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主重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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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洞房花烛

    李令薇觉得哪里不对,  这明明是她的公主府,怎么好像他才是主人一般?气氛忽然沉默下来,似乎变得……有些尴尬。

    她随手抓起身边的扇子开始扇风,  觉得好闷。

    想到那一只莹白的手要穿过他的臂弯交杯,谢霁清莫名有些口渴。

    却扇诗没有派上用场,合卺酒应该还是可以喝的吧?他浅浅斟了两杯酒,  递给她一杯,被她随手接来一饮而尽。

    他准备好了要交杯的手臂一滞,  侍女也有些无措,  悄悄靠过来:“殿下,  喝合卺酒了。”

    上辈子李令薇去了南武,  大婚的仪式自然是按照南武风俗操办的,  哪有这些步骤。

    这一回姑姑们在宫里也说过,可她本来就没有放在心上,  又怎么会仔细听呢?好在没有外人,她点点头假装知道:“是这寝间里太闷热了。”

    谢霁清看看她脸上泛起的粉红,  默默放下酒杯去打开了窗户:“公主可有觉得好些?”

    “好多了,多谢。”

    “殿下客气。”

    侍女重新斟酒上来,  两个人各自双手端起一杯,  李令薇抬头,正对上他一双深邃的眼眸,  瞳仁是漆黑的,仿佛一不留神就要陷进去。

    她下意识地转移了视线,  手里的酒杯微微一抬向他示意过后,就直接送到了自己嘴边。

    杯太满,一不留神,暗红色的葡萄酒汁就从她嫣红的唇边淌了下来。

    谢霁清一直注视着她,  眼见那股暗红色的液体就要顺着她光滑的下巴流向细长洁白的脖颈,他匆忙起身伸出手,直接用自己的宽大的袖子擦了上去。

    李令薇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他一下子也就反应过来,这样的举动,未免太过唐突公主

    “恕臣冒昧。”

    李令薇近旁的人站起身来,杯的酒被他一饮而尽。谢霁清声音低低的:“殿下稍事休息,臣先去前厅招呼客人。”

    说罢转身离去。

    李令薇看着他离去的背景,转头对侍女说:“快把我身上这些都拆下来吧,好累。”

    迎亲虽然在傍晚,但她可是早早地在宫里就任人宰割了,由着姑姑和侍女们沐浴熏香,再仔细地梳头上妆,一层一层地往身上套首饰和衣裳,这一整天下来,浑身都要散架了。

    这才没有在他面前忍住。

    应当也不要紧,谢霁清是个君子,不会在意这些俗礼的。

    房间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男人的气息。她想到刚刚不经意间被他突然靠近的一瞬间,自己心里瞬间不受控地防备心大起,才会下意识地躲开,说到底是上辈子给她留下的阴影,让她一时无法习惯。

    一阵风吹来,侍女问:“殿下,可要关窗吗?”

    “不用,再散一散吧。”

    所有的宾客此刻都集在公主府,谢霁清回到前厅,自然被众人纷纷围住。难得今日有这样的机会,大家自然也乐得要灌他酒。

    “去年金榜题名时,今日洞房花烛夜!喝一个!”

    有人起哄了,他微微弯了弯嘴角,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乐安公主国色天香,应该再喝一个!”他来者不拒,又是一杯下肚。

    “真是难得见谢霁清脾气这么好的样子,谪仙人下凡了吧。”

    “听说公主就是他一见钟情求来的呀,可不是思凡了。今儿个是婚宴呀,往常别说敬酒,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在酒宴上出现?也就卢正能跟他一路玩一玩。”

    这样一杯接一杯,谢霁清很快就有些朦胧。众人倒也不敢彻底把他灌醉,公主不是还在等他吗?连忙把他塞给府里的下人们,陆陆续续各自散去。

    他恍然间觉得自己在被人带着走,一下子清醒过来。是去公主那边吗?不行,他身上酒气过重,不好熏到了公主。

    “换两个小厮来,我要去洗漱更衣……”

    身旁的奴婢答道:“驸马请放心,奴婢正是要带您去更衣。”

    他意识又迷糊下来,今日实在喝的太多了,不过心里到底是高兴的,即便不是出于倾心,公主最终也选择了他下嫁,往后他一定好好护着,一定不会让她再忧心忡忡。

    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弄丢。

    到这里他又有些不明白自己,什么弄丢?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晕晕乎乎的时候,感觉到有人脱掉了外衫,伺候他洗漱。隐隐觉得手掌粗糙,还有明显的关节凸起,谢霁清放下心来,是小厮。

    随后他被扶到了榻上。

    应该是觉得他这样无状,不好去见公主。谢霁清觉得自己清醒了一些,睁开眼看看,分明不是刚才的寝间,不知道是哪一处院里的书房。

    他正想起身,忽然一个脸生的婢女推门而入,见他醒了,连忙低头行礼:

    “见过驸马。”

    “可是公主找我?”

    “殿下没有要寻驸马。”

    “那你来做什么?你是谁?”他疑心一起,立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奴婢秋心……奴婢今晚来服侍驸马。”

    秋心略有些含羞带怯,她也没有想到,公主竟然会这大方,大婚当夜就要把驸马塞给旁人。许是想通过自己看看驸马是不是个知道疼人的?但长着这么一张脸的驸马,即便是不那么体贴,她也是甘愿的。

    服侍他。

    谢霁清声音冷了下来:“谁叫你来的。”

    “是殿下……”她话音未落被就打断。

    “好了,你出去吧。”

    他不想再听下去,秋心闻言脸上露出惶恐的神情来:“驸马……”

    “出去。”

    声音并不大,但不容置疑。那婢女害怕起来,犹豫片刻还是悄悄带上门出去了。

    谢霁清已经很明白,这是乐安公主担心他长夜漫漫枕边空虚,而做出的“贴心”的安排。他忽然被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袭来,他没有天真到以为赐婚了,就真的可以像寻常夫妻一样开始他们往后新的日子。

    但总算是共处同一屋檐下的机会,可以让他离得近些,哪怕各过各的,也总是与旁人不同的。实在是没有想到……

    他自己整理好衣服迈出房门:“殿下在何处?”

    “回驸马,殿下已经歇下了。”

    婢女不答,谢霁清索性不再问,直接自己去找。他凭着来时的印象选了一条,但婢女到底不敢让他在黑暗在府里乱走,还是带他找到了李令薇住的正院。

    他手里攥着一块小小的玉马,忽然间没有办法走进去了,在院门前伫立良久,也没有迈出那一步去。

    这是他为她准备的生辰礼。

    引他来的婢女胆战心惊,驸马说要来,来了还不进去,就在这门口定定地望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忽然间开口吓了她一跳,却是跟自己说的:

    “代我把这个交给殿下。”

    一块温热的玉坠落入手,她不敢抬头,低声应下了。

    寝间的李令薇还没有睡着,陶姑姑轻手轻脚地转进来:“殿下,驸马把那个婢子赶出去了。”

    “他不喜欢吗?”

    毕竟是洞房花烛,她想着还是不能委屈了他,特意寻了个颇有些姿色的婢女,也问过了她的意愿,才这样的安排的。

    没想到驸马不喜欢。

    “奴婢不知。只是驸马刚才在殿下院外站了一会,才回去书房的,还有这个东西要转交给您。”

    “什么?”

    李令薇从榻上起身来看,陶姑姑递过来的是一枚晶莹剔透、浑然天成的玉坠,正是被雕刻成一匹自由的奔马的模样。

    她正是属马的,显而易见,这是谢霁清给她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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