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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未知之事

    夕颜的父亲固然没有被接到新月来,黎御风的求亲计划也就此搁浅,然夕颜却不得不留在了新月。

    原因无它,只因她忽然病了一场。每日里皆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时候很少。以至于她都怀疑自己是否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黎宥辰每日几乎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她,这令夕颜十分感动却也十分无奈。这份情终究是欠下了,如何还怎么还却变成了棘手的问题。

    这日依旧服下黎宥辰亲手喂下的汤药,依旧是昏昏沉沉的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似乎听到一声叹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源自许久未露面的康才人。

    夕颜知道自己曾经答应过她的事情却始终没有办到,到底觉得心中有愧不免心虚道:“你为何叹息?可是还想着那个人?”

    康才人幽幽地叹口气道:“我原是喜欢他的,未料到他竟喜欢男人。罢了,天下之大总会遇到更好的,他我也便不再去想了。我是在为你感到惋惜呢。”

    “此话怎讲?”夕颜大惑不解道。

    康才人嗤笑道:“你说你是不是傻?被人家算计了还满怀歉意和愧疚。你道你这些日子以来为何一直昏迷不醒地病着,不过是黎宥辰和洛璃使的小把戏罢了。”

    夕颜大惊进而难以理解道:“你是说他们喂我吃**?可是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康才人哼笑道:“一是想要把你留下来,二是有件事不想让你知道。”

    “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是什么?”

    “我若说了,你恐不信。还是你自己亲耳听听吧。”康才人说完这句便不再言语。

    夕颜寻思了半晌也无结果,只好提醒自己在下次喝药的时候多留个心眼。

    日出日落又是一天,夕颜从昏睡中转醒。

    黎宥辰依旧坐在她身边,见她醒来欣喜道:“可有何不舒服的地方?”

    夕颜摇了摇头道:“只是觉得有些饿了,想吃点东西。”

    黎宥辰点点头道:“好,陛下稍待片刻,外间的小炉上煨着一些菜粥,微臣这便去拿。”

    在黎宥辰的服侍下喝完了一碗清淡的菜粥后,又到了喝药的时间。

    夕颜凝眉望着黑乎乎的汤药叹息道:“光是看着便觉得倒足了胃口,这药还要喝到什么时候呢?”

    黎宥辰微抿了一下嘴角方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陛下切莫心急。上次您在城门口救人的时候因在雪地里跪得太久,以至于身体里聚集了寒气。这场病便是因那寒气而起,寒气不除,对您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有好处,是以陛下需多些耐心才好。”

    虽然夕颜后来才知道那是黎宥辰他爹派人演的一出戏,但当时她对此却懵懂无知,是以一意孤行地想要救人,如今病了也怨不得谁。

    夕颜接过药碗道:“我自己喝就可以了,你去帮我拿些蜜饯来好吗?”

    黎宥辰不疑有他,起身拿蜜饯的时候夕颜趁机将汤药倒进了一旁的花盆里。

    黎宥辰接过空碗,随手喂了夕颜一颗蜜饯。

    夕颜本不喜欢吃甜食,这颗甜得发腻的东西在嘴里打了半天的转就是咽不下去,最后好歹半食半吞地就着水给顺了。

    夕颜假意与黎宥辰东拉西扯了一会儿,约莫时候差不多了便闭上了眼睛。

    半晌之后,她听到房间里有走动的声音。

    然后她感到有人轻抚了一下她的额头。那人轻声道:“你确定这药不会伤到她及其腹中的胎儿吗?”

    黎宥辰赌气道:“主意还不是你出的。即便是再好的药也有三分毒性在。幸好这次是我爹亲自出手,若只凭我,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保她无事。”

    洛璃闻言忍不住喟叹道:“我知道你很为难,但我又何尝不是。南朝发生那么大的事若真的让她知晓了,后果只怕比这更严重百倍吧。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夕颜听闻事关南朝,不免在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南朝怎么了?难道是萧衍他出了什么事吗?

    夕颜想睁开眼睛问问清楚,却不知为何再一次地陷入了昏睡当中去。

    于是她再次听到了康才人的声音。

    “你说你是不是傻?纵使你倒掉了那碗药,但黎宥辰给的东西也是可以随便吃的吗?”

    夕颜愣怔道:“难不成那蜜饯里也有**?”

    康才人哼笑道:“不然你以为你为何会这么快便又见到了我?”

    夕颜无语了。论玩心眼她这个千年以后的现代人却比不过这些古代人,真是悲哀啊。

    自觉蹲到墙角画圈圈等苏醒。

    再次醒来的时候透过窗纸已经能够看到晨曦的微光了,夕颜决定这回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南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黎宥辰不在,房间里面静悄悄的。

    躺了多日,身上说不出的难受。夕颜挣扎着起身,决定去洗个澡。

    刚穿好鞋,黎宥辰便走了进来。

    看到夕颜的样子,吓了他一跳。“陛下这是要去做什么?”

    夕颜微笑道:“你无须那么紧张,我又不是纸糊泥捏的哪有那么脆弱,不过是想去泡个澡罢了。”

    黎宥辰忙阻止道:“陛下万万不可,清晨是人体阳气初生的时候,此时不宜沐浴,否则对刚刚复苏的阳气是种粗暴的干涉。更何况陛下气虚体弱更加不能在此时沐浴了。”

    夕颜却有些不信“真的吗?”

    黎宥辰嘟嘴道:“陛下是在怀疑微臣的医术吗?《黄帝内经》有言:‘阳气者,一日而主外,平旦人气生,日中而阳气隆,日西而阳气已虚。’所谓‘平旦’,便是金乌出现在天边的时候。此时,正是人体的‘阳气’初生之时,因为初生所以相对弱,也正是需要引导和抒发的时候。”

    既然是出自《黄帝内经》便是令人十分信服的,夕颜笑道:“若依你又该如何?”

    黎宥辰傲娇道:“《黄帝内经》有言:‘披发缓行,广步于庭’,意思是披散着头发,在庭院里漫漫散步,为的就是不惊扰正在慢慢蓄积的阳气。不过此时外面天寒地冻的也不适宜散步,所以陛下还是乖乖躺回去吧。”

    好吧,看来古人对身体里的阳气是很在意和珍惜呢。

    当黎宥辰又端来药碗时,夕颜坚决地推开道:“我认为我已经没有再喝药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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