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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2章 阿南与花绝

    这所院子中西合璧,只有两层楼,四合院的模式,东西南北,各占一边。

    整个院子只有有人在时,才会点起院落里面的灯,他进去,灯光点亮。

    他在院子中央站了一分钟,目光浏览过每一套房子,然后进屋。

    就算是没有人住,这儿的所有房子都有人定期打扫,窗明几净。

    他没有开灯,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他坐在沙发上,漆黑的夜四面八方的朝她涌来。他未曾发出半点声音,安静的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回来过。

    就这样坐了半个小时,他起来,开始脱衣服。

    一点点的……

    脖子,胸肌,腰腹。

    正在此时,外面有声音。

    扑腾,有人摔跤!

    他并未在意,武馆里人很多,有人进了院子摔跤是常事。

    下一秒……

    “有人吗?”

    这声音,他徒然震住!

    回头,走向窗户,朝着对面看去。

    屋子里,阿南醒了。

    她从早上四点半到现在九点,几乎睡了十五个小时。

    她迷迷糊糊。

    坐起来,看不清周围,乌漆抹黑,也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

    她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她还是阿南,花辞没来。

    她大大的呼了一口气,万幸。

    她试探性的问,“有人吗?”

    没有人应声。

    她下床,两手伸着,靠摸。

    头疼,脖子也疼。

    她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哗啦啦,什么东西全都往下掉,她吓的往后退!

    “阿北。”她下意识的叫他。

    就在这一刹那,灯亮,啪嗒一声,很刺眼。

    她本能的闭眼。

    花绝看到花辞里面还穿着睡衣,应是从邺城直接过来,浑身洁白,像刚刚长出来的小花儿,嫩的不行,她打着赤脚,踩在地板上,她前面都是从桌子上掉下来的书。

    他没有上前,也没有出声。

    空气寂静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阿南睁开眼睛,还是有些刺眼,她揉了揉眼睛。

    她先是看了眼地上,脚趾头蜷缩了一下,砸到了,好疼。

    然后抬头。

    棕色木地板,男人的鞋、腿、腰、胸膛、脸。

    看到脸的一瞬,阿南猛的瞳仁一缩!

    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完全的不受她的控制,心跳很快,紊乱还有一种窒息感。

    “你……”她低低的一声,有些不可思议,还有恍惚,“你是谁?”

    时空交错,山河倾倒,火山爆发,海水颠倒,这世界狂乱而暴躁,然而他们都发生在黑白的无声世界里。

    爆狂又死静,他的身旁,落针可闻。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是你绑的我吗?”阿南又问。

    花绝转身出去。

    阿南的眼神追随着他,随后她拍着自己的心口,企图这样来缓解自己跳的过快的心脏。

    地板好凉。

    她走到门口,这是一楼,有院子,似曾相识,她好像曾经来过。

    她摇摇头。

    不。

    她就是来过,不然脑子里为何会浮现出这院子的构图来。

    她看到了他的背影,在这浓墨色的夜晚。

    “你好。”她客气又温婉,“你怎么……”

    他转身。

    走过来,距离门口一米远,“门后的柜子有鞋,拿出来穿。”

    她去拿,还真有,拿了一双棉拖鞋,大小刚好合适。

    她还想说什么,又来了人。

    “哟,大小姐醒了。”李探来了,同时问候,“大少,您还没休息。”

    大小姐?

    谁是大小姐?

    “大小姐什么时候回来的?”花绝问。

    “下午,一直睡到现在。”

    “谁让她回的?”

    “是、您义父,说让大小姐回来,这总归是她的家。”

    花绝顿了一秒,沉声,“我说过,整个武馆不准干涉大小姐的任何事情,都聋了?”

    这个聋,包括李四。

    武馆之中,能这么对李四说话的,只有大少,没有第二个。

    “大少。”李探变的小心翼翼,“大小姐哪怕是要嫁人,也是要回娘家的,您父亲也……没有错吧。”他不敢和花绝顶,小心翼翼。

    这话花绝也说过。

    他面色如霜,沉默。

    须夷,“拿晚餐过来,把大小姐房屋外所有人都撤了,不得监视。”

    “是。”李探下去。

    花绝还在门口,他一身黑,同黑夜一起。

    他看向那女孩儿,她笔直的,又柔弱的。

    “这是我的家?你不想要我回来?为什么?”阿南从言语里听出来了。

    花绝不答,“进去。”

    阿南回身,正要进屋,想到了什么,她为何要听他的话呢?

    ……

    每栋房子都有餐厅,阿南在吃饭,花绝坐在她对面。

    阿南喝了一口汤,热乎乎的,她看向他,每看一眼都觉得心头微麻,那感觉难以言说。

    仿佛和他认识已久,可她的记忆里偏偏又没有他。

    她放下勺子,“你看着我,我不吃了。”

    花绝凝声,“家规第一条就是好好吃饭。”

    家?

    这儿真是她的家?

    阿南又看他,眼神似迷雾般,“你叫什么名字?”

    花绝的眼神有西方人的深邃,也有东方人的黝亮,他是上帝精心设计的雕塑,外貌精致,他的心思也隐藏那冰冷的神情恍惚里,皮毛都看不到。

    他直接道,“来人。”

    外面进来了人,“大少。”

    “大小姐吃饱,撤了。”

    阿南,“……”

    下人伸手,阿南不许他动,对着花绝,“你干嘛啊?”

    “吃不吃?”

    阿南……

    气的呼了一口气,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塞进嘴里。

    花绝让下人下去,那人走时,他又把他叫住,“去拿医药箱。”

    “是。”

    一会儿医药箱来了,花绝把药放在她面前,“自己清理。”

    他知道她受了伤。

    阿南哦了一声。

    她不吃了,往后挪,拖鞋,脚掌放在另外一个凳子上,脚指头出血了。

    她拿了一盒药膏出来,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下手。

    花绝矗立没动。

    似是在挣扎。

    半分钟后,关门,他坐过去,握着她纤细的脚腕固定,拿消毒水和棉签。

    女人的脚掌很美,白皙似雪,脉络清晰。

    他一手掌握。

    花绝头都没有抬,“别盯着我,你吃你的饭。”

    阿南没动。

    她半个身子仿佛都在麻痹,她理不清那是感觉,好像是她很久以前做过的梦里,出现过这一幕。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进了院子,他似一阵风,推门。

    看到屋子里的情形,乍然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