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针管刺入体内传来的剧痛只持续了一秒，旋即连同消失的针管一并消失。

    沈倓惊慌失措地跑过来。

    一定是妈妈坠楼的事让三哥受到刺激，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

    沈钧眼泪都飙了出来，司小小下楼时，他正小心翼翼道：“哥，你别担心，妈不会有事的……”

    似乎是怕沈倓想不开。

    “怎么了？”司小小揣着无辜脸，一把抓住沈变态的手，关切地问，“没什么事吧？”

    赶在他变脸之前收回手。

    充电5%！

    沈倓看了一眼她的手，忽然问：“晚上想留下，还是回去？”

    司小小不想趟沈家这趟浑水，今天充的电也挺多了，他连续遭遇“灵异”事件，万一怀疑到她身上就不妙了。

    “回去。”她斩钉截铁。

    *

    司小小回的君悦来，电量暂时不愁的她把心思放在了工作上，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退出《超级偶像》的录制，这样就不会和男女主打交道了！

    和违约金比起来，小命更重要。

    远离主角团，不就可以避免所有了吗？唯一不好的是这个决定完全背离她的人设，偏离原剧大纲，系统告诉她一瞬间黑化值就会扣光。

    司小小没有生气，好言好语和它谈判，以她的人设，感觉不高兴了，随时可以退出录制，这是合理的，顶多算是偏离原剧情，不算偏离黑化人设。

    系统最后被说服了，只需要扣30%即可。

    有了系统的承诺，司小小放心地联系经纪人朱姐，告知她要退出录制的事，朱姐吓坏了，以为她出什么事了这么想不开，司小小把沈变态拉来挡箭。

    朱姐惊得差点栽倒：“你有未婚夫！！？？”

    她完全不知道。

    司小小瞒得太好了。

    主要被沈父警告不能让圈里的人知道，经纪人也不行，她才什么都没说。

    沈家一家人都把她当工具人使用，偏偏她为了不爱自己的沈倓，甘愿如此。

    司小小恨铁不成钢地心想：这可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才不会。

    她倒也不会大张旗鼓告诉所有人她和沈倓的关系，但该告诉的还是得告诉。

    朱姐以前不管司小小私下乱来，一是她做得不算出格，二她是单身，真被爆出去，也可以说成是情侣，公关很好处理。

    可司小小有未婚夫，相当于半个结婚的人，这个性质就不同了。

    关键订婚对象居然还是沈家。

    朱姐知道自家艺人是有些背景，但没想到背景这么大，她不再说什么，立刻联系节目组解约的事，司小小只需要窝在房间里悠闲看剧即刻。

    她顺便在微信上和程老师聊了会儿，得知大橘猫非常喜欢她给的猫零食，立刻同城快递了一大箱过去，成功收获来自咪咪的好感值+30。

    她觉得可以不用去攻略别人了，只攻略这些猫拿好感值就行了。

    连系统都百思不得其解，似乎这只猫卡了bug。

    遗憾的是没能再结出情绪葡萄，主动给沈变态打电话，他没接。

    *

    司小小退出录制的消息给《超级偶像》的选手们带来不少冲击，鉴于她表现出来的人设，除少数选手外，剩下的选手可都把她当女神看待。

    女神不录了，多可惜啊。

    此时，二十四位选手聚在一个宽阔的大厅内，做着录制前的准备，他们是刚刚得知这一期司小小不再参与录制，而是会换另一位导师，至于是哪位导师，等会儿他们就知道了。

    负责人宣布完消息后，又笑着说：“司老师虽然因为档期原因没办法参与接下来的录制，但她作为你们的前导师，对你们寄予了厚望，希望你们继续努力。”

    选手们或多或少流露出失望不舍等情绪，有的夸张，有的内敛，毕竟大厅到处都是镜头。

    “我的女神就这么走了？我刚写的歌词都还没让她看呢。”一位选手夸张地做出心痛表情。

    不少人有样学样，大厅顿时热闹嘈杂起来。

    “镜头扫过来了，你别板着个脸。”

    简言舟面无表情地看着选手们各种“演”的反应，如果没有那天晚上的事，或许他和这里的大部分一样，会认为司小小是个可仰慕的前辈，哪怕他隐隐感觉到司小小对他的不同，那也只会让他认为自己在某方面吸引到司小小。

    对男人来说，一个漂亮女人喜欢自己，首先思考的不是自己喜不喜欢对方这件事，而是就此事自然而然对自己产生一种自信，一种难以抵制的自得感。

    然而，当发现对方对自己的喜欢只是基于一种“货物”式喜欢，把自己当可以玩弄的物品，自尊、羞耻被踩在脚下时，对方的存在于他来说就是羞辱和愤怒。

    那晚在君悦来发生的事，简言舟谁都没说，他思考过应对之法。

    首先，他没有证据证明司小小对他做的事，以司小小在节目里营造的人设，没人会相信他，反而会认为他在污蔑，而他只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选手，拿什么和司小小的团队拼？

    他能做的：退出节目或者继续录制。

    他没有签公司，只和节目组签了一个类似的劳动合同，退出节目倒不用赔偿太多违约金。

    可就此退出，他不甘心。

    没有他，也许还会有另外的人遭司小小的毒手，他留下来可以找机会提醒别人，也可以伺机搜集证据。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怎样搜集证据了——司小小如果对他还有企图，必定还会采取其他方式，比如给他一个诱惑：保他红。这比强迫他要好多了，让他主动。

    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就更多了。

    却没想到他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司小小毫无预兆地退出节目。

    按理简言舟应该松一口气，至少那个女人不会再对他有什么企图，可心里面却升起连他自己都无法弄清楚的复杂情绪。

    他身旁的选手李昊宁见提醒之后，简言舟依旧板着脸，有些急了，两人关系不错，他不想到时候节目播出，简言舟就背上“对前辈不敬”的标签。

    “简言舟。”他直接用手肘推了下简言舟。

    恰好镜头转过来，僵着身体的简言舟对着镜头，做出了合适的表情。

    “你怎么回事？”李昊宁奇怪地问，“我记得司姐好像很喜欢你……”

    他忽然眉毛一挑，压低声音，兴奋道：“卧槽，你这么不高兴，她又突然不录了，嘿嘿，不会有什么情况吧？”

    简言舟眉心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下，目光掠过另一边女选手聚集的方向，克制地说：“收起你夸张的想象力。”

    李昊宁不过条件反射八卦地过随便说说，他叹了口气：“以后想再见司姐，怕是不容易了。”

    说完他就听到身旁发出一声冷哼，透着明晃晃的厌恶，疑似简言舟。

    但又觉得不可能。

    哪有男人不喜欢司小小的。

    简言舟瞥了眼他，忍了忍，没忍住：“你这么喜欢她，她让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

    “那必然……”李昊宁话到一半咽了回去，“也得看具体是什么事。”

    补充一句：“我又不是脑残粉。”

    简言舟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将那句“让你洗干净躺床上”说出来。

    那个女人伪装得太好，除了他，没人看出她的真面目。

    至少这些和他参加的选手。

    一个个都在拜倒在她营造的虚伪人设里。

    这时，负责人似乎接到什么消息，他目露喜色，双掌互击，将众选手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他笑眯眯地道：“我们有幸请到司老师过来和大家做最后的道别，大家欢迎。”

    热烈的掌声响起来。

    在工作人员带领下进入大厅的司小小被选手们的热情吓了一跳，不少男选手已经欢呼起来，女选手则内敛得多。

    她暗中唏嘘，原女配虽然因为沈倓，在沈家表现得近乎唯唯诺诺，可在她自己的工作领域上，不得不说，做得相当不错。

    这些人的反应就是最好的证明。

    书里面要不是男主开始向她设套，一步步揭露她的真面目，铁证之下，这才让人相信原来那个漂亮友好的司老师是个心机深沉的恶毒女。

    司小小十分自然地扫了一眼人群中的简言舟。

    这位男主角低着头在思考什么。

    这两天她仔细想了想，那天晚上她用话忽悠了男主，让石力送他回去，当时他相信了她的说辞，事后未必不会感觉到不对劲。

    说不定已经猜出部分事实，只不过作为还未出道的新人，在没有确切证据下，他不会说什么。

    她内心止不住地想，如果这会儿突然点名喊男主，他会是什么反应？

    怕不是一脸惊悚。

    当然，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不可能付诸于行动，在负责人让大家安静下来听司老师讲话的声音中，她又瞄了眼女选手里的女主角许然。

    气质确实不同于其他女生，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被分辨出来。

    书里对女主的容貌描写并不多，大多数是侧面描写，重点描述她的那双眼睛以及独特的清冷气质，总之就是女主标配。

    许然感觉到了司小小的目光。

    她在这方面有着特别的敏锐。

    和其他选手不同，她对司小小的感觉颇为复杂，这或许来自于女人的天生第六感，但她从来没把这些话说出口，因为这在别人看来，肯定是她嫉妒。

    她一个小小的参加节目的选手，即便心中对某位导师有着不同的理解，也不可能正大光明表现出来。

    她觉得司小小对她有敌意，说不出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今司小小退出节目组，她心里莫名松了口气，就像是悬在头顶的一把无形的刀片消失了。

    啧。

    女主对我很防备啊。

    这个时候她应该还没对女主动手，女主对男主不太熟悉，不过男主已经对女主有了单方面的箭头，于是成了黑化女配对女主动手的原因。

    司小小收好这些纷乱的心思，将朱姐准备好的“演讲稿”背了出来，这是节目组的请求，她突然退出录制，一个处理不好，双方就此交恶，司小小落一个不敬业的标签。

    好在朱姐不愧是金牌经纪人，对这种突发情况的经验相当足，她在和节目组交涉的时候就已经找好代替司小小位置的人选，这样司小小立刻走了，也不耽误这一期的录制。

    而且人选她是按照节目组想要的效果寻找，名气不能太差，总之她找到的顶替人选节目组很满意，虽然比不上司小小，但至少不会出什么乱子。

    此事上也体现了司小小这方的诚意，加上违约金以及相关费用司小小这方面一力太承担，于是节目组和司小小方和谐和平地解决了这件事。

    体面地来，体面地走。

    司小小最后这番对选手的演讲经过后期剪辑，做一个小小的花絮放出来，以她的名气，还能顺抛再吸一波流量。

    双驘。

    “司老师和大家一起合个影吧。”眼见司小小说完，负责人忙不迭抓紧机会。

    众人围过来站好，简言舟本想离司小小最远，他的目光找寻着许然，不等他过去，他被李昊宁拉着，居然挤到了司小小身边，还特别麻溜地和简言舟换了个位置，然后对司小小露出讨好的笑。

    简言舟脸色黑了一秒。

    李昊宁完全没注意，或者说根本没人去注意简言舟，他笑嘻嘻地说：“司姐，我以后还能在微信上请教你吗？”

    司小小看着阳光的帅气小鲜肉，心情愉悦道：“当然可以。”

    “司姐你就是仙女！”李昊宁笑得眼睛都没了，暗中用手推推简言舟，示意他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要像个木头桩子似的什么也不说。

    简言舟深深地吸了口气，正要没有异样地开口，却见司小小看也没看他一眼，仿佛眼中没有他这个人似的，径直越过他，走向另几位热情的男选手，站在他们中间，笑着对镜头比“v”。

    李昊宁遗憾地嘀咕司小小被其他人抢走了，冷不丁发现简言舟的脸色难看得紧，他关切道：“你身体不舒服啊？”

    一起录制节目这么久，他对简言舟有一定了解，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流露出不好的情绪摆在脸上，联想先前简言舟就有点不对劲，遂把它们归于他身体不适上面。

    “不舒服也先忍住。”他低声道，“做好表情管理。”

    他自认自己够得上朋友了。

    选手间存在竞争关系，别人才不会提醒简言舟。

    简言舟视线在司小小身上定格片刻，随后收回，“嗯”了一声。

    她故意如此表现，是想告诉他，她对他只不过一时兴趣，不是非他不可。

    他应该松一口气的。

    毕竟这意味着他“安全”了。

    然而他心中燃烧的火焰没有丝毫减少，反而像是泼了壶油般烧得更旺了。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在将他的自尊踩在地上，而他无力反抗。

    垂握在身侧的手指攥紧，用力的指骨都泛了白。

    司小小可不知道自己无视男主的行为刺激到了他，她纯粹是想着男主既然满满的不高兴与她挨近，那她就成全他，没道理上赶着找不痛快。

    对于女主，她更是没想过凑近说两句。

    反正以后不会有机会再接触。

    直到一切结束回到车上，司小小躺在宽敞的座椅上，长长地舒了口气，看着自己的电量嗖一下少了30%。

    “……”

    看着剩余的电量，她下意识翻出手机，找出偷吃狗的号码。

    接下来充电为主。

    得想个办法长期接触到沈变态才行。

    “……司小小！”陡然放大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她看到朱姐一脸猜疑地看着自己。

    “你吓到我了。”她控诉。

    “我喊了你那么多声，你自己没听到。”朱姐叹了口气，“小小，我发现你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这一点开车的石力深有同感。

    司小小稳定心神：“我只是更成熟了。”

    “对吧，小青。”她询求助理的认同。

    助理小青嗯嗯点头，对她来说，雇主有没有变化没关系，她只需做好本职工作把人伺候好就行。

    朱姐没再说继续纠缠这事儿，她拿出一沓文件，开始给司小小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司小小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目前除了想办法充电外，她什么都不想做。

    反正暂时不用为吃穿发愁，等充满电之后，再想工作挣钱的事。

    于是她打断滔滔不绝的朱姐：“我想休假一段时间，这些工作能推的都推了吧。”

    朱姐话音顿住，似是想到什么，她脸色一变：“沈家想让你退出娱乐圈？”

    说来，娱乐圈的当红女艺人大多数会选择嫁入豪门，顺理成章息隐，过上富太太的悠闲生活——毕竟和辛苦拍戏挣的那点钱和豪门相比，少得可怜。

    而有钱的豪门人家，自然不会想要自家儿媳妇抛头露面，活跃在荧屏之上，供别人品头论足。

    圈里不少例子，有的艺人嫁入豪门过得幸福，偶尔会有些消息爆出来：有的毫无消息，仿佛失踪般；有的就不那么如意了——比如嫁入豪门没多久便因各种原因离婚，重新回到荧幕前。可娱乐圈本就是新旧更替快的圈子，没有人会一直红，这些重回荧幕的艺人往往都没办法翻红，最后受不了前后落差，郁郁不得志，渐渐彻底没了消息。

    “小小，你还年轻，在圈里还能再打拼，我建议你不要那么快放弃你的事业。”尽管觉得自己的劝说不会有什么用，但朱姐还是想努力努力，不只为司小小，也是为了她自己。

    一方面她靠司小小在经纪人这个圈子里稳住脚跟，如果司小小退出娱乐圈，她的事业自然会受到影响。

    一方面她在娱乐圈里见得多了，那些嫁入豪门的女星最后结局什么样，她清楚大部分，她不确定司小小是不是很幸运的那个，女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才好。

    “没有。”司小小没想到经纪人会想这么多，她随口解释，“就是有点累了，想休息休息。”

    “你放心吧。”

    她只打算从沈倓那儿充满电，把仇报完就一脚踹开他，到时候在圈里轻松挣钱养活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

    朱姐见她很是认真，遂放下心来：“吓我一跳……行吧，确实也该休息休息了。”

    司小小自出道就没偷懒过，称得上“工作狂”这个称号，去年一年拍了四部戏，今年已经拍完一部，要不是故意抢下宋青雨谈好的《超级偶像》，她会接下另一部戏，这会儿多半已经进组。

    饶是如此，下半年给她的安排，大的工作就有两个剧本和三个综艺。

    综艺不怎么耗时间，轻松就能挣到通告费，比起辛苦拍戏几个月的钱少不到哪去，如今大部分艺人都选择接综艺。

    公司也是这么给司小小安排的，甚至因为去年她拍了四部戏，今年不打算给她再接，专注综艺，短时间内赚流量钱，是司小小坚持，她依旧没有放弃拿到属于自己这个职业、证明自己能力的奖项。

    为此，她需要不断提高自己的演技，得到更好的剧本和制作。

    回想到这些，司小小有些心虚，她心知自己不是原来的女配，让她假装演演戏还行，动真格的话肯定得露馅，哪怕有原主的记忆也不行。

    证明自己的奖肯定是拿不到了。

    朱姐拿着行程表和平板电脑对比：“大部分的倒是都能推掉，没什么问题，但是一周后的慈善晚会推不了，这个你总能去参加吧。”

    司小小条件反射：“我得捐钱？”

    “……理论上是这样。”朱姐看了她一眼，“不过是公司以你的名义出。”

    司小小立刻没问题了。

    *

    解决完琐事的司小小回到她真正的住处——一间顶层复式公寓。

    打发走石力和小青，她窝在柔软的沙发里刷手机，倒是刷到沈钧的朋友圈。

    咦？

    沈夫人醒了？

    那我身为未来儿媳妇，是不是该去探望下？

    不过昨天她联系过沈家，管家在表达夫人还没醒的时候，顺势委婉地表达沈家这段时间不接外客。

    而她，属于外客。

    沈夫人醒了，说明没什么大碍。

    沈变态已经和她摊牌，有着足够证据的沈倓应该不会放过沈夫人，将真相告知沈家现前的掌权人沈父，沈父会怎么做？

    纵使沈夫人暗地里对沈倓做了那些事，但她还是沈钧的母亲，一个处理不好，沈家说不定就“散”了。

    她估计沈父会“和稀泥”。

    毕竟沈倓活得好好的。

    除非沈倓想要把事情闹大，将沈夫人害他的证据交给警方，直接逮捕沈夫人，那沈家在这些豪门中必然成为笑话一般的存在。

    像这种大型豪门，腌臜事不少，通常情况下就内部消化了。

    司小小大开脑洞胡乱想着。

    冷不丁的，她忽然冒出了一颗情绪葡萄。

    接住葡萄的她一愣，沈变态这会儿想起了她、或者遇到和她有关的事？

    葡萄表面虚浮的表情：乌云下方带雨点

    心情很阴郁嘛。

    这个表情似乎没什么作用，司小小斟酌片刻，反正现在联系不到沈倓，没办法触碰他，但能让他不快活也是很愉悦的。

    于是，她决定用100点好感值，将“乌云带雨点”的表情替换成“闪电”。

    她期待起来。

    *

    沈倓在睡觉。

    他的睡眠一直不太好，这几天更是没怎么睡，午饭过后，他吃了药，难得有了睡意，他又做了手术时的那个梦。

    梦里的他身处一座深山中，周围都是高大茂盛的树木，就连普通的草也近乎有半人高，他迷失在这样的深山中找不到方向，直到一缕清幽的甜香忽然传了过来。

    疲惫的身体好像被注入了新生的力量，他的四肢重新有了力气，本能地顺着这缕甜香往前走。

    然后，他看到了一株环绕在大树树干上的葡萄藤，在它们的最顶端，悬挂着一颗、也是唯一一颗的葡萄，醉人的甜香就是从这颗葡萄上面散发的。

    强烈到无法抵制的渴望从身体、从灵魂涌出，他失神地将那颗葡萄摘了下来放进嘴里。

    接着他眼前一暗，梦中画面消失，再睁眼时，他的手术已经结束，医生告诉他前所未有的成功。

    他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特别的梦，却怎么也想不起梦里的画面。

    直到这个梦再次出现。

    他莫名其妙对葡萄上瘾似乎有了解释——因为他做梦梦到吃了一颗野葡萄？

    紧接着他听到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愤怒地喊：“偷吃狗！”

    视线往四周扫去，沈倓没有见到任何人影，然而“偷吃狗”三个字却是掷地有声地不断在山间回响，眼前画面消失，周围被无尽黑暗笼罩，可“偷吃狗”这道怒斥却没有消失，并且声音越来越响，仿佛就在他耳边。

    下一秒，明亮的光线驱散了黑暗，沈倓看到了无数的司小小，她们每一个都瞪着他，嘴里说着同一个词：“偷吃狗。”

    这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大概都会被吓一跳。

    然而这是沈倓，他更是处在梦里，“怕”这个字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意识里，只见他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些司小小，像是被她们愉悦到似的。

    又像是意外：构造的梦里会出现一群司小小的存在。

    正当沈倓企图在梦里对这些司小小做一些事情时，他的心脏猛地一悸，仿佛有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心脏，他毫无预兆地从梦里醒了过来。

    躺在床上的沈倓睁开眼睛，眼神幽深。

    下一秒，一道刺目的闪电凭空出现，照亮了拉紧窗帘而显得昏暗的卧室，幽暗的瞳孔骤缩，床上的人下意识想要坐起来。

    未来得及动作，那道闪电直接落在了他身上，隐约间，他听到了“嘻嘻”的笑声。

    闪电一共劈了八次。

    劈完之后，床上的人头发根根竖起，隐约可见电流闪现；面容漆黑，冒出阵阵青烟，房间里弥漫一股浓郁的焦香之味。

    又换域名了，原因是被攻击了。旧地址马上关闭，抢先请到c-l-e-w-x-c点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