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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他蠢成那样还敢来吗?

    随着订婚的时间在慢慢的推进,韩初年终于得到了一些关于江远淮的消息。

    不得不说南叶君在管下人的方面还是有些手腕的,他总是费了些功夫才打探到。

    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南叶君做了亏心事所以不敢让太多人知道,保密措施做得太好所以才这么不好打听。

    从江家的厨子到佣人甚至是花匠,几乎能收卖通通都试过了,最后还是从一个护士的口中知道了消息。

    江远淮陷入了昏迷之中,那个护士只不过是跟着医生一起去给江远淮打营养针罢了。

    但是韩初年并不相信江远淮真的陷入昏迷之中。

    如果真的是昏迷了,应该是送到医院去有仪器随时监测才对,怎么可能还在家里打营养针呢?

    被控制或者是软禁了?

    一个个的疑问在心底泛起,如果江远淮是别人那这件事情他也不会去深究。

    毕竟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太多事情是不公平而又残酷的,但江远淮的事情他却没办法视若无睹。

    他是苏桐的父亲,现在没有认回苏桐可是这血缘关系依旧在,这一生他都不会让苏桐再留下什么遗憾。

    这是他最喜欢的女孩,相处越久就越深陷其中,不止于那美丽到耀眼的外表,还有一颗柔软善良的心。

    这个时候或许只有江远淮的律师才会有借口进去江家探视。

    他不能贸然进去劫人,还要有更确实的消息才能有所举动。

    “你在想什么?”站在窗前看着玻璃里的倒影,映出了苏桐的纤细柔美。

    “我在想去哪里渡蜜月比较好。”

    韩初年转过身去伸出手臂轻轻的圈着苏桐,眼底的焦灼瞬间褪去变得温柔极了。

    “订婚也不是结婚,不用这么早就想这个吧?”苏桐仰头看着韩初年,总发觉他最近有些心事。

    韩初年笑了笑,没有回答把轻松的把话题扯开。

    “你今天课上得怎样?”韩初年嗅着苏桐身上精油香皂的味道,她今天的博击课应该是上完课去洗了个澡。

    这小姑娘似乎很怕身上有粘腻的感,只要流些汗就想要立刻洗干净。

    “老师说我学得很好,再过两个月应该可以打得过男人了,但不是指你这种的。”

    苏桐笑嘻嘻的说着,她见过韩初年跟老师对战的样子,简直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么好的身手,只怕她再练多少年都是及不上的。

    “不必打得过,你知道我的心意就好,全世界都会让着你的。”韩初年浅笑如风,握着她的手贴在了胸口之上。

    苏桐红了脸,她有些无措的感受着韩初年的心跳声,竟与那个男人如此不同。

    有人不嫌弃她的过去疼爱她关心她,为她出谋划策为妈妈报仇,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吗?

    从最卑微的女佣到令人唾弃的舞姬,第三者,情妇,最后她一步步要走向令人艳羡的婚姻之中。

    这一切恍若一场梦,满足了所有女孩的幻想,却又令她觉得不够真实。

    抬眸看着天边的云层越来越低,开春后的第一场暴雨就这样来了。

    这一场雨几乎淹了半个云城,暗巷在最低洼地带整条巷子被淹掉,救援人员还没有进去那些人只能爬以屋顶。

    原来暗巷就住着那些生活在阴暗下的人。

    那些人成日里赌博酗酒,甚至有许多人会吸毒,多半都骨瘦嶙峋面色腊黄。

    他们如同一群魑魅魍魉般爬上了破旧的屋顶还有那些已经没有了香火的朱红色屋檐,场面可怕得如同炼狱。

    苏桐坐在别墅的屋子里这两天城里积水有些深,他们这里是半山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手机不停的刷过各种关于水灾的报道,直到刷到了暗巷的这几张图片。

    突然之间就怔在了那里,整个人如遭电击。

    如果不是妈妈的话,她现在应该也跟那些人一样,爬在屋檐上等待救援。

    在那里的生活其实贫穷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看不到希望。

    他们只愿意堕落的活着,没有人会去拼博争取,身上长着手干活赚钱而是去偷去抢去乞讨,这才是让苏桐感到绝望的。

    或许她从来不曾坠落,至少是意识思想上的不曾坠落,所以她爬出暗巷了。

    画面拍到了一个痴肥又有些苍老的男人身上,此刻若不是在这样的画面里看到他,苏桐好像已经忘记世间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苏汉声是带她到这个世界的人,哪怕她曾经经历过削骨还父之痛,但是她名字之中还有个苏字。

    “怎么,在担心他?”韩初年端了杯红茶给她,坐在她的身边看着手机上的画面还有她呆怔的模样。

    “没有,现在已经不会出现被困住出不来死掉的事情了,只是在想如果没有我妈妈执意让我上学,带我走出暗巷,我可能也正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她想起这种可能都觉得浑身冰冷,淡如水色的唇上沾着茶渍柔软湿润。

    “你跟他们不一样。”韩初年眸光柔软如丝般的笼罩着她,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生不舍。

    她肯定不会沦入泥潭的,因为她从来都不属于暗巷,从她脱下白色衬替他包扎时他就知道这个女孩有颗柔软善良的心,与暗巷的那些人有着云泥之别。

    “所以我妈妈不应该那样离开的,她喜欢江孝南借我的房子住在那里开心极了,我想那些药她可以一直吃下去,哪怕我把自己卖得一丝不剩我都想要她活着。”

    苏桐看到了她那个不能算家的房子,已经被淹掉了,那里面可能还有妈妈的一两件旧衣服,或者也还有一些她用过的餐具,经过这一次大水之后全都会消失。

    “她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可是她生活过的所有痕迹在一点点的消失,可能这一场大水以后就都没有了。”

    苏桐笑得苦涩又凄凉。

    韩初年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抱着她,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悉心暖着就好。

    直到苏桐睡着了之后他才离开她的房间,给江孝南打了个电话。

    江孝南也是刚刚回国,不知道为什么他父亲出事却瞒着他。

    难道因为他不是亲生的所以连这种事情都不用告知,等他从美国办完事回来之后,只看见他父亲盖着被子消瘦的躺在床上,虽说有专人护理也按时吊瓶打营养针,但是看着还是心里很难受。

    正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的江孝南接到韩初年的电话时有些诧异。

    他知道有这个人,但是与韩初年并无交集。

    甚至整个江家都与韩初年是没有交集的,他刚刚回来也听说了他要跟苏桐订婚的事情,难道是因为苏桐?

    约的地点在云江边的茶馆,他到的时候韩初年就已经到了。

    整个茶馆空无一人,想来是他已经包下了这个茶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韩初年,他游走在灰暗地带控制许多不上台面的生意,可是却长得温润优雅贵气十足。

    身上没有一点暴力的气息,其实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他隐掉了所有让人害怕的锋利与血腥,所以见过他的人基本都不会起防备之心,哪怕知道他是韩初年。

    “我今天冒昧约江先生来是有事相求。”韩初年语速听起来轻缓低柔,说到相求时嘴角弯了一下。

    有事求他?能有什么事相求呢?

    论起背景势力,韩初年都比他强过太多。

    “客气了,不过韩先生真的有需要我帮忙的事吗?”江孝南喝着茶,这是新的春茶甘香无比,喝一口都觉得泌人心脾。

    这肯定不是茶馆里提供的,应该是韩初年自己带过来的,因为这样的茶叶在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我想要买下苏桐住过的那套公寓。”韩初年拿出了一张支票推到江孝南的面前。

    他开的价格实在是很高了,比市面上的成交价高出了一倍。

    江孝南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与苏桐渊源颇深,那套公寓算是我送给她的结婚礼物吧。”

    “她是我的未婚妻,哪里有让你送房子的道理。”韩初年执意让江孝南收下那票,他不喜欢苏桐欠别人的。

    如果有欠的话,那欠他一个人就好,这样他才能更心安理得的跟她守在一起。

    “不然我拿这套房子跟你换些好茶。”江孝南忍不住又喝了一杯,口齿留香确实好喝。

    “好。”韩初年点了点头,这是今年春茶里最好的,他总共也就收了不到十斤价格还真是不低。

    虽然说抵不上一套房子的价格,但是也相差无几了。

    “你不担心顾衍会去闹场吗?我是说结婚的时候?”

    他一直觉得顾衍对苏桐那种带着走火入魔一样的爱是可怕的。

    江孝南希望苏桐得到幸福,所以把心底的顾忌毫无保留的说出来。

    韩初年已经决定要跟苏桐结婚自然已经接受她的过去了,毕竟苏桐跟顾衍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不用他闹,到时候我自然是要给他发喜帖的。”

    韩初年依旧不紧不慢的说着,修长的手指优雅的将热水注入砂壶之中,一时之间升腾的热气氤氲起了甘冽的茶香。

    看到江孝南似乎被他这句话给吓住了时,韩初年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蠢成那样,还有脸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