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查房完毕,登记了一些基本情况,走了,走前其中一名护士对司御颔首,打招呼,离开,另外一名并没有。
司御目送他们离开。
直到门关上。
亚瑟看到了司御的视线,心中略有不满,“你看什么?”不是喜欢花辞么,看到个女的就盯着人家?
司御收回目光,“没什么。”
他出去。
那两名护士到了护士站,他走过去,没有几步,有人叫他。
“大少。”
他回头,是司云龙,是司徒的管家。
“龙叔,您怎么在这儿?”司徒今天在司家大宅,奶昔一周岁宴会,他必然会出席,而司云龙向来和司徒都在一起。
“我今天在这儿照顾秦小姐,您是来看她的么,大少,她不在那个方向。”
“她在医院?”
管家不由得咧嘴,“您不是来看她?”
司御定了一会儿,眸中有一丝幽光,“她在哪儿?”
“在对面。”
司云龙把司御带过去,他拧开门把手时,目光朝着护士站看了一眼。
进去。
秦菲儿坐在轮椅,腿上搭着毛毯,穿着单薄,对着窗外发呆。她眉目清秀,放在街头,也是难得的美女,没有耀眼的家室,但是在司家长大,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肤色稚嫩,光一照过来,像是牛奶沐浴。
“您请。”司云龙说了一句,鞠躬,然后出门。
听到声音,秦菲儿才回头。
没有化妆,胜在皮肤白皙,她看着司御,欲言又止。那欲语还休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我见犹怜,控制的恰如其分。
司御过去拿起了放在床头上的病历,腰部软组织挫伤,也就是腰部扭伤。
他放下,声音流泻,丝润而微凉。
“怎么伤的?”
秦菲儿看着他——他就在离她两米远的距离,白色衬衫黑色西装,他总是喜欢这种极致撞色的搭配,互相陪衬,各自出彩,领带更是点睛之笔。
让他在矜贵优雅里还保持着无法跨越的冷傲距离。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秦菲儿七分忧伤三分嗔怨,“关于花辞的事情,有哪一件你不知道?”
这是花辞伤的,他怎么可能不知。
府里的佣人,早就告诉了他。
司御修长的手指在病历本上点了点,声音沉闷,拿起,放在口袋。
他湛黑的目光有几分居高临下,“倒是比我认为的要严重一些。”
都到了住院坐轮椅的地步。
秦菲儿的拳头握了握,她不再说什么,只是心伤。
“御。”她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我想见见奶昔。”
司御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她,他的眼神在平淡里还有显而易见的锐利,他像是在打量她。
秦菲儿平静的,“不可以么?”
“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医院?”司御不答反问。
“我昨晚就来了,我一直在。”秦菲儿停顿,“为何这么问?”
司御往前走了一小步,轻轻一踏,秦菲儿莫名的心理一紧。
“菲儿,我可能……”他颔首看着她的眼睛,“一直小看你了。”
秦菲儿再次攥着手指,“这话什么意思?”
“好好养伤,奶昔我不会让你见。”司御只给了她一句话,出去。
他走,秦菲儿在沉思中。
……
司御出去不到五分钟,手机来了短信,说找到了花辞下落。
他把手机塞进口袋……
秦菲儿的病房和亚瑟的病房中间隔着一个电梯口,护士站在靠近亚瑟的病房处。
他偏偏没有直接进电梯,而是朝着护士站走去,他的眸光从护士站一一的扫过去,那名高挑的护士不见了。
他下楼。
司御刚进车没一会儿,从另外一个方向,司媛媛火急火燎的跑下来,上楼,冲向电梯,到了秦菲儿的病房。
一进去她又哭又骂。
“我哥快死了,我刚给他签了一份病危通知单,我连我爸都不敢说!!”她快急死了,“我要杀了花辞,我要杀了她!!”
她拿着床上的枕头,拼命的朝着地上摔!
秦菲儿就看着她发疯,脸上很沉静。
司媛媛发泄够了,跑过来,指着秦菲儿,“是你干的,你给我哥出的主意!你知道花辞有精神病,你知道她发狂时就六亲不认,你知道奶昔生日御哥他们一定会承认花辞的身份,所以你让我哥害花辞!”司媛媛气死了,把枕头砸向了秦菲儿的脸,“你这个混蛋,你畜牲!”
秦菲儿被砸的脸往后一仰,她拿着枕头,放在腿上,没动。
抬眸。
“你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么?”她轻描淡写的,“我除了和你一起接他回家,我什么时候见过他?”
秦菲儿一想也是,“可这件事就是你干的,就是你!!”
“是你哥嫉妒御,歪门邪道又心狠手辣,最后自食恶果,跟我何关。”
“你!”
“与其在这儿骂骂咧咧,你不如想办法,怎么把这件事跟你爸说,事情已发生,你根本瞒不住!”
司媛媛哪敢说,说了她会被爸爸打死!
“我……”提到这事儿,秦菲儿又六神无主,她能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菲儿,你给我想个办法,也现在……”
“不要急。”秦菲儿安慰她,“事实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你就直说,花辞病发,伤了你哥哥,精神病患者杀人放火比比皆是,矛盾转移,你爸不会对你怎么样。”
“这样行吗?”
“当然,你姓司,你哥姓司,这就是底气。”
秦菲儿想想也是,她能把自己给摘出去就好,就在这时候司媛媛电响了。
是短信。
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又害怕又兴奋。
“做什么?”
“花、花辞死了。”
“什么?”秦菲儿一皱眉,秦菲儿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传来的照片是在一个山脚下,一个穿着墨色裙子和高跟鞋、长卷发的女人爬在一辆废弃的车旁,她手伸出去,可见指甲缝隙里都是血。
她头发和衣服都很乱,只看得到背影,但像极了人再失控、精神错乱、崩溃之后的溃不成军。
这辆车是邺城一年多前封死的盘山脚下,那辆车是法拉利。
花辞去了那儿。
“何以见得就是死了?”秦菲儿把手机推了回去。
“没死应该也差不多吧。”
“嗯。”
“嗯?”司媛媛好奇,“你不去看看么?”
她抬头,眼睛含着点滴笑意,“我腰有伤,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