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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安寒

    何花与白珏正在商讨如何给眼前受伤的小白蛇包扎,他们寻了一处山洞,点燃柴火,这蛇已经通了灵性,滋滋溜溜乖乖躺着一动不动。白珏把药膏给何花,示意她给按刚刚得出的结论给小蛇上药,休息一晚便好,不用包扎。

    “我觉着能与这小蛇相遇着实也算是是一种缘分,我在冥间时也想过要养一只宠物,可是市集里卖的那些宠物着实太过凶残,不合适我这温和的气质,你看它这样温顺,我便将它养着怎么样?”

    刚包扎完小白蛇兴奋的吐着蛇信子,绕着何花的手腕,像是带了一只白玉手镯。

    白珏添了把柴火,点头示意赞同,这丫头连养的宠物都与之前一样:

    “我看它白鳞透泽,又如此乖顺,不如就叫它小懒吧。”

    诚然何花不觉得小懒这个名字与他这描述有多大的关系,但是小懒这个名字确实和它很般配。

    “白珏上神起的一手好名字,以后就它就有名字了,何小懒,你喜不喜欢。”

    小懒在绕着她的手腕伸起头来用力点了几下,又绕了回去,它也不好摇头晃脑表示这个名字配不起自己蛇界小霸王得身份,这次笔试被那只小臭鹰算计,它也不会不小心触到猎人得陷阱,结果小臭鹰一直都没有来救自己,它又气又担心小臭鹰发生什么事,指不定它犯了什么愚蠢得错误被它家主人惩罚了。

    白珏盯着柴火,回想了起来:

    “我起名一向随意却又合乎其意,早先我也给人取过名字,一个凡人,那年我遇见她时,她还是个三四岁的孩子,一个人被丢弃在雪地,那时冰灾刚刚过去,终于升起了太阳,我牵起她时她笑了,我给她起名安寒。”

    白珏正欲与她将这一道往事,望向何花时,她已经睡熟了。

    二人一蛇在洞中度过了一夜,次日何花醒来时发现眼前闯入一张熟悉的脸,她一拳锤去:

    “你大爷的,吓我一跳,你不是昨日发现你家阿欢,又去寻她了吗?”

    知章还没来得及把这货摇醒,自己先中了一拳,他揉了揉脸:

    “我先与你们一同进京都,得亏白珏有这个雅兴与你一起,不然将你丢下我心里还是有一丝不安心的,我探得阿欢也是要进京,与我们不同,她走的是东门。我们在路上一定会遇到,到时候你借机发挥,让我护送她一程。”

    何花拍了拍他得肩:

    “以你我的情谊,我自然是帮着你的,你切记莫要将这份深情打破了她这一世的命格,白费她这一世。”

    她抬起手腕才发现那小白镯不见了,白珏也没影:

    “对了,白珏呢?还有一只白色的小蛇小懒,你看见了吗?”

    刚说着白珏就走了进来,左手手腕一只小懒,右手提着一只赤红的幼鹰,后面还飘飘忽忽跟着一鬼魂。

    白珏向何花伸去左手,她伸手贴着,小懒游回她的手腕,小脑袋小眼睛望着那只赤鹰。

    “小懒今早爬到你的颈脖处也没将你舔醒,我看它似乎很着急,就告诉它让它指路,带我去看看,才发现洞门口这只小鹰在外面直勾勾的看着小懒,它两很熟络,四目相对,交流了一阵后,小懒示意我跟上。

    小鹰提着它飞,我跟到一处悬崖下方,发现我后面这人虽不见尸首,他的魂魄却在那地飘荡,似乎没有鬼差发现他,我想着支持一下你们的差事,便将他一道带了过来。”

    他将小鹰放下,小鹰飞到何花脚边,抬头望着小懒,两只又开始了交流。

    那魂魄面无表情,眼神呆滞,估计是魂力微弱。花拿出家伙,用手指在符上划拉了几下:

    “急急如律令,速按我心意。”

    那魂魄依旧呆滞的站着,丝毫没有波动。

    “速按我心意。”

    何花又试了试,符术依旧没有作用:

    “我对自己的符术还是有很大信心的,他这样的情况应当是魂魄离身,身子还没有死透,但也差不多时日了,就将他带着跟在身后,说不定我们进了城没有多久,他就自己死透了。”

    ......

    大温的京都也就是齐国灭国前的国都,这里地势四通八达,成为来往商户的聚集地,不论如何变迁,依旧车水马龙。何花与白珏到达时,已经入了夜。

    昨日在路上果真遇见了知章的老相好阿欢,何花被知章一把推上前去。

    “姑娘,你也是赶路去京都吗?”

    阿欢闻声回过头来,顾盼生辉,何花其实也是第一次见着这位六界闻名的阿欢,传闻里她高艳傲慢,不可一世。

    她做事从无顾忌,例如有一次她为了一只小花妖去向炼药的太德神君求药,求的还是太德九百年才炼就一粒的上合丹,他一下不舍,便称谎称没有她所要的丹药,她便自个去偷,一粒也没剩给太德,太德不敢与她明斗,暗地里在仙友处臭骂了几个月才气消。

    她来头太大,虽说过分了些,可每每行的都是善事,大家也就随她任性,没想到一个不留神她闯下了大祸,天条摆在那儿,亲友也没有兜住,便同意罚她受十二世之苦,也好收敛些性子。

    此刻她瘦弱的身子静静站在那里,眼里的神气却丝毫没有暗淡,多了一丝柔和。这一世也必定是悲惨的一世,何花与她搭话得知她是前来投靠远方的姑婆家,一家六口只有她在水灾中侥幸活了下来,她嘴唇发白,笑起来有些乏力,没发现有人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眷恋与怜爱。

    “阿欢姑娘,到东门还有一日多的路程,你自己一个走我们着实不大放心,我们一家都是信佛之人,你我既然遇着了就是我们的缘分,你不介意的话让我弟弟送你一程,也好免了我们担惊受怕。”

    知章走上前去,何花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何谓款款深情,知章的眼睛被钉在了阿欢身上,看的阿欢皱起了眉,她赶紧掐了他一把:

    “我这弟弟自由爱读诗书,这不一不小心把眼睛给熬坏了,她这样盯着你呢,其实是在辨认你的长相。”

    阿欢眼里多了份警惕:“只是我与几位非亲非故,不好承受几位的恩情。”

    “你有所怀疑也是很合情理的,只是你这样一个人我着实放不下心,我有一个妹妹,她闹脾气自己一人便离家出走,我们见她平日里这套把戏玩惯了,便疏忽了,没能时时在意,结果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你这样我们着实放不下心。”

    知章拿出他平日里都不舍得让何花碰的那把知欢剑,喜悦兴奋的递由阿欢。

    “你放心,我若对你有丝毫恶意你便拿这剑捅我,这把剑很是锋利。”

    还记得与他相识没几年,他拿它砍了东黎山那只魔兽,说是他到人间作恶吓到他家阿欢了。

    如此,阿欢再没有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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