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
周维从于亨手里接过行李箱：“就送到这里吧。”
于亨看着他，歪了一下嘴角。
周维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陪你待到登机吧。”
“不用了，我这么大一个人了登个机都不会吗？”
“我还是送送吧，万一你进错登机口怎么办？我一点也不放心。”
于亨索性直接坐在了周维旁边，陪着他一起看着大屏幕上翻转的航班号。
广播响起来：“前往纽约的乘客现在可以登机了，请到……”
周维脸憋红，站起来又坐下，嘴里还不停嘀咕着：“我真的不用你送。”
“我看你脸色不对，要上洗手间吗？你去吧，我在这里帮你看行李。”
“我……我……”
于亨扬了扬下巴，敛起嘴角的笑容：“去吧。”
周维重重叹口气，眼下这情况只好摊牌：“我不去洗手间，我其实要去……纽……约。”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小了下去，几乎听不到他最后两个字在说什么。
“扭捏？啥？你还不好意思，大男人去个洗手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周维憋了一口气，吐出来的时候带着点愤怒的吐沫星子喷了于亨一脸：“老子说的是要去纽约。”
本以为于亨会惊掉下巴，可是对方却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这反倒让周维摸着脑袋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了。
“那刚好，我们顺路。”于亨从兜里掏出机票和护照从他眼前划过，“是不是立刻觉得旅途有趣多了？”
周维瞪大眼睛跳了起来：“我的老天鹅呀，你没在开玩笑吧？”
于亨指着机票上的名字：“这下应该看清了吧？”
“你去纽约干啥?”
你去干啥我去干啥。
周维向他伸出手：“那好吧，就让咱们两个兄弟携手斗恶人。”
于亨握住：“祝我们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进入机舱，两人拿出手机关机，周维按了几下键盘见于亨正打量着他。
“我们就这么走了，好歹跟我师傅说一声，不然回来了扒了咱俩的皮。”
于亨垂下嘴角点点头，侧过脸，窗户口的光线很好遮挡住了他脸上迷茫的表情。
这一趟过去能不能回来还不好说。
他问：“你呢？不是说好要去找家人的吗？”
“我本来是要找家人团圆的，可经过了一晚上的思考，我不应该这么贪生怕死，哪怕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大不了和弗兰克同归于尽。”
于亨白了他一眼，皱了下眉头：“要同归于尽也轮不到你，这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还是保护好你自己吧。”
弗兰克害死了他的家人，虽然他们也做了很多错事，但恶人也有根源，他去就是要拔掉那棵作恶多端的大树。
周维听到于亨的话撇撇嘴，等短信发出去之后关掉手机。
……
王烨实在是想不通于亨会去哪里，他打电话是已经是关机。刚要给周维打，他的短信却进来了。
看过之后她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愤怒的问号？？?
她大声骂：“这两个蠢货，一下飞机就要被抓住。”
王烨立刻跳上车，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一个人正在田野地里弯着腰撅着屁股辛苦搜寻着子弹的下落。
她毫不犹豫发动车子，就像在开自己的车一样，虽然点火的时候他有些卡壳，不过好在她聪明也没难倒她。
“我找到了。”郑钧捏着那枚子弹兴奋地跳起来，一扭身发现王烨已经发动了他的汽车。
“你要去哪儿啊？”
“哎，等等我！”
……
郑钧眼睁睁看着车屁股后面扬起一阵灰尘。
他忙打电话给王烨，响了好几声才接通：“你要干嘛去，怎么不等我？”
“我突然有急事要去一趟机场，你自己拦车回去吧。”
“王烨，我真想问候你先人还好不好?”
“我替我的先人们谢谢你了。”
郑钧有些颓废地坐在田埂上，看着自己已经没电关机的手机忍不住又问候了一遍王烨的祖宗八辈。他长叹一声，拍拍屁股上的灰，准备往路边走走，看看能不能好运气的碰着辆驴车或者三轮车。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他才走了没多远，就又听到汽车的声音。真是没想到，王烨居然又回来了。
还没等王烨把车子停稳，郑钧就扒着车窗跳了进去，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怎么不跑了？小王八？”
王烨的眼睛眯了眯，视线焦点落在远处已经快要沉没的夕阳：“算了，不去了，追也追不上，不让他吃点苦就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
“听你这语气，好像是不听话的儿子惹你生气了。”
王烨看着郑钧，一字一句：“于亨和周维两人去纽约了，说是要去找弗兰克算账。”
郑钧一下坐起来，头撞到车顶痛的他吸了口气，可骂人的声音并没有小下去：“这两混账玩意，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骂这么大声有什么用，还不如抬头看看天空，没准还能看到他们的飞机经过。”
“这帮小兔崽子长翅膀了，硬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够不够成为别人的一盘下酒菜？”
王烨斜斜看了他一眼，下了车敲了敲车门。
郑钧扫了她一眼，提高警惕：“干嘛？我才坐上车又赶我下车？”
“你去开车，我累了，需要歇会儿。”
“……”
郑钧很想说老子一天一夜都没合眼了，可他看到王烨突然很无助，有气无力地瘫在座椅上，就像是突然被人抽干了浑身的力气。
嘴上强硬，估计心里都难受死了。
“好吧，我来开。”
路上两人都不说话。
郑钧的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车速也越来越慢。他看了王烨一眼，发现她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事情还是在睡觉。
不知何时王烨突然睁开眼说：“他们想死我可还不想死，你这是开车还是在送我上路？”
郑钧困的抹了抹眼角的泪：“看，你才说了个死字我就伤心的哭了。”
“我来开吧。”
“你不需要再休息一下吗？还是你想到救他们的办法了？”
王烨幽幽道：“他们要去送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去送死？”
“不是眼睁睁的，这是眼不见心不烦。”
“我就不信你的心会这么狠。”
“我无情无义，谢谢。”
两人调换了座位，王烨系上安全带就是一脚油门。
郑钧一路尖叫：“超速了超速了，我的大小姐啊！”
“王氏开车法，给您不一样的乘坐体验。”
“疯丫头，自己的男人跑了，在这里消遣我。”
王烨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还不是我男人，但我知道你追女人追的很辛苦，哈哈哈……”
“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听不懂也没关系，把我送到雪琳姐那里，我好久没去见她了。”
“她应该去医院看他哥哥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她是我的犯人。”
“偷你心的犯人？”
“你的话怎么那么多？”郑钧抱着胳膊把头扭过去睡觉了。
过了一会儿，有声音传来。
“有时候也挺羡慕你们这样的小年轻，心里互相住着对方。”
“别太灰心，雪琳姐心里也有你的，不然你这么烦她不弄死你才怪。”
郑钧一听乐了，也是这么个理。
王烨看了郑钧一眼，有一道光从他眼里划过，就像流星似的，美好也只是那么短暂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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