日便是诗会,虽然仅仅是县里的规模,但依旧可以在读书人这个群体独占鳌头。

    当然,也不是没有风险,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头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不过相比如悬顶之剑一样被人盯着,也不能太过谨慎,我有预感,雄家还会出手的!”

    ……

    于染墨家,门厅内,吃饭的桌前。

    大哥已经在医馆治疗了伤势,他说是皮外伤,虽看起来骇人但只需草药外敷不日便会恢复。

    嫂子早就做好了饭菜等着于染墨回家。

    经过此事,无论她还是大哥都对于染墨生出来一丝不同于以往的情绪。

    似乎,自家这个刚刚弱冠的弟弟,才应该是家里的主心骨一般。

    于染墨没有感受到他们的变化,依旧是与家人轻松愉快的吃了晚膳。

    经历过失去自由的时光,此刻才会越发的珍惜当下。

    饭菜不算复杂,三菜一汤,配上馒头与胡饼。

    吃到一半的时候,于染墨犹豫片刻,忽然开口:“大哥,嫂子,我有事要与你们说。”

    大哥喝了口汤,目光盯着弟弟,大嫂也是停下了筷子等着于染墨下文。

    “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原本不想说的,但已经牵涉到了大家的安危,于染墨必须说明白。

    “这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陈县令都下令了……”大哥没有明白,一副不知所谓的模样。

    大嫂却秀眉一皱,于染墨不会无的放矢,她小声问:“你是怕后面捕快们使坏?”

    他们这些升斗小民,得罪了衙门中人,后者自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大哥连连摆手:“不会吧……今日陈县令亲自下令送染墨出来,还给我瞧病,这些衙门的捕快我料也不敢在折腾了。”

    这么想也对,符合人之常情。

    衙内鱼肉百姓屡见不鲜,但涉及到上官关注之人,肯定有所收敛。

    大嫂却不同意,她轻轻摇头:“相公,咱们也别猜了,听听染墨的意思吧。”

    两人停止交谈,转头看着弟弟。

    于染墨沉吟道:“我今日与李掌柜闲谈,听说了一件事,先前我被下套,有可能是雄家搞的鬼。”

    雄家?

    大哥反应过来了,“你是说他们收购不成,就玩阴的?”

    他对着桌子“啪”一巴掌拍下,却碰到了伤口,呲牙咧嘴坐下。

    陈氏赶忙揉了揉于染文的手掌,柔美俊俏的脸上一副担忧的神色:“不会吧……雄家……可是良善人家啊。”

    于染墨冷哼:“载文书斋李掌柜告诉我,三十年前,这雄家是做无本买卖的!便是这布庄,得到的手段都不是那么光彩!

    更何况……我近日也打听过,一些南市的门店都是被雄家收了去的。”

    他把李掌柜的话转述了一遍。

    大嫂咬着下唇,俏脸阴沉,她沉吟着说:“染墨你的意思是,今日之事,不是陈大人弄错了,而是雄家……”

    于染墨有些吃惊,大嫂的思路清晰,到不是那种无脑的女子。

    他有些欣喜,自家人能有一个可以商量事情之人总是好的。

    如果只是大哥的话,他定然是憨厚的不知道说什么,若是逼急了,他想来只会说:我和你拼了,大不了血溅三尺!

    也没办法,要不是大哥这性格,父亲恐怕就扶持大哥读书了,兴许都不要二胎……

    于染墨试探问嫂子,道:“大嫂,你觉得怎么办?”

    陈氏没多想,直接开口:“怎么办?我是妇道人家,这些事情所知道的不多……我觉得……断不能逆来顺受,咱们要反抗!”

    于染墨反而被惊艳到了,看不出嫂子柔弱的外貌下竟然比一般男子还要杀伐果断!

    听到这里,大哥于染文有些不安的开口:“这……咱们就是区区一个朝不保夕的落魄人家,斗不过他们啊。

    哪怕染墨高中秀才也不成啊,除非能中举……可是中举……哪有那么容易?”

    他刚说完,弟弟却摆手拉了拉他的胳膊:“大哥此言差矣,我到觉得嫂子说的对!”

    于染墨接着说:“我从先生那里得到了县试廪保名额,除非不去参加主动退出科举,否则雄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明着他们也许不敢了,但是保不准他们会在暗地里做些手段的。”

    他犹豫片刻,还是把自己的推断说了出来:“我有个推测,这雄家今年怕是想到了什么门道定要走科举的路子了,我坏了他他计划,就绝对没道理放过咱们。

    况且,我对于他们而言,不过大一点的蚂蚱,无非是多用点力便可以碾死的存在。”

    大哥不服气说了一句:“那也不能大刀阔斧和他们争斗吧?染墨,我看还是去寻陈大人,让他帮衬一二,我不信有他们在,雄家敢如何!”

    这管用吗?

    于染墨提醒道:“大哥你莫忘了,这些事皆是推测,陈大人与我不过点头之交,凭什么帮我?”

    大嫂也应承道:“对……之前赌债,他们不也做的干净没有留下把柄?这次染墨能囫囵着出来,那是因为对方轻敌。

    若是他们认真对付咱们,别的不说,找人将染墨打成重伤,使他无法科举,到时候,他们也许随便推出几个打手便可以糊弄过去了。

    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咱们,那陈大人总不会因为认识我们,便一直可以保护咱们吧?”

    大哥感觉自己脑筋不够用了,他眉头紧皱,急切说道:“可……我们能做什么?雄家,可是大户人家!”

    我也没主意……我要是知道也不会与你们商量了……

    于染墨面色发苦,看向大嫂:“嫂子,你觉得呢?”

    陈氏眼睛眯起来,也是陷入沉思,许久,她才忽然开口道:“我想到一事。”

    见于染墨兄弟而然精神一震听自己说话,她侃侃而谈:“染墨说他们雄家三十年前夺了布庄一直低调,并且行善。

    但今次高调形势必然有所依仗。”

    “许是觉得万无一失了这才出手呢。”大哥点头道。

    看了眼相公,陈氏露出思索之色:“这雄家也没听说有什么才子,反正我在成衣坊家长里短是没有听过。”

    于染墨心思一动:“我也在先生那里没有听过这雄家公子如何出众。”

    “既然如此……”嫂子试探开口:“会不会……舞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