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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涂明是我的人!...)

    结婚啊。

    卢米在涂明怀里抬起头看他:“认真的吗?”

    “认真的。”

    昨晚姥爷在医院里流泪让他大受触动, 他想他应该跟卢米开始下一段旅程。

    “那是不是双方父母应该见见?”卢米听到“结婚”二字,头脑里浮现的是一群人坐在一起,讨论这个婚该怎么结。再过一会儿, 这群人打起来了,故事结束了。

    八成是身边同学这样的家长里短太多了, 在她的头脑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笔,让她觉得能走进婚姻的人大概都是经历了一场又一场渡劫的。

    “要见面的。”涂明对卢米说:“所有的流程都不会少。”

    “那什么时候见呢?”

    “或许过一段时间可以。”

    “好啊。那会不会太快了呢?”卢米歪着脑袋问涂明:“你不是说要慢慢来?”

    …

    涂明被问愣住,过了会儿太轻吐一口气:“你现在说话懂迂回了。”

    “我迂回了?”

    “对, 从前的你会说:我不结, 我没想好。”

    “我也会有顾虑。毕竟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话说太死不好。”卢米嬉皮笑脸应对, 头枕在涂明腿上, 拉着他的手:“也的确都老大不小了。”

    “将就一下也行。”卢米自言自语,涂明被气的半死。

    卢米是在半夜翻身的时候才真正察觉到涂明说“结婚”那句话带给她的悸动的。睡意全无,看了会儿涂明的睡颜,拿出手机来上网。

    看着看着页面就变成了婚纱定制。

    啧啧,婚纱款式这么多?卢米钟爱大露背款式,甚至仔细一想,自己穿起来应该也不会赖。

    看了婚纱又去看男士西装, 好看的也很多,涂明这种身材随便选一件好了,反正他穿什么都出众。

    所以那“结婚”二字, 真正令她感兴趣的竟然是当天穿什么。

    卢米觉得自己这念头有一点奇怪, 但她懒得追溯, 快要睡着的时候头脑中又蹦出一个场面:涂明对面坐着一个瓷娃娃一样的小孩, 他好像在给那小娃娃讲课,卢米走过去, 听到他说“弦的波动方程”,卢米伸手捂住孩子的耳朵,对他说:“打住,我的孩子不听这个!”

    也分不清是梦还是想象,第二天睁眼的时候还想起梦里的孩子在推卢米:“我要跟爸爸学习!”

    卢米对这个场景震惊不已。

    卢家人没出过这么爱学习的孩子,卢晴已经很好了,但也达不到那个程度。穿衣服的时候看着正在打领带,脖子微微仰着,下颚线好看死了。

    就跳到他身上,想咬他。

    “别,今天有高级会谈。”

    “那怎么了,参加高级会谈的人不能有性/生活?”卢米张嘴,牙齿咬住他脖颈。涂明并没挣扎,揽着她腰的手又用力,怕把她摔下去。

    卢米收回牙齿,脸贴着他脖颈上的那根明显的筋,唇贴上去,轻轻的:“不咬你,别怕。”

    涂明笑了声,把她放到床上:“周末我爸想逛潘家园,你愿意陪他吗?”

    “好家伙!这不是撞我的爱好上了吗?陪!必须陪!”

    卢米心里是有一点喜欢涂燕梁的,他没有架子,研究蝈蝈的时候跟二大爷没什么区别。这样的老头挺少见也。

    “那周六约他?”

    “约啊!不约等什么呢!”

    涂明真的约了涂燕梁。

    涂燕梁是他迈向婚姻的重要一步。

    涂明就是这样一个人,一旦他动了念头,就想把事做成。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想娶卢米的心意多么坚决又迫切,好像他从来没结过婚一样。

    抽空的时候去商场看戒指,总觉得哪一款都不太满意,他现在真是太挑剔了。

    涂明意识到这种挑剔其实是因为他想给卢米最好的。

    到周五下午,涂明去医院看了姥姥。

    姥姥神智清醒了一点,出了ICU,在普通病房观察着。易晚秋和涂明舅舅坐在姥姥床边聊天。

    姥姥看到涂明,就把手伸给他:“羊蝎子姑娘呢?”姥姥管卢米叫羊蝎子姑娘。

    “她在公司上班。”涂明握住姥姥的手蹲在床边。

    “你让她来陪我聊天,你妈你舅舅说话没意思,羊蝎子姑娘说话有意思。”

    “还有啊,八成是她开了光的项链起作用了,你姥姥今天特别舒服。”舅舅补充道。涂明周三的时候把项链送给姥姥,老人家放在枕头下压着,喜欢的不得了。

    姥姥说完咳了一声:“快点儿。”

    涂明看了易晚秋一眼,易晚秋呢,抬腕看了眼时间:“我还有事,得先走。”

    涂明舅舅对姥姥撇撇嘴,姥姥也撇撇嘴。

    涂明跟易晚秋出了病房,叫她:“妈。”

    “我真有事。”易晚秋把手机拿出来给涂明看:“约了合唱团,骗你干什么!你姥姥想见她,你问问她愿不愿意来,愿意来就来看看姥姥。”

    易晚秋说完转身走了。

    “你妈就这样,一时半会儿改不了。八成是觉得之前闹矛盾她下不来台,不想面对卢米。”舅舅也追出来,对涂明说。

    “我知道。”涂明给卢米发消息:“我在姥姥这里。姥姥问我羊蝎子姑娘怎么不来。”

    “这不就来了吗?”卢米嘿嘿一笑:“我快到了。”

    “你怎么知道…”

    “姥姥就是不说,我也该来看看。”

    卢国庆、杨柳芳知道涂明姥姥生病,特意跟卢米说让她去看看。说这做人呢得有里有面儿,不能别人遇着事你脖子一缩装不知道。

    卢米把车停好,从车里拿出果篮,她特意买的。

    涂明站在住院部门口等她,看她拎着一个特别壮观的果篮,就小跑几步接过去:“怎么还带东西?”

    “探病不带东西?我们卢家有规矩的。”

    涂明拉着她手跟她一起向里走,走到病房外听到里面有说话声,就走进去,看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的邢云。

    舅舅表情有一点尴尬,忙解释道:“刚刚去打饭,在食堂碰见了。邢云妈妈做腰椎手术刚好也在住院。听到你姥姥生病了,就过来看一眼。”

    说完又对卢米抱歉的笑笑。他跟邢云说涂明去接女朋友了,邢云说:“没事儿,都离婚了还能怎么着?我无非是来看看姥姥。计较这个未免太小心眼。”坐在那里跟姥姥聊天。

    邢云说的多一点,姥姥清醒的时候抿嘴不说话。老小孩想开口赶人,又怕卷了别人面子。老人一辈子没大跟别人红过脸,这会儿也有一点开不了口。

    再过一会儿糊涂劲儿上来了,看着邢云问她:“跟臭臭得要孩子了,你们俩都不小了。再过几年要孩子就太晚了,孩子还没成年呢,你们老了。”

    这句话刚巧落到卢米和涂明耳中。涂明看了卢米一眼,怕她因此生气。刚要张口跟姥姥说,卢米拉拉他手指,意思你别管了。老人家清醒一阵糊涂一阵,解释这个干什么!回头解释了老人会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心里再难受一阵。没必要。

    她哼了声走上前去,问姥姥:“姥姥,您还记得我吗?”歪着脑袋看着姥姥笑,跟邢云的端庄形成强烈对比。

    姥姥还真的认真想了想,涂明提醒姥姥:“羊蝎子。”

    “羊蝎子啊…我想吃羊蝎子。你是姥姥喜欢的羊蝎子姑娘。”

    姥姥有点累了,说完这句闭上眼睛,睡着了。

    “让姥姥歇会儿,咱们去外面等着。”舅舅又看了眼邢云,心想你可快走吧,怎么这么没眼色。他也拿邢云没办法,大概也知道邢云是那种不爱说话,但主意很正的人。她不想走,你说什么都没用。

    出了病房卢米靠在墙上,流里流气看着邢云。心想涂明这个前妻还挺有性格,这种场合她一点都不尴尬,还有那么一点女主人的姿态。做样子给谁看呢!

    “我就是来看看姥姥,姥姥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们先忙着,我得去骨科病房看我妈了。”邢云看都没看卢米,只是对舅舅和涂明说话,但她态度很冷。余光扫过卢米,写着看不惯。

    “你等等。”涂明开口让她等等,准备跟她说清楚。以后离他家人远点,要真是出于礼貌和情感,就别再这样了,对谁都不好:“你…”

    “哎哎哎!等一下!”卢米拦住涂明的话头,对他说:“是不是跟你说以后不准跟别的女人说话啊?”她眼睛瞪着涂明,好像在嗔怪他,甚至哼了一声,表达对涂明的不满。

    ?这话卢米没说过,别说跟别的女人说话了,吃饭她都不管。涂明对卢米所谓的大方一直不满,总希望她能表现出一点占有欲来。卢米见涂明傻了,就推他:“问你呢,是不是!”

    涂明终于反应过来了,卢米讨厌邢云的态度,要给她上眼药了。于是点点头:“是,我想起来了。那我不说了。”

    “那行,你往后撤撤。我有话跟你前妻说。”卢米手向后摆摆,让涂明往后站,她准备跟邢云干架了。

    舅舅也没见过这架势,站在一边看好戏,有点紧张又有一点兴奋,想看看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处理这种事的。

    “邢云是吧?”卢米朝邢云走近一步,脸上笑盈盈的:“首先,我代表涂家人对你表示感谢,你能在离婚后来看姥姥,有情有义真不错。”

    “应该的,从前姥姥对我不错。我记得。”邢云说。

    “姥姥对谁都不错,前几天还跟我说从没见过我这么喜庆的姑娘,最喜欢我呢!你就甭当真了!”卢米嘿嘿一笑。

    “感谢完了我该说正事儿了。第一,以后别管涂明的姥姥叫姥姥,姥姥是我的了,你如果碰见,就改口叫奶奶知道么!第二,以后也别上赶着往眼前凑了,你看看舅舅都为难成什么样了?就差给我道歉了。你去看姥姥,也不能让姥姥好病。万一说错什么再让老人伤心,别给别人添这种麻烦,看点眼色!第三,你前夫,涂明,现在是我的人了,我正式通知你,以后别来我眼前碍事。”

    卢米说完摊摊手:“走吧,你不是着急吗?”

    卢米嘴厉害,见邢云这两次她那眼神写着对她的不屑,好像她抢了他老公一样。有病您就去看看,你们离婚时候我认识你老公是谁啊?

    她姿态嚣张高傲,像一只斗鸡。

    舅舅暗暗在心里叫好,这姑娘真带劲儿,不卑不亢,说话句句切中要害。舅舅彻底倒戈了。

    “那你管好涂明,犯不着跟我说这些。”邢云对卢米笑笑:“越没有什么越炫耀什么。态度这么嚣张,着急宣示主权干什么?”

    这几句话挺气人。

    卢米把包放一边准备跟邢云干一架,涂明看完热闹突然笑了,拉住她的手,将她带进怀里:“又要撂蹶子是不是?”抬头对邢云说:“知道她为什么态度嚣张吗?”

    “我惯的。”

    涂明从前冷冷清清一个人,有礼貌有态度,没刻意惯着什么人。邢云更没见过他这样,大庭广众抱着一个姑娘,不觉得有伤风化。

    路过的其他人听到这句我惯的,笑笑过去了。涂明拦着腰把卢米带到一边,小声问她:“我是你的人了?我姥姥也是你的人了?”

    卢米罕见红了脸,小声说:“我气她呢!干架可不得挑戳人心窝的说?”

    “那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人?”涂明问她,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意。

    “看心情!”

    舅舅隐约听到了,又看着邢云的背影摇摇头。刚刚太精彩了,卢米和涂明进门看姥姥的时候,他迫不及待给易晚秋打电话。

    他是这么说的:“你知道你未来儿媳妇嘴厉害吗?”

    “知道。”“我看你不知道!”舅舅把卢米的话说给易晚秋听,说完还加一句:“当我听说邢云出轨的时候我真生气。今天见面本来想给她几句,我没好意思。没想到这卢米真是厉害,一句又一句,把人说熄火了。”

    见易晚秋不回答,就问她:“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点评一下今天的事。”

    “卢米说的对。”易晚秋说完挂断电话。

    她尽管不太喜欢卢米,但说邢云的话却是一句没说错。易晚秋也觉得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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