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锈城。
佣人还是同往日一样的忙碌,打扫卫生、种花种菜、清理院子。奶昔又要走一个月,她的所有物品都得收起来,保存好。
乌云只出现了那么一会儿,接着又是艳阳天,气温不高,阳光和煦,很适合修修剪剪。园丁小哥搭着梯子上了奶昔爬过的那颗树,把旁枝错节都给剪一剪,树枝上挂着的竟然还有两本书、以及一个小皮球。
扔下去。
在下面捡的佣人,无奈一笑,“小小姐天生不爱学习,看会儿小人书都得藏起来,这要是上起学来,一定是坐在最后一排。”
“可不咋滴,看书学习的时候,那小脑袋里面都是小计谋,就不想看,以后肯定是小学渣一个。”
几人这么聊着,站在树上的那位小哥忽然惊呼一声,险些没有站稳,树叶摇晃。
“你咋啦?”
小哥紧张又激动,“快去看看,花小姐坐起来了,她醒了!”
三五个人立刻洗手换鞋,跑上二楼,这主卧他们也不能轻易的就进,就敲门!
敲了好几下,门开了。
开门的一瞬他们不约而同的抽了一口气,真的醒了、真的醒了!
“花、花小姐。”
“嗯。”花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很轻,还很哑,她朝着她们扫视了一圈,朝站门外看去,不知道是在看谁。
不过瞬间,她又缩回视线。
这时,两名看护也来了,“花小姐。”
花辞点头致意。
看护对着佣人道:“你们先下去。”
佣人下楼,开始给花辞准备营养餐。
看护在卧室里给花辞做了初步检查,初步断定已经没有什么问题,需要去医院才知道。
忙完了后,“你们先出去。”花辞坐在床上。
“好,有什么不适立即叫我们。”
“嗯,我醒这件事暂时不要通知司御,我要静会儿。”
“好。”
看护出门,她们想着花小姐能这么冷静,且还记得司御,想来没有失忆,这样就好,因为伤的是头部,之前她们一直担心这一点。
花辞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去了洗手间,站在镜子前,她看着里面的那个女人,又熟悉又陌生。
她洗了一把脸,冰凉的水让脑子清醒了很多。
她又走到窗边,楼下是忙碌的佣人,是绿草茵茵,天边是洁白的云,这气候让她觉得她好像睡了好几年。
她的脑子里涌现出很多不属于花辞的记忆,她知道那是阿南的。
第一次叫阿北,在武馆,她生着病,脑子迷迷糊糊,太过于期盼得到回应,阿南来了。
那是阿南第一次出现,第一次阿南出现的时间很短,很快就恢复到了花辞。
第二次在那一年的3月3,她等了花绝两天两夜,他没有来,于是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开着和花绝的同款车,只差一个数字的车牌号,阿南见到他后。
那病便浸入四肢百骸一般,一直病着,醒不来。
后来还有很多次的阿南。
秦菲儿第一次被知道也是在阿南的世界里,于是她崩溃自杀。当时阿南知道秦菲儿,花辞却不知道,被司御带去了意大利,在那里她交出了自己。
花辞与阿南的一切,与司御、与秦菲儿的各种过往全都在脑海里。
去年……
奶昔、司家、秦菲儿,帧帧幕幕都清晰无比。
阿南几乎是被强迫的做了输卵管堵塞手术,一直被他引诱着怀孕。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秦菲儿找上阿南,说她怀孕,阿南不信,方沁打了她,然后秦菲儿在网络上中伤她。紧接着阿南被司徒带着去了精神病院,在精神病院的头一个晚上和司御做了,然后方沁告诉她,司御去找秦菲儿,阿南生气又急切的去找他,下雪路滑,摔跤、昏迷。
一直到今。
想多了头就很沉闷。
她的潜意识离还有奶昔在楼下叫她,一时恍惚的便认为奶昔就在楼下,换了一身衣服下楼。
头很重。
一摸,后脑勺的发丝中间还有缝合的印记。
“花小姐,您下楼了?您稍等,饭菜马上就好。”
她反问,“奶昔呢?”奶昔好像是上了树,要她起来看她,她说她要跳下去。
这小家伙又调皮了。
“楼少爷来了,把奶昔接走了。花小姐,您睡了半年时间呢,今天是4月26号,奶昔上个月在楼家过完两岁生日来了,到了时间她又得走,而且今天还是司大小姐结婚的日子。”
这么久,她竟睡了大半年,错过了奶昔生日,也错过了司音音的婚礼。
“她跟……谁结婚?”
“是凌家少爷,两个人很般配呢。”
和凌已然。
倒是不错。
奶昔不在,她就不再楼下呆着。
上楼,到卧室的阳台晒太阳,阿姨把饭菜拿上来,很清淡的食物,刚吃下去就开始反胃,也就吃了一丁点便停下。
司御回来的时候,花辞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太阳西去,不能完全的晒到她,倒是晒到了她的脚,把她的脚丫沐浴着,似在水中摇晃的鸡蛋白,色泽莹润。
她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闭着眼晴,脸颊朝上,这个五官,美得惊人。
睡了五个月,肤色更加白。
他蹲下,用目光检测,气色倒不是很差。之后把她打横一抱,抱起来出去,花辞慢慢的睁开眼晴,她并没有睡着。
眸光所及之处是他的下颌,精瘦、精致、分明。
她带着花辞和阿南共同的记忆,此时,五味陈杂。
司御没有说什么,抱着她下楼,去医院。
……
检查完毕,并没有什么问题,除了身体比较虚弱以外,其它还好。
又返回到锦绣城,司机开车,在后座司御拉过花辞,用力一抱。
单手扣着她的脸颊,磁性的男低音,“醒了就好。”
花辞才醒来,还很无力,素白的手抓着他要测的衣服,不知是要推开还是拉进。
她一动,司御捉住了她的手,抱的更加紧,头一低,下巴搁在了她的头顶,搁在胸腔里的呼吸,一点点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