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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人心难测

    “按咱们约定好的来,这女子是我的,这些丹药是你的。”周子游望着顾清英笑道,说完将手里的药瓶扔给对方。

    顾清英看得出周子游和祝余有仇,于是找到对方同对方联手,她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故意说自己另有所求,要周子游对她放下戒备。

    见周子游将九阳宫的丹药当作报酬扔给顾清英,顾清英冷笑一声心中骂了几句蠢货,便接过丹药往外走。

    周子游搂着祝余腰肢将对方打横抱起走入里间。

    然而,顾清英还未走出门,便被一道灵压击中,身子趔趄倒地。

    她见生了变故,脸色微微一变,站起身来又提步硬跨门槛,脚步还没落下,又是一道灵压劈在她胸口!

    顾清英脸色惨白,倒退好几步,胸口一阵阵发闷,受了灵压重伤。

    “谁敢作弄我?”

    顾清英喝道,待脚步声走过来,她抬头看到来人,脸色骤变,下意识地用脚去踢昏晕在桌子旁的姜禅,然而一道红雾闪过,姜禅身影消失。

    “难道是幻觉?”顾清英冷眼看着门外站着的祝余和姜禅二人自言自语道。

    祝余微微笑着,一派和善之色,见顾清英脸现狐疑之色,道:“姐姐上次放尸蝎咬我,我心中害怕,不敢在家中住了,早早就逃了出来,刚才你看到的才是幻象。”

    原来祝余在尤青蕊走了之后便动了幻瞳之术,她知道顾清英诡计多端,也不想浪费心力去和她纠缠,于是做了个幻境,引顾清英自己说出诡计来。

    为了防备顾清英留有后招,是以姜禅带着祝余出门之后在门外设下一道灵力结界,顾清英比之姜禅灵力低微,自然走不出。

    “原来又是你使计害我!祝余啊祝余,你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呢?!”

    “只要你离开九阳宫,离夫君远远的,我就放了你,绝对不找你麻烦。”

    顾清英道,谨慎地看着祝余和姜禅,就等面前结界散了,她另想办法找他们的麻烦。

    祝余呵呵地笑了,笑地极为天真快活,半晌问道:“姐姐用尸蝎咬我,又让墨刃那个高手杀我,还嫁祸我动九阳宫灵脉,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狠毒杀招,我再傻也不想当被毒蛇咬死的农夫啊。”

    “我心中实在太害怕了,所以,我得防备着你,不能放你出来。”

    “臭丫头,直接烧死他们得了,哪用的着这么麻烦的?!”姜禅冷道,看向顾清英的眸子里一片凉薄。

    对方害的祝余尸骨无存,又一次次地对祝余冷下杀手,他早就想结果了顾清英。

    祝余挥手拦住姜禅,抬起下巴指向门内,笑道:“干什么要做恶事,日后自有人找她的麻烦。而且,这么简单就让她死了,我心中也不痛快。”

    想到顾家全族之死,祝余眼神发冷,看着顾清英死不悔改的模样,冷笑道:“她一时不向我求饶,我一时便要她好好的活着。”

    说完,拉了姜禅胳膊,便往外走,一边走着一边哼着小曲儿,还不忘挖苦姜禅:

    “姜小爷,你这结界牢靠不牢靠?我要他们最少闷在里面三天三夜,外人也不能知晓了。”

    “臭丫头,你也忒看不起人,结界自然没问题。况且,你这地方平日也没人来,不会出岔子,你放心。”

    姜禅笑道,半晌眼神一冷,回头望向顾清英,道:“只是人心难测,保不准里头会出什么事端。”

    “呵呵,那我就管不着了,毕竟就算人心难测,另一人也是她自己带来的。”

    祝余的声音越来越远,顾清英张口欲呼,要问那两个人什么意思,也问不到了。

    她胸口一阵阵发闷,是刚才冲撞结界反噬受了伤,想到祝余要关她三日三夜,萧念是不会来寻的,心中越发冰冷。

    “祝余这个小贱人,又来骗人!”

    周子游气冲冲地从内室出来,他衣裳脱了大半,衣衫不整满脸怒容,张口就骂,月光下瞧见顾清英一张艳绝凡物的脸,不由地一呆。

    刚才他已经听到外头顾清英和祝余的一问一答,瞧见怀中美人化为一团红雾消失不见,心中烦躁不已。

    此时瞧见受了伤的顾清英,她朱唇因为疼痛有些发白,皎洁的月光透过大开的门照在她冷艳绝伦的一张脸上,眼波含水柔情动人,肤如凝脂,微风掠过,飘向他时裹挟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不禁神往,想到祝余容貌和顾清英容貌的分别,越来越觉得祝余只是个黄毛丫头,面前这个女子才是美如西施的神仙般人物。

    “别着急,咱们可以再等机会,另找高人,就不信惩治不了一个小丫头!”

    顾清英气倒,想到她一介皇后,身边居然无可驱使之人,不由得心寒。

    就算萧念让她做了皇后,那也不过是一时宠爱,因为她顾家人的身份,萧念总有忌惮,不愿让顾清英掌握一丝一毫的权势。

    周子游听她吐气如兰,声音越小却是动听,又呆了半晌。

    顾清英并未告知她的真正身份,他只道是祝余招惹了人家,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两人相互合作没什么坏处,而且顾清英要的筹码他能给的起。

    现如今,他和顾清英同时被困在这里,又得度过三天三夜,他的心思就活泛起来。

    饿是饿不死的,只是生活有些无聊,他向来吆五喝六惯了,过不了禁足的日子,可有个美人在侧可就不一样了。

    “再等机会?等什么机会,这三天三夜被困着,就算饿不死,烦也烦死了。”周子游说着,一步步走近顾清英。

    顾清英恍然未觉,心中仍在气苦,听着周子游抱怨,半晌道:“总之先歇着,下回再说。”

    “姑娘,你说咱们这次合作,我给你的丹药已经给了,可是你许给我的要我作弄祝余却没成,我是不是亏了啊?”周子游笑道,此刻已经站在顾清英面前。

    顾清英听着周子游语气不对,脸色微变,抬头瞧着周子游。

    只见对方一双眼睛不停在她身上打量,她心中一怕,后退一步,笑道:“日后,我必定帮你报祝余辱你之仇,现今,咱们还得等着。”

    周子游一伸手将顾清英捞在怀中,在对方后颈重重一吻,笑道:“我这个人最不爱吃亏,你说他日,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猴年马月?不如就今天。”

    顾清英反纣相撞撞在周子游腰间,不料她受了伤劲力不足动作也慢,周子游伸手拦下,将顾清英手腕一拧,她脸色惨白,下意识地松了劲。

    “我是东安国皇后顾清英,你敢辱我?!”

    顾清英又羞又怒,从小到大都是顾清绝和大哥护着她,她从未受过这等欺辱。后来嫁给东安国主萧念,除了萧念之外,又何曾有人敢给她气受?

    此时落在周子游这个小混混手里,顾清英只觉得羞愤难当。

    周子游听了一怔,半晌哈哈哈大笑,笑地几乎流出眼泪来,他用力抱着顾清英,咬牙道:“你要是东安国皇后,我还是东安国主呢!皇后娘娘,这几日陪着朕消遣消遣如何?!”

    顾清英脸色一冷,瞧见周子游无赖模样,心中突然就害怕起来,半晌道:“我前些日子是隐瞒身份骗你,东安国主确实来了九阳宫,不信你出去问问?”

    “哈哈哈哈哈,他来不来,关老子什么事?再说了,你要是东安国的皇后,能够屈尊降贵地来找个小丫头麻烦,说谎也得像点样子啊姑娘。”

    周子游听顾清英说话一套一套的心中直乐,本来觉得没找上祝余麻烦,心中发堵,现如今美女在怀,说了一通玩笑话,他郁闷顿消。

    顾清英还在说着,又说顾家如何如何,东安国主如何如何,周子游哪里想听她废话,将顾清英打横抱起便走进内室当中。

    若是换了旁日,顾清英早就挣脱把周子游打了个筋断骨折,可她刚才被两道灵压击在身上受了重伤,灵力使不出来,只能任人宰割。

    “周子游,你放手,放手!我告诉你,你这三天欺凌了我,待我出去恢复身份,你一定会后悔!”

    “那也等着你能出去再说。”

    周子游笑道,随即将顾清英搂在怀中,凑过去封住顾清英还欲狡辩的唇,顾清英脑袋轰的一声,正欲反抗,周子游搂着她的双手犹如铁钳一般,她只觉得骨骼欲断疼痛难耐,终究还是任由周子游对她胡天胡地。

    夜晚凉风呼啸,漫长无比,屋中劈里啪啦,咣当咚呛作响,夹杂着周子游大笑的声音良久不绝。

    祝余和姜禅走在街上,今夜的月色极好,姜禅仰头望着,比往常安静了许多,祝余歪歪头去看,这一望,良久良久,视线未曾移动半分。

    姜禅有着很俊朗的面庞,平日里带了些玩世不恭,然而在此时,祝余眼中的姜禅,赤衣锦袍,瞳眸清澈,却是少年。

    “臭丫头,你说万一周子游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怎么办啊?”

    姜禅突然回头,祝余呼吸一窒,视线慌忙躲开,顿了半晌,她道:“世界上的好事坏事,往往都是突如其来,周子游如何做,那是顾清英自己做的孽,可和咱们没关系。”

    “我大哥说,人活在世上要行好事,只要做事无愧于心,旁的就不用多想累着自己。”

    姜禅看着祝余漆黑的眼睛,她说起亲人时眸子突然有些小小光亮,而那些光亮转瞬消失,像重新落入黑暗不知所措的小小孩童,他心中一痛,摸了摸祝余的头顶,笑道:“恩,清绝说的对。”

    祝余一怔,仰头看向姜禅,心脏因着他这句话,重重跳动几下,她嗓子有些沙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姜禅,道:“谢了。”

    凉风吹在二人身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瞧着这对璧人纷纷低声赞赏,而那两人却恍然未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远处,宗飞光手中摆弄的折扇突地停下,撞疼了指骨,他愣怔地望着祝余漆黑瞳眸里的亮色,胸腔一紧,这是他第一次在倔强的祝余身上看到那么柔和的表情。

    那表情让人忍不住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