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黑色的保姆车刚行驶到纽约市中心的繁华地段，天色忽然变得黑暗了，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隔着车窗的防弹玻璃，弗兰克忽然说：“感觉要下雨了。”
司机点开天气预报的页面，将平板屏幕递给他看：“放心吧，下不了。”
这话刚说出口，就有雨点开始打在玻璃窗上直响。
车内气氛尴尬。
弗兰克微微笑了出声：“下雨也很好，让人有一种慵懒感，我好久没有这样放松了。”
说完，车子还是穿梭在雨幕中，而弗兰克的手机却适宜响起了。
弗兰克并没有开口，他在静静听着对方说话。
“那个小孩找到了，说是一个男人给了他钱让他把警察引到那里去的，那个男人当时戴着口罩，他看不清他的长相，只看到他的头发稀少是金色的......”
只有在他有疑惑的时候才会轻轻问吐出几个字，但一般都不会太长。
监控呢？
“是个死角。”
弗兰克眉目深压，嘴角勾笑：“算了，不纠结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去了，听人说从美国过去了一个小姑娘，小小年纪是个黑客轻轻松松就黑入了一间律所，并窃取了赵律师私人电脑上的一份重要资料。”
“我查过她，她之前在纽约警署实习，背景清白，不过却是个华裔。”
“可是她看到了她不该看到的东西。”弗兰克笑起来，语气非常温柔，说着他认为微不足道的一件事情，“我很遗憾那个警察和那个小姑娘，他们将没办法继续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去了。”
对方听到后立刻恭恭敬敬说：“我会去办的。”
“实验室那边怎么样了？”
“那个叫麦平的男人带回了有问题的药物，林耀必死。”
弗兰克的薄唇抿唇一个阴冷的弧度：“即使他不死，也活不长了，我老了，没法继续和一个年轻人耗下去了。”
“他最多只能活四个月，在这四个月之内我会把一切事情都办妥的。”
“这样再好不过了，我的老朋友。”
弗兰克已经确定是林耀把ma搅得无法安宁，即使用他的生命威胁他，他依然会嚣张到来挑战他。
用过早晨之后司机又把弗兰克送回公司大楼，此刻才刚刚八点半。通常弗兰克都会在办公室内的高尔夫球场放松一会儿，可是今天他却坐在沙发上望着外面的雨幕。
没人敢进来打扰他，因为他在打电话。
“雪琳，张峰把我的话带到了吗？”
韩雪琳微眯了下眸子，“我明天会和林耀一起离开这里，打算去度假，一个月。”
“很好。”弗兰克笑起来，“我的女儿还是很听父亲的话。”
“不要再继续恶心我了，弗兰克！”韩雪琳放在腿上的手握成拳，声音异常激动，“你不仅仅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我的母亲—韩眉！”
弗兰克下颌线条紧绷，脸上突然没了任何表情，瞳孔慢慢放大，他瞪圆眼睛：“我不想听到自己亲爱的家人用如此恶毒的话来攻击他的父亲。”
韩雪琳听到那边传来挂断的忙音，可笑至极……
弗兰克和往常一样坐在会议室的最上方听着下面的人汇报一天的工作，他时不时出声问一些情况，点评几句，不到半个小时就开完。
林耀走的这一个月一定会有事发生，可是该轮到谁呢？
弗兰克握着钢笔在每张纸上写了一个人的名字，反盖在桌上。他想了一会儿，就让天来决定该死的是谁吧！
他笑着指了指：“来，抽一张。”
秘书随意从中间的位置取了一张纸出来。
“告诉我上面写了什么？”
“mrlinli。”
弗兰克看了一眼，大笑一声：“这可真是个幸运儿。”
林礼沿着公园走了一圈，最后在篮球场那里看到林耀坐在外面的长凳上。
“怎么到家了都不进去？”
林耀听到这个声音，头也没回，视线落在遥远的天边：“心里有点烦，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回去，如果把坏情绪带给你们，我会觉得自己更加无能。”
林礼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烦归烦，可是还是要回家，家里有爸爸妈妈，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
林耀有些失神。
林礼握着他肩膀的手加重了力气，笑着说：“发什么呆呢？是不是受不了这么肉麻的话？”
“没有。”林耀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可是声音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其实我今天是来告个别的，我这次要离开一个月左右，您和妈妈要多注意身体。”
“放心去吧，爸爸知道我的儿子最有主意了，他想办成的事就一定能办成。”
“你再这样的话，我真的要起鸡皮疙瘩了。”
林礼回到家中的时候，楚晴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身上的衣服也没换。
“人呢？”
“走了。”
“走了？”
“你刚刚不是还说不想见他吗？”
楚晴冷哼一声：“我就是不想见他，这辈子都不想看到这个窝囊废儿子。”
林礼坐到她身边笑着握住她的手说：“儿子说让你注意身体，等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我才不稀罕。”楚晴身子一扭，“他爱去哪里去哪里，我就想见我儿媳妇和未来的孙子一面。”
林耀回到家中时发现门口站着一道人影，院子里的王子扒着栏杆向她摇尾巴。
是魏子艺。
他居然把她要来送东西的事情给忘了。
看到她脚边放着的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他颇为抱歉地开口：“最近的事情比较多，我给忙忘了。”
“没关系，我反正也挺闲的，刚好过来陪着王子玩了一会儿。”
头顶上的路灯是暖白色的光，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她脸色不太好。
“你不舒服吗？”
“没有，我刚下了夜班，所以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对了，我今天见到赵格了，在m实验室。”
听到这个名字，魏子艺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喜，淡淡“哦”了一声。
林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问她：“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
魏子艺摇摇头：“不了，我晚上还有点事情，马上要走了。”
林耀边给王子套项圈边问她：“我让你准备东西这件事情你谁都没告诉吧？”
魏子艺听到他这话突然走了神，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直到林耀再次来到她面前才猛然回过神来：“放心吧，就连我爸妈都不知道。”
“记住，这是个秘密，谁问了都不能说。”
魏子艺点头。
林耀把王子牵给他，又抽了张银行卡递给他：“你拿去用吧，王子花费也挺大的。”
魏子艺摆了摆手，“他的花费是大，可是它给我们家带来的快乐则是无价。买东西我可以拿你的钱，照顾王子就不用了。”
“你和小烨是朋友，如果有时间了也多约约她，她那个孩子性格比较孤僻，不喜欢跟别人来往，难得遇上一个能谈得来的。”
“嗯，我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不像我那么笨。”
林耀目送着她的身影，看到她走远了才回房间。总觉得，这个活泼外向的小姑娘今天怏怏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魏子艺领着王子还没出别墅区，她就接到了王烨的电话。
“赵格一直在跟着你。”
“我知道了，我会找她问清楚的。”
“你这样做会打草惊蛇的。”
魏子艺忽然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可是我该怎么做……”
王烨从他身后出来，走过去，轻轻拍着她的背：“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要做，我送你回去吧。”
她带着魏子艺绕到了地下停车场，从另外一个出口扬长而去。
赵格坐在车里，整个人隐藏在黑暗之中。过了三十分钟，他收到了魏子艺的短信。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我们取消今晚的约会吧】
王烨告诉魏子艺，他那天在赵格的私人电脑上发现了一份账单，是他曾接受过ma企业资助的奖学金金额。顺便把弗兰克的所作所为也告诉了她，让她提防一下赵格。
她不明白王烨为什么要她这样做，还理直气壮认为赵格跟弗兰克不是一伙。
王烨说，如果你告诉赵格你有事去找林耀，那么他一定会跟踪你。
……
窗台，山雀儿啾啾地叫着。
赵格半靠着沙发，反反复复看着桌上那摞没有解决的案子，心情是难以形容的感受，被各种情绪塞得满满当当。他侧了侧头，看向窗台的山雀，因为有一次她给它喂过米粒，它便是不是飞到这个窗台，慢慢就成了他养的雀。
雀，是一只会记好的雀。
人，也是一个会记好的人。
他把那份账单上的金额乘以10打到了海外一个账户，至此，他欠弗兰克的人情终于还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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