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豪揣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家，一层的红砖平房，门前种满了花花草草，林豪知道，那是姐姐种的，每年花开的时候，姐姐就会回家，给他带好多的书，好多好玩儿的东西。

    姐姐在外读书，学校就在a市，学校是私营的，特别烂。是一个三流的大专，原本在姐姐读完高中的时候爸妈就说着把姐姐嫁出去，但是姐姐却想学个一技之长，最后爸妈坳不过姐姐，还是让姐姐去了。

    林豪刚走到院子里就扯着嗓子，嚎了一声，

    “妈，我回来了。”东张西望的瞅了一会不见有人答应，便去推门，却发现门也是紧闭的。林豪心想，爸妈知道自己今天回来，怎么还不在家，难道还在地里干活？于是甩了甩头，跑向邻居家去询问。

    刚想迈出脚步，家里的座机电话，恰恰响起。家里的窗户不知道怎么竟然没有关上，林豪看了看四处没人，顺着窗户就翻了进去。

    “是豪子吗？”林豪听着妈妈的声音怎么有些发抖。

    “妈妈，我回家了，你们人呢。”

    “我们···我们在···在县里的医院···”

    “医院？妈妈你怎么了？”

    “是你姐姐···你姐姐她···你还是来一趟吧。”

    “啪！”林豪挂上电话，飞快的翻出窗户，向马路上跑去。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林豪焦急的双手紧握。

    学校里的事情已经让他难以接受了，但是现在，他默默的祈祷家里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事了，以前想就算学校有在大的事。

    他都不怕，至少还有个并不富有，但却温暖的家，但是现在，林豪很怕，很怕···

    浓浓的医药味，扑面而来，一路小跑的林豪，问过前台后，直奔病房。

    “砰！”推开房门看到躺在床的姐姐，看见白色苍白爸妈，林豪关上房门，走近床边。

    “妈妈，姐姐怎么了？”林豪看着躺在床上的姐姐，见到自己到来，竟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有些不舒服的问道。

    “豪子，和妈妈出来一下！”林豪跟着妈妈走出房门，就在转身的一刹那，林豪看到姐姐眼角出一股泪水，慢慢流出。

    “豪子，你姐姐她，在学校的时候交了个男朋友，晚上翻墙去见那男孩，结果···结果···结果被一群流氓给···”

    其实说到这里，林豪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妈妈也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看到自己的儿子，此刻，紧握的双拳，发白的骨节，通红的双眼，大颗眼泪，滚滚而落。

    林豪看到妈妈跟着自己一起哭了，伸出双手把妈妈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妈妈的背心，直到妈妈平静了一些，这才松开手。努力的挤出了一丝微笑，

    “妈妈，那个男孩呢？”其实就连林豪也感觉到，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体已经抖得不能自己。

    “跑了···”

    天空很蓝很蓝，纯净的容不下一朵白云，林豪站在医院外的操场上，抬起头，看着天空。就那么纯净，就那么洁白，就那么任由眼泪滑过脸颊。

    但是他知道，这不是懦弱的眼泪，也不是心痛的眼泪，鲜红的心脏被划伤一个伤口，却又悄悄掩盖了起来。

    心底一个声音高叫着，我林豪当不了警察，但我可以混，我不要当木河中学的老大，我也不要当木河街的老大，我要当整个县，整个市的老大，我要当混混，我要让那些流氓混混都给我死！！！

    林豪推开了房门，看着床上躺着的姐姐，慢慢蹲下身，拉住姐姐的手，姐姐空洞的目光，林豪心里一阵揪心的疼痛。

    “姐姐，你放心，不论那些畜生在哪里，就算寻遍天涯海角，我必然亲手废了那群杂种！”

    “胡闹，你给我好好学习！将来上好的大学，才是你的目标！”这时林豪爸爸凶了一句林豪。

    “不，我不要好的大学！那是你们的想法，我是我，我长大了，我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林豪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着正在发火的爸爸吼道。

    “你···你···”林豪爸爸颤抖着手指向林豪，半晌没说出话来，又转过头对着林豪妈妈说道，

    “看看，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豪子，爸妈都是为你好，听话。”

    “又是这句话！为我好，为我好，每次都说这句话！我现在到底好在哪里了！”看着被自己气到发抖的爸妈，林豪心里也有一丝难过。沉寂了两秒，林豪摔门而出。

    “豪子，等等···”

    “这是爸爸给你买的电话，卡也在里面，拿着用。”林豪透过窗户看着爸爸沧桑的背影，鼻头酸酸的。

    妈妈拿出一踏钱，塞在林豪手里，

    “豪子，这段时间家里用钱紧张，省着点用，周末就住在学校吧，想回来了就回来看看姐姐。”

    林豪第一次听见妈妈对自己说省着点用钱这句话，左手拿着电话，右手拿着一踏十块，五块，的钱。

    此刻的林豪特别，恨自己！！！

    “妈妈，我不要钱，我这里还有，够我用上一阵子了，不够了我回来拿。”林豪把钱放在妈妈手上，对着妈妈笑了笑。

    “豪子，妈妈知道你懂事，但是···”

    “妈妈，你就拿着吧，给姐姐买点好吃的，就当是我的心意吧，家里的经济情况我也知道。”林豪知道，他若把这钱拿了，爸妈在医院看定每天就得吃咸菜馒头了。

    而他，要靠自己挣钱，原本锋芒毕露的林豪，好像瞬间长大了不少，稀稀拉拉的胡茬，渐渐扎破肉皮，冒出头来，头上似乎也多出了几根白发。

    目送着妈妈转身离去的背影，林豪，心里那翻来覆去，七上八下的想法，终于不再犹豫，要活着，就得活出个滋味来！要混，我他妈就混出个样子来！没钱，我自己挣，没本事，我自己学。我就不信别人能做的事，我林豪做不到！

    其实，我们说着我要长大的时候，往往事与愿违。

    但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间段，哭过，笑过，之后，悄然的降临自己头上，长大，这个词，就不再是想法，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成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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