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半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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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按开cd,伸手邀我。我不同他跳舞,我同初雪跳舞,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做起家庭主男,着手处理大块大块的牛羊肉。

    我与初雪越跑越远被他狮吼喊了回来。他用胳膊蹭了蹭一头大汗,说:“不要离开我视线。”

    呼,他把我当宠物。

    我欲帮他串烧烤,他揽下剩余肉片道:“要帮忙就去楼上找瓶好酒来。”于是我听使唤的奔去找酒。

    选了一瓶加拿大特产的冰酒,这种酒甘甜,陪烧烤有种混搭的独特口感,他一定赞同我的选择。

    途经游永房间听到他手机响起来,我干脆做足好人,帮他一起拿下去,还能讨谢,于是推门进去。

    此屋子是我唯一没到过的地方,如他说的那样,一床一柜,简朴之极。但并

    不是不值得参观。

    墙壁上挂着大大小风景画全部用木框表起来,色彩或绚丽或淡雅,每一幅都风景怡人,并且看起来很是眼熟,只是想不起从哪处见过。

    放在床边的电话还在响,不及细看风景,我要尽快将手机拿给游永,可电话旁的一个台式相框又吸引了我注意。

    照片里是张女孩清秀的脸。俏丽的短发,笑容真挚活泼,双目弯成两道月牙,脸上的小晒斑在太阳下精神饱满。这个女孩也似曾相识。

    抬头,墙上又是一个熟悉的风景,绿色紫色红色白色兰色如飞扬的彩带。

    薰衣草黄昏!我抱起游永床头的像框转去书房,打开箱子把所有书一本本翻出来,却怎么也找不到芊子的画册。

    游永跑上来找我,看到我拼命找东西,问道:“你在做什么?”

    “找一本画册。”

    此时他注意到我手中抱着相框,脸色暗下来。

    “你去了我房间?”

    不想他会生气,我被问得楞在原地,手中相框啪啦落在地上。他径直走过身旁,伸手从书架高处摸出一本书来。

    “你要找的是这一本?”

    《芊子的异想世界》,它的位置他一清二楚,因为这是他的书房?

    我拿到书,立刻翻至尾页。芊子白衣裙站在风里看不清楚面容,再检起相框看女孩真挚的笑脸,但我确定,她一定是她。

    那么她的相片为什么在游永房间?他不是崇拜偶像的人。

    我等他解释,他从我手中拿走相框,冷漠的说:“既然你要的东西已经找到,把这里收拾干净。”

    这是他的惩罚,因为我闯他房间。他拿着相框走人,留我一人收拾满地书本。

    芊子,就是他不愿提起的过去?

    我该问他吗?问了他会不会说?若说了会不会造成我的心结?

    可这个问题本身已经造成心结。

    吃饭的时候,浇花的时候,看夕阳的时候,它一直萦绕着。

    我该不该问?

    坐在我身边的游永保持沉默似在酝酿什么,直到太阳西下,他问我:“你想不想认识她?”

    我终于松一口气。一个用镜头记录了很多美丽风景的女子,我当然想认识。但可以吗?

    虽然我没问,但他已经知道我的疑惑。他说:“明天或许可见到她。”

    或许?

    我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一路上游永面色严肃沉闷,于是我不问。到了目的地谜底自然会揭晓。

    鲜花放在后座,路面越渐颠簸,行车一个上午之后,改行环山公路,蜿蜒而上,一座巴洛克风格的院落出现在青翠环抱之中,似孤岛上的城堡,远离尘嚣,自成一体。

    我无法想象照片里的女子是这里主人,但她在碧海蓝天之中的飘逸身影又契合此地的情境。

    我等待芊子的出现,兴奋不己,可来开门的却是着黑袍披白头巾的修女。

    这里竟是一所修道院。但它为何建于此地?会有人花费一个上午展转来此礼拜?一定不会。那么它为何而设?芊子又为什么住在这里?她已看透红尘跑来侍奉上帝?

    一个个大问号接连在我脑袋上方冒出。我迫不及待,而游泳与修女私语几句之后脸色又多了一层乌云。

    修女把我们关在上帝门外,自行离去。没见到芊子,我心灰。

    回去路上我忍不住问:“芊子可是修女?”

    “曾经是。”他不看我。原来她已不在院内。

    “那么现在应去哪里见她?”

    “现在无法见她。”

    我分析他话的含义。无法想见的人或远离此城或远离人世。希望是前者。

    “那么何时可以见?”我提心吊胆。

    “等她回来之时。”

    我安心。她还要回来,回来之后还是修女。只知道和尚云游四方,修女也有这像修炼?又或许她去拍摄她的异想世界?

    “她现在去做什么?”

    游永不言。他不乐意继续这个话题,有关芊子的过去和现在都是禁忌。

    可人的好奇心是个大大的奴隶主,它会驱使人做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自制的人也常拿它没办法。

    后来再回想哪天的情形越觉事有蹊跷,蹊跷的诡异。才华横溢的摄影师跑到偏远之地做修女,却不在修道院里,而游永既然决意带我见她又为何不做说明?游永与芊子,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

    唯一知情者不说原因,我只好从他那里借来《芊子的异想世界》每天翻阅,希翼可得一点蛛丝马迹。

    研究后我发现书中大部分图片皆是欧洲各地风景,整本画册中只有一张人物,是闹市中一个孩童的回眸,漆黑的眼睛似穿过镜头寻找着什么。题名为:童。无注释无配文。

    游永见我整日钻进画册里,不满的敲我桌子。一会说:“秘书小姐,注意时间。”

    一会说:“秘书小姐,工作,文件。”“秘书小姐,快接电话。”

    一会又指着手表道:“秘书小姐,下班了。”

    哗,我竟专注的忘记回家。不过刚好可蹭他晚饭。他见我丢下书才露出满意笑容来,可见他多么不喜欢我追查芊子事迹。

    吃饭时我宣布:“我问你最后一个有关芊子的问题,然后再也不调查,你愿意回答?”

    他停顿一秒钟,似有不确信,还是答:“最后一个问题。”

    “你仍爱着芊子?”

    他平静答:“不是。”

    不是为什么把照片放在床边?实难让人信服。

    “那你们的关系是?”

    游永双眉一拧:“刚才已经是最后一个问题。”

    我噤声,只怪第一个问题问的太蠢。

    他又道:“蓝沉,你只需相信我的话。有机会我会带你见她,但不要多问。”

    他的话等同在关于芊子的话题上印红叉,严令禁止。他不说,我不能问。

    我耸耸肩,每个人都有秘密,同时享有保守秘密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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