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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詹天佑天津修铁路 李少诚…

    光绪十四年,也就是1888年,留美同学邝孙谋介绍詹天佑到天津中国铁路公司任帮工程师,从事塘沽到天津铁路铺轨工程。

    邝孙谋是广东南海人,也是早期的留童,1882年回国,比詹天佑晚回国一年,回国后即入开平铁路公司任总经理助理,1886年到开平矿务局京奉铁路任助理工程师。

    詹天佑向邝孙谋推荐了李少诚作助手,邝孙谋同意了。

    李少诚跟随詹天佑学习已经有三年了,除了外文已经能翻译英法著作之外,在力学热学化学方面的造诣尤为突出,这也是詹天佑推举他的一个重要原因。

    少诚与母亲和妻子商量,如今大哥与志航表哥均在天津,若是举家同往,可有所照应,暂时没有住处,可借住在大哥家中,慢慢再寻房子。

    坤娘和月莺也觉得可行。

    少诚便修书一封给少捷,言明此事,请大哥先收拾出临时住处,同时寻一处宅院给他,也好安置妻儿。

    少诚前往天津也有一个私心不曾说与母亲和月莺,即是天津距离北京甚近,若有机会,可去寻访一下幼敏,她们母子过得怎样,始终是压在少诚心头的一块重石。

    意未萌于心,言未出诸口。神莫得而窥,人莫得而咎。

    即便是未出口的话,未实行的诺言,只要你心意一动,上天自会有他的安排。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坤娘原意是带着静琳一同上天津去,然而路过河南的时候,静琳犹豫了。

    她有多年没见自己的孩子了,她十分想念孩子,她想回家。

    大家对于高士虎很不放心,劝她不要去。

    然而一个母亲思念孩子的心是无法控制的,这是天性。

    于是就修书给少康,让他通知高士虎带着两个到郑县前来相见。

    到得郑县的那一日已是傍晚了,一家人在驿馆安顿好了以后,就让小二去通知高士虎来见,原来那高士虎得知消息,早已带着孩子在郑县等候两三天了。

    静琳与孩子相见之时,场面十分尴尬。

    孩子与母亲陌生得很,然而骨血的关系又让他们有一种不由自主的亲近感,双方都小心翼翼地触碰对方,轻言慢语地试探对方,不出一个时辰,孩子们已经能与静琳正常交流了,到了第二天,便依偎着母亲舍不得离开了。

    那个亲亲热热的娘又回来了!

    高士虎也是喜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张口结舌地说不成话,不住地擦眼泪,感谢二哥:“二哥,啥也不说了,你就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哪!”

    少诚正色道:“自家兄妹,没什么救命不救命之说,我且问你,你有什么打算?”

    高士虎道:“如今我在县里谋了个差事,县里有所小院子能安置家小,挣得虽不多,也够养他们娘仨的。二哥放心,我一定好好待静琳,再不让她受委屈。”

    少诚交待道:“如今你也是三十多的男人了,行事为人应该有些担待了,不能再做糊涂事,害了自己,害了老婆孩子。

    这些年你也受苦了,若是静琳不生病,帮你养着孩子,你岂不省心?

    静琳的病不是三朝两夕能好的,现在这样也是得不能停药,她带着药方呢,药吃完了就再去抓,也不值什么钱,切记不可误了。”

    高士虎连连答应,将静琳的手抓在自己手中,不住地摩挲,静琳低着头,不作声。

    静琳原也是个刚强的孩子,若不是当年年龄太小就离乡背井地独自承受一切,她不会那么快就崩溃的。

    如今她能心态平和地面对自己的病,也能好好跟高士虎回去过日子,这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静琳望着娘和二哥说:“娘,二哥,你们放心,我会记得吃药的。若是他再欺负我,我就叫三哥来揍他!”

    大家一听静琳都能开玩笑了,应该是不妨事了,都乐得笑了起来。

    举家继续前往天津,又历时十余日,风餐露宿,终于到得天津。

    少捷、战豪带着志航还有世衡一家均前来迎接,浩浩荡荡地大队人马,真是热闹极了!

    少捷家中如今地方狭小,无法居住,世衡的天照武馆目前尚有空余房间,就安置大家暂且住下。

    翌日,少诚前往铁路公司却报到,铁路公司却说给詹天佑和少诚安排有住所,只是房屋不大,只有两间,少捷表示可以让娘跟着他们住,就月莺带着孩子去铁路公司住即可。

    这个方案得到了坤娘的赞成。只是如今月莺身怀有孕,怕她劳累,就将眉儿带在身边。只是婕儿跟着月莺过去了。

    战豪与坤娘两兄妹相见,不禁老泪纵横,战豪已经年愈六十了,他的背已经开始有些佝偻了,和坤娘一样,满头白发了。

    世衡与坤娘事隔多年再次相见,发觉对方都老了许多。

    两个人都已经年过半百,坤娘虽是满头银发,整整齐齐在脑后挽成一个圆髻,只插了一支银簪。额头上的皱纹也有了两三条,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如今看上去浑浊了许多,就好似这世间的冷暖,不愿意再那么清楚明了了。

    只是她的身板还是那么挺得直直地,走起路来昂着头,那股子倔强的气质依然没有变。

    世衡原是习武之人,身材变化不大,只是头发如今也花白了,笑起来眼角也有了几条明显的纹路。

    秀姑却还是那样干脆利索,招呼弟子们的清脆声音依然是那么响亮有力,如今秀姑也是做奶奶的人了,大家相见甚是亲热,嘘寒问暖地说个不休。

    坤娘与那罗大纲并不相识,只道是武馆里的师傅,只打了个招呼便罢了,罗大纲也不是爱应酬的人,自去一边喝他的茶去了。

    世衡的武馆蒸蒸日上,目前光是在馆的徒弟已经有三百多人,分成三个等级来授业。

    且天照武馆与天津其他的武馆也时常有所往来,大家同气连枝,有事就互相照应,虽然在这个不太平的年代总有事情发生,这些人们联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总能起些民间的作用。

    且说这一年的深秋,天津已经是寒风刺骨的天气了,临近海面更是叫人站都站不住,风里似乎夹杂着一股冰寒之气,直钻进人的衣服里,人的骨头缝里,站在这海风里,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会哆嗦起来,你若是一张口,上下牙齿便忍不住要打起寒战来了。

    然而所有在海边伫立着的海军将士们以及前来围观盛景的百姓们都被胸中那股子热血澎湃着,顾不得冷冽的寒风袭来,大家都戴着皮帽子皮护耳皮笼手,跺着脚,伸长了脖子向那海面上望去。

    “来了来了!入港了入港了!”

    远远地,一支舰队隐隐约约地海雾中显现,那甲板上飘扬的黄龙旗烈烈地舒展着,似乎在向着欢迎它们的人群招手致意!

    渐渐地,整个舰队都进入了视野,海岸上顿时欢声雷动,敲锣打鼓,旗帜飘扬!

    这样令人激动的场景本不多见,尤其是在这羸弱苦难的祖国的北方,谁人不知致远靖远的威风凛凛!哪个不晓北洋的鼎鼎大名!

    这些年,沿海的城市,尤其是天津这个京城的门户,不知受了洋人多少回的欺负,朝廷软弱,畏惧洋人,然而百姓却不畏惧!

    他们日盼夜盼,就是盼望着朝廷能够有实力与洋人一战,一雪前耻,扬眉吐气!

    盼望着有朝一日能驱除鞑虏,还我河山,给百姓一片安宁祥和的疆土!

    盼望着李鸿章李中堂能够带领北洋水师保家卫国,守护这片灾难沉重的土地!

    致远舰的甲板上,为首敬礼的正是邓世昌,身边蹲着的是他的爱犬太阳。

    所有将士排列整齐呈三角形,永活也在其中,每个军舰上均是如此!

    他们挺直的脊梁给了百姓多么踏实的信心,他们坚毅的目光给了百姓多么有力的依靠!

    岸上的百姓欢呼雀跃,沸腾了!

    再看港口迎接的将士,也一样排列整齐,向着舰队敬礼,这里面也有志航和少捷。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中堂李鸿章,旁边站着的,正是海军总帅丁汝昌。

    列位,无论后世如何评价,无论战事如何变化,我们不可否认的就是,此刻的李鸿章,满怀报国之心,昂昂斗志,赳赳雄心,他满腔热血想要打造他的军事帝国,想要重塑造华夏声威,他运用他的聪明才智和过人的胆识,缔造了一支世界闻名的海军舰队,他为了这支海军,呕心沥血,披肝沥胆,深谋远虑,顾虑重重。

    谁都不能在历史上抹去这一笔浓重的色彩,纵然这一笔最终划破了华夏的长空,粉碎了清廷的梦想,然而也正是这一笔,敲醒了华夏民族,如果不进行根本的彻底的改朝换代,仅凭模块的改革是无法解救如今这个水深火热中的祖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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