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哒宰相爱相杀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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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篇

    看到太宰吃瘪的表情,羽仁彻心情有些微妙的快意。他故意用一种不解的语气温声问他:“怎么了?”

    如无意外,应该会听到对方的大肆抱怨,然而太宰的反应出乎他意料,垂着头,两根食指轻点,扭捏着说:“跟你姓么?也、也没啥不好的啦。”

    羽仁彻眨了眨眼,他怀疑天上是不是下了红雨,或者说是自己幻听。

    太宰拿小眼神瞥他,含羞带怯的小模样让他想起了曾经在某个时代看到村人出嫁时,新娘子害羞的样子。老实说,鸡皮疙瘩起来了。

    “既然我入籍了,那是不是应该庆祝一下呀。别人结婚还要请很多人来参加婚礼,热热闹闹的,我们也不能太敷衍不是?”

    这话很有道理,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羽仁彻还是点头了。“可以,你想怎么庆祝?”

    在太宰的提议下,他们进了一家外表看起来很普通的餐厅。然而在菜单上来后,价格一点都不普通。

    羽仁彻终究还是吃了情报不足的亏,这家店是当地很有名的老店,传承了三代人,接待的都是一些不差钱的人物。刚看到菜单上一串数字的时候,羽仁彻是想起身走人的,哪知道太宰的动作比他快。

    他直接指着菜单:“服务员,这一列、还有这一列的全部都上,帝王蟹也来三只!”

    羽仁彻:“……”好狠。

    终于扳回一城的太宰吃得很开心,无视羽仁彻黑沉的面色还跟他推荐:“人生在世怎么能少了吃呢,吃什么也是有讲究的,贵是一种味道,特别贵也是一种味道,你尝尝这块寿司,是不是觉得物超所值呀~”

    羽仁彻尝了,好不好吃不晓得,就吃到了一嘴金钱的味道。

    太宰心大胃小,只把三只帝王蟹连同其他的蟹肉食品吃个七七八八,就捂着滚圆的肚皮告饶,剩下的都让羽仁彻包圆。

    付完账之后,他站在门口数着钱包里剩下的钱。太宰趴在他背上,打了个饱嗝。“好饱~要吐了……”

    羽仁彻眼神一凝,贴在他后背上的肚皮硬邦邦的鼓胀,里面一堆存货,全都是真金白银换来的。他憋着气道:“吐掉的话,你今晚和明天都没有饭吃。”

    太宰双手捂着嘴巴,好不容易压下了那种不适感。“不要这样嘛,钱赚来就是花的。不过这家店的螃蟹真好吃~帝王蟹真好吃~我还能再吃三只。”

    羽仁彻叹了口气。太宰怕他唠叨,连忙道:“这可是你欠我的,谁让你改掉我的姓氏。”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的化悲愤为食欲,将我新赚到的钱吃掉了大半吗?

    稍微宽裕一些的经济,因为太宰的大手大脚而回到起始点,羽仁彻有些烦闷。“本来想买张床的,现在还是算了。”

    “为什么?!”太宰可期待有张床了,他不想睡榻榻米,他只想睡有柔软床垫的大床。“买张床和席梦思也不贵啊,我算过了,你剩下的钱刚刚好——”

    他又捂住了嘴巴,糟糕,不小心说漏嘴了。

    羽仁彻倒是没有责怪他,只是认命的背着败家妻子往书店的方向走去。书店不大,狭窄昏暗的店面里摆着几个大书架,上面分门别类的摆放着一些书籍。多是些学习的辅导书,还有一些小说,门口的报摊倒是放着高高的几大叠报纸。

    老板是个上了年岁的老人,坐在柜台一边喝着茶,一边用扇子扇风。店内太闷热,还弥漫着一股书页沉淀出的气味,混合着腐朽的木头散发的味道,并不好闻。

    要了一支毛笔,两瓶红墨水和两刀白纸。在付钱时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刚从最里面走出来的小男孩也吃惊的看着他。一时间,空气安静下来。

    羽仁彻有点担心对方会在这里跟他动手,这里地方狭窄,若是打起来的话不仅容易误伤他人,还会毁坏店面,他可没那么多钱去赔偿。至于让对方付,更不可能,看起来比他还穷呢。

    于是扬起一个浅浅的温和的笑容。“中也,好巧,你是要买书吗?”

    中也看了眼手里拿着的小学一年级的课本,欲盖弥彰的将书塞进手边的书架,语气不自然的道:“就、随便看看。”

    见羽仁彻没有跟自己动手的意思,中也松了口气。原因很简单,对方实力比自己高,完全可以打完了就跑,留他一个人应付老板的赔偿。

    没钱,不敢打。

    双方都苦于贫穷,防备的对视着,慢吞吞的一人一步的走出书店,在迈过门槛之后,以截然相反的方向狂奔数百米,像是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赶一般。

    回到租房后,羽仁彻摸了摸心跳,有一种逃过一劫的感觉。太宰熟练的从他身上溜下来,避开自己受伤的双腿,用双手当脚,躺进铺下后就一直没有收起来的被褥之中,像个退休大爷一样躺下,撑着脑袋。

    看着他如云流水般的动作,心情复杂的羽仁彻道:“就算腿一直不好,你也能靠着双手便利的生活吧。”

    “胡说,一直用手‘走路’的话,手会变得粗糙的。”太宰一脸认真的说道。“对了,那个小矮子是谁?你怎么认识的?”

    “小矮子?是中也吗?”羽仁彻没觉得中也矮,因为对方比他还高一些。不过对比太宰,确实矮了几公分。“在擂钵街遇见的,我把他的同伴打残了。”

    应该残疾了吧,毕竟药费那么贵,他们不像是能请得起医生治疗的样子。

    “幸亏他还算冷静,没有记恨我的样子,不然打起来估计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损失。”羽仁彻心情有些放松,也开起了玩笑。

    太宰朝他吐舌,他认为自己可贵了,怎么可能赔不起一个小小的破书店。对得起他刚才吃掉的几十万日元的大餐吗?

    不过,不是来抢他的临时饭票的就行。

    另一边,中也跑了一半,觉得哪里不太对,挠着脑门疑惑的嘟哝着:“不对,我为什么要跑。而且,他怎么也跑了?”

    既然两边都不想动手的话,这样逃跑未免也太过丢脸,也没有必要。但都跑到这里了,对方也不见人影,再想也没用。

    他双手插兜,心情不太愉快的在小巷子之间穿梭,直到抵达一栋双层建筑物,掏出钥匙打开后门进去。

    刚踏进玄关,就听到了里面吵杂的声音。

    “痛死了!给我轻一点啊,你这是什么破医生!”

    “医生,快来看看我弟弟,他休克了!”

    病床上躺着一个病人,胸膛的子弹刚挖出来,就有一个壮汉将他抬下去,将另一个浑身是血的病人放上。小小的诊疗室里或站或坐或躺着一群人,有的是急需要治疗的病人,有的是陪同前来的,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个个都穿着黑色的西装。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黑西装似乎成了每一个黑手党的标配,像是职工制服一样不管春夏秋冬都这么穿着,在看到出现在门口的中也时,齐齐看过来,眼神一个比一个凶戾。

    见是个小鬼,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道:“哟,森医生,这个小鬼也是你的助手?从哪里捡回来的?”

    放肆的目光打量着中也的脸,回头对着忙得一口水没喝上,却又有条不紊的医生道:“哪天要是腻了,记得通知一下我,我可以接收。这么好看的小鬼,卖出去也值不少钱吧。”

    旁边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样,一个个笑开了。

    笑容在中途停止,最先说那句话的男人被中也单手抓着脖子举过头顶,要害被桎梏,毫无反抗之力的泛着白眼。中也将他随意的甩在地上,恰好砸中刚才笑得最大声的那群人身上。

    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有些人已经下意识的开始模枪。

    医生的声音打破了剑拔弩张的紧张空气:“可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说这种话,会被当真的哦。中也,你去把这些绷带洗了消毒。”

    中也嗯了一声,警告的瞪过这群人,抱着绷带乖乖的走出诊疗室。他只看到了森医生,却没有见到爱丽丝的身影,猜测着可能是被使唤去买东西了吧,就将绷带泡在浴室地面的大塑料桶里。

    洗刷完之后,要用热水消毒,烘干,绷带是可以重复利用的东西。

    等他弄完后,回到诊疗室时,病人们已经散得差不多了。黑手党们来去匆匆,就算前一秒是被抬进来的,在诊疗完后也不会留下,而迫不及待的离开。

    中也虽然来这里不久,也稍微搞明白了一些状况。这个诊所的医生是名黑医,每天都会有一些不法分子来求医,诊所内有一条即便是仇敌都不能兵刃相接的不成文规矩,无他,只因为对这些里世界的人来说,一名专业技术过硬的黑医是得罪不起的。

    就算黑医在他们眼里没有战斗能力,但谁人都有生病受伤的时候,万一医生死了或者关门大吉了,他们受伤后又该去哪里治疗呢?

    也在这里会遇到敌人,敌人很可能在诊所外布下陷阱,因此速战速决很有必要。

    森鸥外脱下医用口罩和手套,随意的扔在一边,瘫坐在椅子上喘着大气。“呼,终于结束了。中也,给我倒杯水。”

    接过水之后,喝了一大口,森鸥外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不久前发生了一起三个帮会的械斗,这些人就是里面的成员。早知道今天就不给你放半天假了,你是没看到,我刚才忙得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两半。”

    中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收拾着凌乱的诊疗室。这种地方不能指望病人素质多高,尽管墙壁上贴着‘抽烟禁止’的纸条,地上还是遗留了一堆烟头。

    扫完地,用拖布拖着地上的血水,非常麻利。森鸥外看着他小小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中也,不是说要买课本吗?没买回来?”

    中也这才想起来这件事,他有些窘迫的道:“待会就去买。”估计不会再遇到那个小鬼了吧。

    森鸥外无可无不可的应了声。他答应会教中也认字,对方要求从小学的知识开始教起,没有课本他就能躲闲多一会。休息了一会,他拿起笔开始记录病例,刚才没时间做这些,只能够事后补。

    写着写着,像是想起来什么的说:“对了,那几个小鬼的伤势如何?要勤换药哦,要是马虎大意的话,真的可能会残废的。”

    中也的动作一顿,将拖布塞入水桶中,道:“我会通知他们的。”

    “让爱丽丝去通知也可以,如果你亲自去的话,可能不敢踏进诊所一步吧。”森鸥外朝中也露出一个笑容。“不用那么防备我,大人也有金口玉言的束缚哦,既然答应了会将他们治好,在收了诊金的情况下,就不会食言。”

    中也眼神有些恍惚,垂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晌才点头道:“我知道。”

    为了治好同伴,他答应在诊所打工五年。虽然……是白瀨他们擅自提出的交易。

    当日那个小子说的话还是严重影响到他们羊之间的关系,但比起中也本身,白瀨他们受到的冲击更大。

    在确定中也不是无敌的,还会有更多比中也强大的敌人之后,中也被防备了,好像料定他迟早会背叛一般,不能得罪的前提下就干脆将人推出去做交易的筹码。

    不过这种交易也不是什么坏事。中也如此想着。

    医生有一句话说得对,他以往在羊之中,在同伴之中总会或多或少的一种违和感、无法完全融入进去的理念上的差异感和愧疚之心,都是源于他涉世未深。

    唯有书本才会给予他答案。所以,他要读书。

    作者有话要说:  森医生:这么好的牌,还是截胡的,得善加使(调)用(教)

    森医生:决定了!中也,读书吧!书里什么都有!(我亲自教)

    中也:……既然要读,就努力考大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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