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公主重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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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认出

    他在梦里焦急万分,  只是他人微言轻,即便用上了老师的关系也是四处奔波却无计可施,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亲的车队缓缓离开了长安,  痛失所爱。

    可是心里是有恨的,为什么她昏聩的父皇还可以夜夜笙歌,躺在用她换来的奢靡生活上?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应当,  甚至渐渐忘了她的存在?他不想要这样的国家,逐渐把自己染得和他们一样黑,  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只在心里一个角落始终守着她。

    只是等他终于站得足够高,  足够毁灭这个王朝,  铁骑踏破了她和亲的邻国的时候,  公主却已经香消玉殒,独留他一个人痛彻心扉……

    谢霁清冷汗淋漓地醒来,  立刻转头去看身边。

    太好了,她还在。

    他这才喘了口气,  摸摸后背,寝衣已经全打湿了。这梦境太过真实,  许多场景就好像真正发生过一样,  哪怕是他现在已经醒过来,也有些觉得好像当真有过那么一场经历。

    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  他想到,或许这就是为什么,  起初几次见到她的时候总是会觉得这里痛吗?

    天已经快亮,他坐起来,只微微一动,李令薇也跟着醒了。

    “你醒了吗?”

    “嗯,  你接着睡吧。”

    这几日大约还是心有余悸,她总是也还要他看着才能睡着,可一旦睡着了就睡得极好,都是一觉到天亮的,怎么今天反而是他开始做起噩梦来。

    她一眼看到他微湿的后背:“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你做什么梦了吗?”

    原本不欲多说怕吓着她的,只是一回头对上她已经褪去迷蒙完全清澈的眼睛,又不想瞒着了。

    “嗯,做了个噩梦。”

    他把自己的梦境原原本本跟李令薇说了一遍,她越听越是心惊,这不就是从他角度来看的上辈子吗?

    他一见钟情的时候,她只是如平日一样行路;他觉得惊艳的时候,她满心欢喜为父皇献艺;他试图为自己奔走的时候,她已经接受了命运,在宫里备嫁了;而她死在南武的时候,他率领的铁骑大约已经快要启程。

    只是她完全不知道,上辈子何时出现过谢霁清这个人。

    但这完全不影响她想要拥抱他。

    “我身上湿。”他坐在那没动。

    “我不管,我就是要抱你。”

    她难得任性起来,又开始嫌他长得太高,两个人一样是坐在床上的,怎么要搂着他脖子抱就这么困难?浑然不觉自己已经靠他靠的太紧太近。

    谢霁清见她不为所动,也就只好伸手一把把她揽进怀里,一只手就停在她腰上,隔着里衣也能感受到窈窕的曲线和柔嫩的肌肤,当下就有些难耐。

    一直以来他守着两个人之间的底线,并非是他无欲无求,而是明知道她心里还有顾虑,还没有对自己敞开心扉,或许现在已经是对的时间了吗?

    他侧头用自己的耳朵去贴近了她的,小小的,凉凉的,然后把她一双胳膊从自己身上拉下来。李令薇还没有赖够,本来还有些不解,一抬头看到他温柔的双眸,好像又什么都懂了。

    他慢慢靠近了她的脸,寻找她的唇。她心跳如擂鼓,闭上了眼睛,只觉得等了好久,才等到他带着一丝温热的唇印上了自己的,开始缓缓动作,轻轻吮吸,极尽缠绵。

    李令薇没一会就败下阵来,被他吻到气喘呼呼,浑身都失了力气,偏生背上有他的手来回逡巡似的扶着,歪也歪不下去。

    直到一点柔软的舌尖想要撬开她的唇瓣和贝齿,她才如梦初醒,连忙按住了他的手想要躲开:

    “呜……什么时辰了……”

    “还早。”

    男人并不给她逃跑的机会,照样去捉她已经嫣红的唇,她惊叫一声:“不行……唔……陶姑姑该来了……”

    等到她已经被吻得七荤素,谢霁清这才放过她,好像要把从前错过的许多都一口气补上,甚至还有些不满足。她的脸早就红透,十分狼狈地赶在他起身之前就溜了。

    谢霁清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始更衣。

    再见平宁的那一日,李令薇谢霁清出城相迎,邵都督也在,因为她在南武快刀斩乱麻,已经正式成为女国主,理应得到应有的尊重。

    南武彻底归顺,西南的日子就要好过多了。

    平宁的装扮也大不一样了,她头发高高束起,戴着一顶小巧精致王冠象征身份,连妆容也比前些日子更加精细,显得十分精明强干。

    一行人离开成都府的时候李令薇远远回望,觉得自己会记住这个地方的,虽然不全是美好的记忆,但总归是由这而起改变了许多事。这回没有能如愿游山玩水,或许她以后还会来的。

    心情忽然很平静舒畅。

    过去的事一笔勾销,前路还长着,她总归要和霁清一起互相扶持着慢慢走下去。

    想到前两日清晨那个电光石火的吻,她又觉得脸上有点烧,掀开马车上的窗帘向后望去。

    他还没有跟她一起坐到马车上来,送行的官员们都由他出面去别过,此刻正好打马转身,缓缓骑行而来,远远地坠在整个队伍后头,落在李令薇眼里,她忽然就是一怔。

    这一幕似曾相识。

    她居然一下子想起来了。

    上辈子她和亲的车队也是这样,在长安城外载着满满当当的东西一路向西南,她的眼泪忍了再忍,到底是没有忍住,朦胧了眼睛。那时候的她像现在一样掀开车帘往回看,就是有这样一个骑在马上的清逸身影定在那里,目送她远去。

    她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那大概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过路人,出于好奇看到了这样一个长长的车队,却没有想到,那个时候那里怎么可能会有过路人。

    当时只道是寻常。

    原来在那无数个独自煎熬的夜里,她以为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以为所有人都忘记自己,只能在阴暗角落里绝望下去,却从没想过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人曾经那样默默注视惦念着自己。顷刻间泪如雨下。

    同乘的陶姑姑不解:这不是回长安么,怎么又哭上了?

    谢霁清身下的马蹄轻快,没用多久就追了上来,一上马车就看到她垂着头,脸上泪痕未干的样子,他怀着极温柔的心去靠近她,听到她问自己:

    “你在梦里见我去和亲的时候,是骑着马在城外,亲眼看着车队走了的吗?”

    他确认了一下,那晚自己梦到的确实是这样,于是点头。

    她眼泪又留下来了。

    泪珠被指腹轻轻擦去,她更咽道:“我没事,我只是觉得,我们好像错过了很久,很久的样子……”

    “以后还长。”

    “比原来以为的还要久……”

    “往后一起的日子,我也保证比你以为的还要久。”

    ……

    两个人在马车上含情脉脉,陶姑姑早已经十分有眼色地退了出去,上了后头侍女们的马车,等小两口回过神来,车厢内只剩下自己二人。

    “禀殿下、驸马。”

    外头邵则的声音忽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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