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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河沙[02](跨国异地恋。...)

    “我喜欢你。”

    “陈惊G, 我喜欢你。”

    “我喜欢陈惊G。”

    ……

    “咳。”陈惊G脑子里都是刚才盛明安的告白,嘴角扬起怎么也下不去。

    副驾驶座的盛外公好奇的回头看:“感冒了?”

    陈惊G:“不是,没事。”

    盛外公:“看你上车后一直笑, 发生什么开心的事?”

    陈惊G:“崽……咳!明安拿沃奖, 我替他高兴。”

    自上车后,盛明安的右手就被紧紧攥住, 与陈惊G坐在后座, 胳膊与胳膊相碰,除了衣服再无间隙。

    盛外公还不知道他们两人已经在一起了。

    盛明安其实不打算隐瞒外公, 不过陈惊G怕吓到外公, 说是要找个好时机再公开。他听完表示无所谓, 早说晚说没区别,反正外公从不要求他必须结婚生子。

    盛外公闻言笑呵呵聊起刚才的颁奖典礼, 场内不少人向他举杯问好, 而他知道他们都想通过他结识盛明安。

    他还聊起朱莉安,问盛明安怎么看朱莉安。

    陈惊G凝视盛明安。

    盛明安回答:“人很优秀,但我们理念冲突。”

    盛外公一听就知道盛明安对朱莉安毫无旖旎之情, 于是止住话头, 说起接下来在以色列的三天假期去哪里玩最好。

    听着外公的计划,盛明安发现他准备也太周全了。

    “外公, 您怎么知道这么多?”

    盛外公:“我问了几个旅游博主, 还请教来过以色列旅游的老友, 制定详细的旅游计划,刚好满三□□程。”

    外公围脖账号玩得比他好,不过这提醒盛明安他好像一两年没发博了。

    虽然想起这回事, 但盛明安也没有拿出手机发博的打算,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索性不发。

    陈惊G顺着盛外公的话说下去:“明天第一站去哪?”

    他面不改色的询问,好像真的对盛外公的旅游计划十分感兴趣,实际心神都在身边的盛明安。

    座位下面,陈惊G扣住盛明安的手,手指挤进指缝间,十指相缠。

    他的皮肤有些干燥,手掌和指腹覆盖厚厚的老茧,是年少拼命生存留下的痕迹。与之截然相反的是盛明安的手,干净温暖,皮肤滑腻,指腹虽也有茧子,但那茧子也是柔软的,属于文人的茧子。

    文人的茧子只是白白一层皮,有点硬,那是常年握笔、握实验器具、敲打键盘长出来的,不像他手上的老茧,又硬又刺,一不小心还会割破柔软的衣服。

    盛明安的手很软,比他小一倍,但是骨节分明,形状美丽,指尖还是粉的。

    夏天吃汁水多的、需要剥皮的水果,通常一顿下来,手指沾满透明的汁水,淋淋漓漓,惑人不自知。

    他会穿着短裤和T恤懒散的躺在宽大的红木椅,深红色与雪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有时他会跑去花房睡一下午,等日落后再出来。

    那时陈惊G就在旁边着迷的看他。

    此时他脑海中幻想着那个闲散慵懒的盛明安,心头滚烫,不可抑制的情热。

    “圣地橄榄山,在耶路撒冷旧城东面……”盛外公兴致勃勃介绍明天的旅游地,浑然不觉后座依偎在一块的两人亲密的心思。

    到了酒店,三人下车。

    盛外公的房间就在盛明安的隔壁,反而陈惊G的房间被安排到另一条走廊的尽头,从这儿走还得花五六分钟才能抵达。

    陈惊G先送盛外公回房,然后跟进盛明安的房间,将门关上。

    盛明安转身,两人对视,静默两秒,身体都动了一下。

    盛明安伸手。

    陈惊G受到感应一般,大步上前拥住他,左手卡住盛明安下颔抬起,不假思索捕捉住欲要开口的嘴唇,又吮又吻,力道大得仿佛想就此将人揉进自己的骨头里,恨不得合二为一,从此不再有分开的机会。

    盛明安胸腔里的空气似乎都被吸走以至于他呼吸不上来,紧攥住陈惊G的西装外套,手背青筋凸起,手指用力到痉挛、发白,像濒死的鹤倒在殷红的玫瑰丛中,只能发出牢匚氐拿坪摺

    猛一用力,拽下陈惊G西服最上一颗色泽莹润的牛角扣,失去支撑,不知所措,下一刻便被陈惊G握住,连带那颗牛角扣也被藏在了掌心里,磕得掌心有点疼。

    盛明安眼里泛出水光,像蒙上一层水雾的黑珍珠。

    在他就快要窒息时,陈惊G终于松开他,放他大口呼吸、救回一命,额头抵着陈惊G的肩膀呼出热气。

    陈惊G啄吻着他毫无防备露出的脖颈和耳朵,亲吻他的头发,摩挲他的下巴以作安抚,同时也是克制和警告自己别一时忘形,虽然他此刻很想压住盛明安,剥开他整齐的正装。

    但他们才刚确定关系,不能操之过急。

    陈惊G重重的叹息,呢喃:“如果不是第一天就好了……”

    盛明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瞳孔微缩,脚趾头忍不住蜷缩,偏过头,余光瞥见陈惊G的喉结,和喉结处的一颗褐色小痣,有些不忿地张开口,咬住喉结,好奇的伸出舌尖,点了记忆中那颗小痣所在的位置。

    没尝出什么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咬中了,他就赶紧松开,撇开目光,只扫到离开时,那颗喉结疯狂地滚动,好像陈惊G渴极了,没法止渴而只能不停吞咽口水。

    “嘶――”

    盛明安脖子侧一块突然被陈惊G狠狠咬了一口,有点疼。

    “盛明安,你别太过分。”陈惊G恼怒地呵斥。

    盛明安知他焦躁恼怒却不是冲着自己,就心安理得的忽视,不理不睬,管他气成什么样。

    他们的对话、亲吻都是极尽压抑控制,全程没怎么发出声音,却暧昧到极点,空气中灼热得一触即发。

    隔壁的盛外公没关门,对外喊道:“安崽――惊G――你们俩安顿好没有?我们晚上去吃饭、看夜景!”

    没人回应盛外公,盛明安把脸靠在陈惊G的肩膀,几乎快把整个人都挂在陈惊G身上了。

    他是很赤城坦荡的人,没确定关系之前,哪怕再亲近也始终恪守朋友的距离,就算拥抱也是稍纵即逝。

    然而一旦回应感情,便会无师自通的靠近、依赖,自学成才似的学会娇痴亲昵,哪怕无声、哪怕从不宣之于口。

    但不开口的娇痴亲昵已足够让人疯了。

    陈惊G面红耳赤,毫无定力,却奈何不了怀中的盛明安。

    他才二十来岁,心理再成熟、再处变不惊,也是个毫无经验的青涩青年,肝火旺盛、情难自控,当下不得不忍,因而忍得额头青筋横生、汗水涔涔。

    “崽崽,你真是,”陈惊G咬牙切齿:“太过分了。”

    一而再再而三被指控,盛明安不乐意,低声哼哼,表达不满:“咬一口而已,又没用力。陈惊G,你要不要这么娇气?”

    到底谁娇气?

    陈惊G额头青筋跳了跳,想说些什么时,隔壁的盛外公又喊:“你们准备好没有?我穿好鞋了――”

    外公出来了,关门的声音很大,然后是脚步声,脚步声停在身后的门,抬手敲门――

    其实声音很小,但落在做贼心虚的陈惊G耳中不啻于雷鸣巨响。

    陈惊G装镇定的说:“我们还没换好衣服。”

    盛明安笑望着他,开口:“外公,门没有锁。”

    “――!”陈惊G屏息,几乎怀疑盛明安到底是单纯天真什么都不知还是是故意恶作剧。

    好在盛外公尊重小辈,没有贸然推门,只催促他们快点,别拖拖拉拉。

    陈惊G泄愤似的捏了捏盛明安的下巴:“你不怕外公发现?!”

    盛明安反问:“你害怕?”

    陈惊G:“我怕外公接受不了。”

    盛明安笑吟吟,小声说:“这么快就改口喊外公。”

    今天之前,陈惊G一直喊‘盛外公’的。关于这方面的称谓,陈惊G真是保守固执,仿佛名分没定下来就不肯乱辈分。

    “乖一点。”陈惊G眉目温柔:“乖崽崽,在诸事确保万全之前,我不希望出现一丝一毫的错漏。”

    盛外公是盛明安特别重视的亲人,所以他不会让任何人有任何借口阻碍他们在一起,哪怕盛外公可能产生的微毫阻挠念头都不可以。

    世间有千万种可能,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概率只有千万分之一。

    但是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也会让他失去盛明安。

    所以他绝对对待这千万分之一的概率的态度,绝对谨慎、绝对小心,绝对的严防死守。

    盛明安乖乖的,用鼻子去碰了碰陈惊G的鼻子,小小声说:“哦。但是,外公很疼我的,你也不用太紧张。”

    陈惊G应了声,当作他听进去了。

    盛明安没再多说,他知道陈惊G这人很固执,比他前世以为的、曾经的认知,还更固执。

    两人换掉一声正装,穿上T恤、衬衫和牛仔裤,和球鞋,青春洋溢如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

    然后相视一笑,开门出去,同盛外公一起逛这陌生却闻名世界的城市,宗教圣地耶路撒冷。

    ***

    愉快的三天时间很快结束,盛外公回津市,盛明安和陈惊G同时返校。

    回到科大后,科大校方热烈庆祝盛明安拿了物理沃奖,红底黄字的横幅挂在校门口最显眼的地方。

    好在正门很少有人经过,不至于所有人看到这条丑爆的横幅。

    回校后的盛明安便开始准备毕业答辩,原本他需要读满三年,但因他成果斐然,学校再次破例允许他提前毕业。

    毕竟让一个拿了物理沃奖的学者继续当学生怎么都说不过去,估计教课的老师也别扭,不如赶紧毕业了事。

    学校通知、潘教授传达,于是盛明安开始准备毕业答辩。六月中旬,他顺利完成答辩、拿到毕业证书,与一众毕业生同时参加毕业典礼。

    陈惊G却没有申请提前毕业,而是准备继续回核工业西南物理研究院进修。

    虽然两人刚确定关系不到两个月就必须谈一场跨国异地恋,对于没有安全感的陈惊G来说,是一个非常艰难的选择。

    可是经过反复的深思熟虑,陈惊G仍然选择做出这个决定。

    盛明安不解,询问:“你不是说要跟我一起去MIT?”

    陈惊G:“明年我一定会去。”

    盛明安蹙眉:“今年不可以吗?我们必须分开一年。”

    陈惊G:“我的基础不如你,天分不如你,但我想追上你。我没有国际大奖在身,没有独立完成的大项目,没有拿得出手的成果,就这样去MIT反而不能选择导师、科研项目,处处受掣肘。这样一两年时间能学到什么?”

    “相反核工业西南物理研究院在核物理方面不亚于欧美,我再多留一年,打牢基础。”

    事实是‘打牢基础’不止于专业知识方面的,还有各方人脉,军工、学术、政界等等人脉基础都需要打得扎实,显然陈惊G的计划并不满足于学术的追求。

    ‘要追上你,我得付出十倍的心血和筹谋才行。’

    陈惊G如是想着,拨弄盛明安耳边的头发,心知盛明安以后的成就和地位将超出世人的预料,为了配得上他、也为了保护他,他需要在前面扫清一切障碍,平铺坦顺路途,以免盛明安摔伤。

    盛明安凝思半晌,叹气妥协:“你心里有数就好。”他双手环上陈惊G的肩膀说:“你要记得经常去看我。”

    陈惊G:“寒暑假我都会过去。”

    盛明安又叹气:“我一定会很想你的。”太糟糕了。

    好哀怨、好真诚的抱怨,还没分别就已经为此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