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你确定?”唐以默黑眸凝视着我,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自然!我自己的事我能不清楚吗?”我扁了扁嘴道,有些心虚。
他薄唇轻抿,眸子如鹰,“既然这么清楚,那就描述描述那个小样绣的是什么?”
我垂眸敛眉,不明白唐以默为什么紧抓着这件事不放?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所以呢?”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就算你看到了那个小样,也不能判断我的心思。”
唐以默眉心微皱,冷漠的叫着我的名字,“夏初微,你过去的心思我是懒得猜,但记住你现在的身份。”
“我的身份,那你呢?”我没来由的有些搓火,直接反问了。
他猛的捏住了我的右手,“后天,我希望这只手能够绣出个礼物来。”
然后他什么也不说,拉着往外走。
连让我跟文翰说句话的机会都没给……
“唐少!”冯筝筝也在后面叫着,显然很希望能将唐以默留住。
可是他的大步不停,一路将我扯到了路虎旁。
“唐少,要怜香惜玉啊!”穆何闪了闪桃花眼,提醒道。
“闭嘴。”唐以默却丝毫不领情。
“嘴是可以闭上的。”穆何一边打开车窗门,一边嘟囔,“到时候又不知道谁该心疼了。”
我缩在车门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但唐以默的戾气和低气压还是汩汩地向我袭来。
“嫂子,看不出来,竟然会刺绣啊。”穆何透过后视镜朝我看了过来。
我敛了敛眉心,小声的说,“因为我妈妈会刺绣,我从小耳濡目染的,也有了兴趣。”
但自从我妈走了之后,我几乎没有再碰过,除了那幅玉林山日出图。
想着我的心头哀凉起来,有些泛疼。
我妈……还有她的墓地。
“赶明儿送我一幅呗。”
“穆何!”唐以默低吼,“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唐少,至于的吗?不过一副刺绣而已,而且我没有时间限制,不会累到嫂子的。”
“把隔板升起来!”
“好,把空间留给你们两个人。”
隔板升起来,我更觉得周遭都是危险,连最细微的神经都立了起来。
唐以默就像蓄势待发的豹子一样,朝我压了过来,冷冰冰的问,“刚才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又没答应。”他能不能再小心眼儿一点儿了?
他长指划过我的脸颊,轻的像羽毛拂过,“我问的是我什么身份?”
“你……想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我心肝俱颤,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他身体不动,脸上的表情更是少的可怜,唯有深邃的眸光如冷箭。
铃铃铃。
听到他的手机铃声,我如大赦般松了口气,却在下一秒被箍住,半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还有磁性的声音。
“说话,事情办的如何了?”
虽然离得近,但我听不太清对方的话,断断续续的好像捕捉到了一个词,“凌小姐”。
是上次在餐厅碰到的女人吗?
那个跟唐以默调~情的?
他跟她还有联系?那他有什么资格质问身份的事?
“那就给她这个资格啊。”唐以默说着俯身凑过来,啄了下我的唇。
啪。
我本能地打在他的胳膊上,让他瞳孔一缩,旋即他单手捏住我的下巴,摩挲着我的唇。
恰在此时,我的手机也响了,“让我、接电话。”
他眼角淡挑,抬了抬刚才被打的胳膊,“让它不疼了。”
“……”混蛋!邪恶的混蛋!
“你就是我的唯一,两个世界都变形,回去谈何容易……”我的手机还在继续响着。
我无奈的妥协,在他胳膊上吹了吹,又吻了吻,“可以吗?”
“回去把手机铃声换了。”他说完松开了我。
我懒得理他无理的要求,掏出了手机,竟然是徐琴。
“喂,微微,你在干嘛?怎么接电话这么慢?”
“哦,刚刚有点事。”我说着苍白的借口。
好在徐琴并不介意,“微微,有时间吗?出来喝一杯?”
“现在吗?恐怕不行,我还在高市。”
“你也去高市了?”她很惊讶地问。
我稍稍抬眼看向唐以默,莫非这人去趟高市都算新闻?
“你还知道谁来了吗?”
“嘿嘿,我老公也去了。”
我一怔,赶紧收回眼神,“你老公啊?是来会诊之类的吗?我记得你说过他是个医生。”
“哎,不知道,他的事我都搞不明白。”徐琴没心没肺的说,“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想见你了,我在卫市都没什么人可倾诉的。”
“这……”我在心里盘算着,“恐怕得下周了,这周末我得陪唐以默——”
“你们还真甜蜜呢!”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连打断了我的话也不自知,“那好吧,我也不当电灯泡,我们下周约,你好好陪唐以默吧。”
“哦。”我没多做解释,便随她挂了电话。
可谁知,唐以默一把抢走了手机,开始埋头设置,还不忘命令着,“少跟徐琴见面。”
“为什么?”
“夏初微,刚开始我就告诉过你,别质疑我的话!”
我拧着眉,“那你刚开始也没阻止过我和徐琴联系,现在为什么不可以了?”
“因为你明明认识人家老公,还装作不认识。”穆何冷幽幽的声音传来。
我被吓了一跳,差点忘了还有第三个人存在,“谁老公?”
蓦地,我瞪着眼睛看向隔板,“你是说徐琴的老公是霍医生?不会这么巧吧?”
唐以默双手出动,将握的脑袋扳正看他……
“这就算巧?那他今天来高市更巧!”
我不明所以地眨巴着眼睛,消化着穆何的话,难道霍宁来高市有目的?而他们知道?
视线定格在唐以默俊美无铸的脸上,他的眉心间带着紧绷和坚毅,我下意识就抬起左手点了点。
“啊!”我尖声出口,实在是肿起的手掌被他攥得太疼了。
他迅速松开,眼底划过一丝心疼,很快消失了,然后怒道,“不老实。”
我扯了扯唇角,确实自己都难以理解刚才动作的发心,而我还误以为他在心疼我!
真可笑!
敛了敛心神,我急忙又将话题转移到了刚才的问题上,“穆何,那你说霍医生为什么来高市?”
“……”
“穆何?”我提高了声音。
“不是告诉过你,他有病嘛。”
呃,我要信这种说法吗?
一个能在危险地方勇敢承担救人责任的人会有什么心理疾病?
“不信?”他像窥到我的心事,“你想想一个正经的医生怎么会娶一个酒吧的卖酒女?”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瞬间炸了,“卖酒女?你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
“事实。”
我气得拍了下隔板,“什么事实?眼见还不一定为实呢,你现在却拿道听途说说事!不是所有的人都有你们的好出身,任何时候都不用看人脸色!这世界大部分的人都要为生计奔波,你觉得她曲意逢迎的外表背后是什么?肮脏?背叛?可你不知道很多华贵精致的女人背后才是一颗黑心!”
“唐少,你的小娇妻大学学的什么?”
穆何软绵绵一句话彻底将我打回了原形,我说这么多做什么?
不过是两个世界的人,而已。
我不能理解他的思维,他更不会看到我的信念,我有些自怜地缩起来,舔舐着伤口……
唐以默长臂一伸,将我环抱住,轻声道,“睡会儿。”
我将头扭过来,整张脸埋在他的颈窝处,眼角潮湿,却固执地逼了回去,不可以再懦弱了!
“傻瓜。”他紧了紧力道。
——
回到卫市,我朝穆何微微点了点头,便进了别墅,叶阿姨恭敬地说着小阳的情况。
“睡着了。”我看着摇篮里小家伙香甜的睡颜,忍不住心头柔软了些。
可是,等到洗漱完坐到床上时,唐以默又开始“犯病”了。
“下午回来的路上,是不是有个问题还没回答。”
我捏着被子的手一紧,没敢抬眼地装傻,“需要我回答吗?您的命令不都砸下来了吗?后天绣出个礼物来。”
唐以默高大的身躯覆过来,挑起我的下巴,“夏初微,学会装傻打岔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嘁。”他清冷一笑,坐在我身边,“耳根红了。”
我下意识去揉,却被他抢先吻住,“告诉我,我什么身份。”
“啊……”我娇噙出口,又急忙止住,“唐总。”
“我是唐总,你是什么?”他握住我的双肩,不悦。
“我是什么重要吗?”我咬着唇,对上他的黑眸,“你不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强权!
沙文主义!
“知道就照做。”
“唐以默,你没权力要求我。”
凭什么他能跟女人聊得火热?我不能有正常的沟通!
“权力?”唐以默瞳仁变得又黑又亮,“想跟我将平等?”
“婚姻里双方难道不该平等吗?”我脱口而出,“还是说你的负责只包括那种关系之外?”
“哪种关系?”他忽然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