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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山匪

    “劫周家货车的山匪也是十八人,你们去翻翻看,有没有证明身份的。”铁富握刀在手,拿出了狱长的风范,冷静吩咐道。

    捕快领命,迅速检查了尸体,向铁富道:“狱长,很有可能就是那批山匪,找到了山寨里大当家二当家的身份牌,但具体的验尸结果,还是要回汴都请仵作房。”

    铁富接过身份牌,正色道:“先收殓,身份牌是重要物证,好好保管,我们这就启程回汴都,把这件事向上面请示。”

    顿了顿,铁富看向某人,颇带了得意:“金大姑娘,周家的货追到了,匪也找到了。涉及人命,我们要立刻回城,细查究竟……人呢?!”

    金明微根本没在听他的,她和阿团,锦绣,东临三人凑到了尸体前,交头接耳。

    “确认是山匪,他们手上的茧子很凌乱。”东临摸了摸一个尸体的手掌,低声道,“正经的习武之人,都有规范的武谱或者路数,茧子分布是有规律的。只有山匪,路数驳杂,没有什么讲究,能砍人就行,故练出来的茧子分布凌乱。”

    言罢,东临伸出自己手掌,指了几个地方:“举个例子,正式军营里出来的人,或许每个人的茧子位置不一样,但至少这几个地方都会有茧子。因为军营里不论你是做将军还是谁,不论你自己是练哪个功夫的,但凡进了军营,都会学习一种基础刀枪谱,故这几个地方会留下同样的茧子。”

    金明微点点头,下意识摸了摸那几个地方,少年的手掌洁白如玉,竟然比她的还温腻几分。

    她指尖滞住,一抬头,坠入少年泛着微光的瞳仁深处。

    就如坠入倒映着星光的海,顿时,溅起波澜万顷。

    “咳……有意思,嗯……学习了……”金明微慌忙收回指尖,觉得自己这阵子的绿豆汤白喝了。

    “姐姐,怎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红?很热么?”东临不解的声音传来。

    金明微再抬头,看着少年如昔的脸色和单纯的目光,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或者是自己上火了,定力越来越差。

    “我……我只是想到,这几个地方起茧子的手掌,我在哪里看到过。”金明微摸了摸鼻子,忽然窜出某个念头。

    她记得父亲金鸣的手掌,就是这几个地方有茧子!

    等等,是不是二婶秦氏也疑似说漏嘴,说金鸣放着好好的将军不当?

    金明微呆在原地,脑海里一时乱成浆糊。

    见二人嘀嘀咕咕,被冷落的阿团挤进来,不服气道:“婢子也确认是山匪!锦绣刚刚跟婢子说,周家货队逃回来的小厮看到过,山匪身上都有烙印,所以婢子都检查过了,这些人身上都有烙印。”

    锦绣无奈的一摊手:“同上。”

    金明微沉了一口气,收回思绪,凑近去仔细查看所谓的烙印,发现是黥刑,重罪之刑,货队的小厮认不出也正常。

    “金大姑娘,你有在听我说话么?既然周家的货物找到,山匪也畏罪自杀,详细情况我们都要返回汴都,通报官府,好好查查了。”铁富的声音传来,很是不满,“你们几个小娃娃,还在发什么愣?难道你们是仵作,还会验尸不成?赶快返回汴都要紧,别耽搁了!”

    金明微看着铁富再也掩饰不住的着急,有些人面具带得再好,离功成只有临门一脚了,反而越容易露馅。

    于是铁富的失误,让金明微更加确认,这批死的山匪,就是本来抢劫周家货物的山匪,也是真正的山匪。

    而且他们的死,并不是因为金明微触发的,最多是金明微触发了时间,让他们死得更早一点。

    因为他们身上有“黥”刑,是犯重罪的刑罚。如果有这种犯人逃脱,并在外死去或被捕,官府会张贴告示,告之乡邻,毕竟谁都不想重罪犯人的下落“不确定”,那等于是在每个人的头顶悬了把剑。

    但上辈子,这群山匪逃窜到小沙沟,劫了路行善后,被路行善诱至附近军营,死于将士之手,汴都并没有张贴告示。

    换句话说,上辈子,这批山匪也会在劫了周家货车后,因为某种触发而死亡,那么劫了路行善的山匪,根本就不是同一批了。

    则官府说法的同一批山匪,就很耐人寻味了,如今又有个几乎确认是奸细的铁富,官府纵容真凶冒充山匪的名义,劫了路行善,意义何在?就为了什么大善的名声么?

    金明微心思转动,离路行善被劫只有一个时辰了,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返回汴都,要尽快赶到小沙沟,阻止这桩案子的发生。

    不管案子背后的真凶有什么滔天阴谋,她要收的债,决不允许旁人虎口夺食。

    “铁狱长,死刑外决的罪人选出来了么?你知道是谁么?”金明微话锋一转。

    “听官驿的官差议论,说今早出来的,罪人已经押上路了,再具体的,凭那些官差的身份,也不清楚了。”铁富眸光一闪,更加卖力的劝道,“我们这几天都在路上,消息闭塞,等回了汴都才有得打听。你看,什么事儿都还得回汴都说!所以说,别耽搁了,回吧!”

    “我知道,那个选中的罪人,叫路行善。”金明微估摸了下时间,为了不让这一路费尽心思的精确踩点失败,她要兵行险着。

    果然,铁富的眸底兀地划过一抹阴鸷,但只是瞬间,就被他完美的掩藏,露出不解的神色:“或许是吧?这我就说不准了,我还猜是张三呢!要回到汴都才能确认。金大姑娘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金明微站起身,走到铁富面前,玩味的看着他:“昨晚铁狱长的牌打得好啊!手气不错!我记得是两出九喜,然后采用了一出猴子打法,一出三喜,最后喊了声胡了。”

    铁富微眯了眼,脸色阴沉起来。

    金明微笑笑,翘起兰花指,捏了张罗帕扔过去:“两出九喜,十八,猴子为申,三喜,三刻,莫非是申时三刻,胡了,啧啧,胡牌还是胡命……呀,铁狱长,你要不要擦擦汗?很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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