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御去了抢救室,花辞和于世在外面等,好在很近,车子一掉头就到了,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只是上车后,他又陷入了二次昏迷,大概比上一次急救要棘手。
“大小姐。”于世看花辞靠在墙壁一动不动,便开口,“坐坐吧。”
花辞没理。
走道里的灯光从她身上洒过来,把她曼妙的身影绘画在了墙壁和地板,倾斜的,瘦弱的。
“大小姐。”于世又道,“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话落,他看到了花绝,他进来了。
这儿光线明亮,他一身黑色衣服,套了一件黑色的冲锋,他好像天生就适合行走在黑夜里,那一身暗茫,无形的就给人一种镇压感。
他站在花辞对面,眼睛是看着她的,话是对于世说的。
“去买饭。”
“好的。”于世走了,他想,大小姐还没吃饭呢。
走道里就剩他们两个人,花辞盯着抢救室的门口,一眨不眨。
花绝在她对面,目光轻淡。
都没人说话,都沉默着。
就这样过去了十分钟,有护士过来,要家属签字,花辞过去了。
语言不通。
她指着右下角的某一个地方,花辞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用蹩脚的英语告诉花辞,去办住院手续。
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障碍,她不知道办住院手续的地方怎么走,同时,她身上的钱是人民币,更办不了。
“谢谢。”她用英语说道,拿手机给季飞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躺,把家里的佣人阿姨带过来,总能解决问题。
打电话时,一回头便看到了斜对面的花绝。
他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有一种刚正的神秘感,哪怕是周身有其它物品,但他也绝不靠着,站的笔直。
电话通了,季飞一堆话就飚了过来,“急死我了,去哪儿了去哪儿了,你没事儿吧,消失一天一夜,我不活了。”
“我没事,你带着……”
话才说到这儿,花绝伸出了手,问她要住院单。
花辞想了想给他了。
花绝拿出来,给了她一个后背,她看着他的背影时,想起他曾经说过一句话,永远不要把后背留给你不信任的人,即使你信任他,也要减少这样的次数。
他把背给她,并未有半分犹豫。
“嗯?什么?”季飞在那边道。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我没事儿。”
挂了。
花辞站在走道里等。
二十分钟后,于世来了,给她带来了中餐,“大小姐,吃点?”
“拿走。”
“大小姐……”
花辞冷声道:“你们这次来罗马是做什么?”
于世没吭声,面露为难之色,过了几秒,“我不清楚。”这是搪塞的话,花辞听得出来。
花辞也来了脾气,把他手里的食物拿过来砸到了垃圾桶,一字一句:“让他滚!”
“大小姐。”于世叹口气,“您消消气,大少过来有事。”
“是啊——他就是来给我添堵的!”
拐角处,男人站在花辞视线的盲区,未出现在她面前,也未发表任何意见,甚至花辞的话也没有让他有半分波动。
……
花辞等了四十分钟,司御转去了普通病房,体温还没有完全降下来,人已经脱离危险,但还没有醒,继续输液。
但去了普通病房就好,花辞跟着进去,把他的衣服掀开,疹子还是很红,可能过今晚才会好一些,这比上次严重许多。
电话响了。
不是她的。
从床上而来。
她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电pera,她调至静音并未接,对方不罢休又打第二遍,花辞接了。
“宝贝。”
花辞听到这个称呼,微微愣。
“是我。”
“……哦,是花小姐啊,宝……不是,司御呢?”
“在忙,你若是有事,告诉我,我可以转达。”
“既然你们在一起,那我就没有问题可问了,晚安。”
“好。”花辞挂了。
pera到底想问什么,花辞想,左不过就是一些暧昧之话,晚上十点,能有什么事,若是工作早就打了电话。
她把手机关了机,放在床头。
放下去的一瞬,在电光石火之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弦猛然断了!
她转身出去,于世在门口。
“花绝呢?”她问。
“不知道,大少爷让我留在这儿,帮您。”
“叫他过来,我有事问他。”
“大小姐,大少可能忙去了,他……”
花辞不再听他废话,拿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没打通,他来了,说到就到,从楼梯道走出来,他的气质和相貌像极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幕后操作手,无论何时何地,都有让人忌憧的气场,这么多年花辞都没有了解过他。
花绝给了于世一个眼神,于世退出去。
花绝到门口,“他醒了?”并未等花辞回答,便拧开门把手。
却在这瞬间,花辞快速的一挡,把他的手推回。
花绝的手顿在半空中,看向她的脸庞。
花辞不让他进,眼里甚至有了戒备,“今晚的事,是你做的对么?”
花绝缩回手,放回到口袋,沉默。
他身上带着清冷的味道,曾经花辞很喜欢,也一度痴迷。
“我当时没注意,现在想起来,你一去,他们就停手了,并且并未对你这个突然闯进的陌生人动手,也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你的人。”
这一回花绝没有否认,“嗯。”
“你想干什么?”花辞又换了一个说法,“你想杀他?”
花绝后退一小步,门口处灯光有些亮,比起亮光,他更喜欢黑暗。
“不让进么?”花绝不答反问。
“我不会让你见他,我要你告诉我,你对他动手的理由是什么。”
花绝的语气慢不经心又低沉磁性,“我想对谁动手,不需要理由。”
一瞬间,花辞眼神含霜,“我记得当初司御带我走,你默认,甚至你送来了我的行李——换言之,你在赞成我和司御,现在频频出现,你莫不是要告诉我,你又不想让我和司御在一起了?”
花绝还是那般冷淡,他注视着花辞的眼晴,一句话轻轻松松的就让花辞坠入更漆黑的深渊,“你要和谁在一起,我管不着,也不会反对。送你房子,是因为我把你养大,圆你一个梦想,你不想要可卖可推。此次我来意大利,不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