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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念

    在漫长的对峙中,卫溱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来。

    “因为我曾经帮助过你?你这么记恩?”

    “那对我来说不仅是帮助。”容雪霁隔着昏暗与卫溱对峙,“我刚入宫的时候还小,那时候的我毫无反抗之力,只是个任人宰割的卑贱宫人,是个比我资历老的东西就可以随意作践我,我日日受欺,但我只能忍耐。”

    容雪霁无惧于将自己最懦弱的回忆剥开,“其实杀人对我来说十分简单,因为我是在战场长大的,但是我不能杀,至少当时不能。入宫的时候,我心里只有两样东西,一是恨,它让我无比渴望活下去,一是怕,它让我小心谨慎,必须要在最肮脏的地方装出最低贱的模样。”

    “你入宫的时候才六岁。”卫溱静静地想:容雪霁本该是天姿骄子,他比寻常的孩子更早慧。

    “所以我看那些狗玩意的时候,都只能仰视,因为我太矮了。”容雪霁说,“那是我最无能的年纪,是我毕生的耻辱,所以你给予我的不是身外之物,至于到底还有什么,我说不上来。”

    但他还记得卫溱在梦中的样子,“你看我的眼神没有鄙夷,没有怜悯,也没有温柔,那是最普通的眼神,这让我觉得……我还是个人。”

    卫溱感觉到他们攥在一起的手心里晕出了潮热,但他没有挣脱,静静地听着。

    容雪霁那时候经常以为他其实已经死了,跟着爹死在战场上,或者烧死在那场大火中。他夜夜梦魇,梦见的都是自己的死态,直到后来卫溱出现了。

    “你是我还活着的象征。”

    卫溱闻言呼吸一滞。

    “我曾发誓要报答你。”容雪霁静静地说,“后来你不见了,我发誓要找到你。”

    容雪霁对卫溱的感情其实很简单,他私心里把卫溱当做阴暗穹顶下的月亮,月亮高高在上,他不敢触碰,可他无法忍耐这抹唯一的光亮消失。

    这是恶念,也是祈求。

    “所以,我可以为你驱使,但前提是你要在我身边。”容雪霁用鼻尖抵住卫溱,“答应我,嗯?”

    卫溱没有回答,两年之内完不成任务,他就死翘翘;完成了任务,他就退休,虽然退休的员工可以选择留在书中世界,但他不属于这里,为什么要留下?

    可是按照容雪霁的心思,等他离开书中世界之后,这疯孩子再次发疯的几率非常大。届时光明局再把他从咸鱼塘里捞出来执行售后任务,那再次相见,容雪霁估计就不会再给他第二次哄骗自己的机会了。

    唉。卫溱有些头疼。

    卫溱的沉默让容雪霁目光渐沉,“你在犹豫。”

    “没有。”卫溱镇定地说,“我只是在想,万一我死了呢?我刚来京都不就,就竖了强敌,万一我被谁弄死了怎么办?”

    “我会挡在你面前。”容雪霁抵着他,“你只能死在我后面。”

    卫溱任由他靠近,“你心中有仇恨,若是死在我面前,可能就无法报仇。”

    “我活着是为了报仇。”容雪霁低低地说,“我死了是因为你。”

    你是气运之子,你死了我不也完了!卫溱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用指头戳了戳他,“下去。”

    容雪霁逼迫道:“你还没有答应我。”

    “答应了,行吗?”卫溱又使劲地戳了他两下,“赶紧的吧,明天早上我还要吩咐野旌去办事。”

    “……暂且信你。”容雪霁松开他的手,翻身躺平,“你要查‘卫溱’的身份?”

    “若不知道,我就一直处于被动。”卫溱偷偷擦了擦右手指尖上的潮汗,语气如常地道,“那日我去世子府撞上了德安王,他看我的眼神也很奇怪,像是很不可置信,所以我还得多去世子府。”

    容雪霁闭上眼说:“秦子穆为了你大发雷霆,连皇子都敢打,看来他是真想同你亲近。”

    卫溱挑眉,“谁叫我长得好看,正中世子的心。”

    “他若知道你靠近他是为了利用他,怕是要伤心死了。”容雪霁精准地抓住卫溱一直往锦被上蹭的右手,“说了别乱动,手心还有伤。”

    卫溱感觉到覆在手背上的温热,喉结滚动,“现在是轮到你来管教我了吗?”

    “不是管教,是请求。”容雪霁说,“伤势加重,我会不高兴。”

    卫溱一愣,还没来得及琢磨这话里的意思,就被容雪霁抄起腰身搂到了身上,随即两人左右颠倒,他从床里移到了外侧。

    容雪霁依旧握着他的右手,说:“这样方便我握着你。”

    卫溱闭上微微张开的嘴巴,没有说话。

    *

    雨下了一夜,院中积了不少的水,小厮们走路都得踮着脚。

    卫溱睁开眼,看见容雪霁还没有醒,他睡着时也蹙着眉,看起来有些凶狠。卫溱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半晌,随后抽出手腕,坐了起来。

    容雪霁几乎立马就醒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捉卫溱的手腕,被卫溱躲开了。他眉间凶狠更甚,睁眼时露出森然的狠光,但在对上卫溱的目光时又瞬间僵住,随即化为乌有。

    卫溱突然觉得他像小孩子,得不到玩具就要生气。

    容雪霁下床后将床帐拉开,他身上还穿着昨日的里衣,黑色是最衬他的颜色,利落分明。卫溱的眼神顺着容雪霁的腰往下滑,突然顿住,他又想起了容雪霁的身份。

    昨夜在浴池时他们紧贴彼此,毫无缝隙,那时候他没心思琢磨别的,可是此时再想,容雪霁那处分明没有任何反应,而此时……卫溱的眼神在容雪霁那处逡巡,随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

    看起来好平……真被阉了啊。

    容雪霁好似没有察觉这道不怀好意的打量,熟练地服侍他穿衣洗漱后道:“主人先用膳,我回屋换件衣裳。”

    “去吧。”卫溱抬了抬下巴,在圆桌边落座。

    厨房上早膳时,野旌也入了屋,等一行人下去后才道:“不知公子有何事吩咐属下?”

    卫溱喝了口粥,说:“你跟了我得有五年吧?”

    野旌不知卫溱为何说起这个,点头说是。

    “以前我年纪小,再加上整日只顾着玩,所以有些事情没有多想,这次落水后,我倒是清醒了不少。”卫溱喝粥的时候抬头看了野旌一眼,随后垂眼,“骊山平日除了庄子里的人,外面的人是上不去的,你是怎么上的山?”

    野旌闻言一愣,随后立马说:“当时属下不知那座山是公子的,所以想从后山的小径爬上去打猎,但是中途被野兽所伤,幸得公子相救。公子……不记得了么?”

    “这个我记得。”卫溱用勺子点了点粥面,“所以你之前是猎人?”

    一个普通的猎人显然不会有那么好的功夫。若是以前,野旌不会防备卫溱的问题,但此时他却心里一沉,下意识地觉得这话是试探。

    卫溱盯着勺子里的粥,让他捉摸不清这平静的神色下流动着怎样的暗涌。野旌只得说:“先父生前是宛州护城营里的一名小旗,所以属下幼时在军营里学了些招式,后来先父去世,属下便离开宛州,打猎为生。”

    “宛州?”卫溱之前在大秦地理志上面看见过这个地方,“宛州是大秦统一前的边界线吧?令尊能入护城营,想必勇武非凡。”

    野旌不敢看他,说:“多谢公子谬赞,先父……的确是让属下毕生敬仰的存在。”

    “嗯,我要吩咐你的事情就一件,但是不容易。”卫溱将勺里的冷粥喝了下去,“你去查查我的身世,把能查出的线索都递上来给我看。另外京都现在不知有多少人在查这件事情,你且小心,不要露出风声。”

    “是,属下尽快去办。”野旌不敢多问,见卫溱没有别的吩咐,便行礼告退。

    容雪霁和他擦身而过,站在桌边说:“主人既然存疑,何必让他去查?”

    “我是觉得他话里有问题,但还不能确定,何况他若肯对我尽忠,我也不必计较其他。”卫溱放下勺子,擦了擦嘴。

    “今日去世子府,有些事情需得弄个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大卫:怎么办,他没有jj(小青蛙叹气.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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