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天看了看前方，林耀只好顺着他的目光走。
走远了一段距离后，江海天才开口：“以宁他今晚去了警察局，这事你应该知道。”
“是的，我们两个在联手解决一件事情，没他的帮助我很难办到。他今天去警察局是和中村石矿厂的那案子有关，他去送一些账本流水，现在应该已经回到家中休息了。”
江海天一愣：“我没想到你回答的这么快。”
“有些事情瞒也瞒不住，我知道您很厉害。”林耀的嘴角有一抹很淡的笑容，“其实我俩是想瞒着您来着。”
“我知道你们两个一定有大事情要做，前两天的江以宁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哪里也不去安安静静在家练习走路，他的那条腿能恢复能走就是奇迹，想要回复到从前那样需要个几年的休养，南雪那丫头担心坏了偷偷说给我夫人听，我知道后让她放宽心，告诉她男人有男人的做事方法。”江海天鼻间发出一声轻叹，“可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担心的很，我又不能表现出来。男人啊，其实也很累的。”
“有些责任注定要男人来承担，男人就像是一棵大树，家庭就像是树下面生长的小花小草，遮风挡雨是他，披星戴月也是他。”
江海天脸上的表情稍微舒展了一下，他看了林耀一眼，告诉他说：“悠悠她昨天跟我说想回去陪你，我拒绝了她，告诉她的理由有一个，那就是你们年轻人肝火太盛，在一起不能安心养胎。”
“……”林耀听闻这话揉了揉太阳穴，“这种理由也只有骗骗她了。”
“你认为呢？或许你能猜到我为什么不想让你们见面。”
林耀沉默了几秒：“还是您告诉我吧。”
“从法律的层面来讲你们仍旧是合法夫妻，签了字的那份离婚协议还在我的书房里放着，可是从情感层面上来讲，现在的你对于我来说你让人看不清真实的自己。从前你的骄傲那是真的骄傲，现在你的笑容那真的不是真心。我很怕，我怕我的女儿因为你的原因心痛流泪，也怕你又做了些对不起她的事情。”
林耀英俊的脸庞上没什么表情，平平淡淡开口：“以前的我总是觉得你们做长辈的总是拿着多比我们生活几十年的经验来教训我们是多么的自以为是，可是慢慢接触之后才发现你们比我们多看了几十年的人确实要比我更通透一点，这点您说的没错，我心里埋藏着很多事，不管怎么伪装还是没能逃过您的眼睛。”
“是什么事？危险的？”
“我现在的确在做一件危险的事情，不过您放心，这是我今天最后一次见她了，今天之后我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过来看她，离开之前我希望我给她留下的都是一些美好的回忆。”
江海天重重叹息。
“时间不早了，您也该回去休息了。临走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想要拜托您，悠悠她现在关于我的记忆只有这么零星一点，万一我没有回来，您拿着那份离婚协议去公证。”
江海天驻足，视线注视着他，抿了半天的唇终于开口说话了：“希望你可以回来。”
他回去了，林耀依旧没有走。
林耀静静立在江悠悠的窗下，漆黑的眼眸愣愣望着她的窗口，一时间，满脑海都是满足。
过了凌晨，雪花依旧没有要停下的迹象，更加浓密的飘落，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起床后将会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天地。
半明半暗之中，林耀的深眸里绽放出一个笑容，嘴角上扬着，他开口：“悠悠，我一定会努力解决好一切，回来见你和孩子，不能陪你生产，
真的对不起。”
……
雪已经很深了，江悠悠看到窗下有被雪覆盖过的一双脚印，紧随着的那一列快要被掩埋，循着踪迹继续往下看就能看到汽车留下的轮胎印。
他一定在这里站了很久。
林耀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警局，到了之后发现路边已经有在卖早餐的，他便打包了油条和豆浆去见郑钧。来这里的次数多了，他轻车熟路的摸到了郑钧的办公室，站在门口就看到一个盖着军绿大衣仰着头呼噜打得震天响的男人。
“喂，醒醒。”
林耀又说：“醒醒，姚元正开口说话了。”
话音落，郑钧惊坐起来，大叫道：“什么，姚元正开口说话了。”
看到是郑钧，他皱了一下鼻子，准备继续躺下睡觉。
“起来，我给你带了早晨，吃一点，我有话和你说。”
郑钧瞅了他一眼，满脸写着我不想和你说话的淡淡忧伤。
这时候，林耀不管他神色多么难看，自顾自地说：“我们今天必须尽快从姚元正嘴里说出点什么，这样才能联手外国警方协助办案，光靠我们的力量是赢不了弗兰克的。”
郑钧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说：“要不是我太困了，我真特么想跟你一巴掌，在老子正困的时候把老子叫起来跟老子说上一大堆废话。”
“自从韩雪琳走了之后你颓废的就像生活在垃圾堆里一样。”
这句话说完之后郑钧瞬间清醒，他扫了林耀一眼，毫不客气：“一身寒气，一看你这就是立在人家姑娘家门口苦等一晚，这么冷的天也不怕英年早逝。”
“借您吉言，还是先顾好自己吧，长椅上挺凉的的吧。”
“不凉不凉，没你被老婆离婚的心凉。”
两人拿着刀子互相捅对方，看谁先把谁戳几个血窟窿出来。
捅着通着两人互相捶了对方胸口一圈，哈哈笑了。
郑钧打了个哈欠挤出眼泪来：“说点正经的，昨晚审讯了一晚上，姚元正坚持要看到自己老婆和妻子安全之后才肯开口说话。”
“你先吃点早餐，吃完了好消息就会找上门来。”
郑钧喝了一口热豆浆，张嘴喷出满满白汽，他舒服地哈了一口气：“好久没有喝到这么甜的豆浆了，真爽！”
他三两下就吃了个精光，摸着嘴问：“吃完了，好消息呢？”
“再等等。”
郑钧狐疑：“你在逗老子？”
林耀摇头，却不说话了，坐在椅子上变成了一尊石像。
直到他的手机传来悠长的铃声，他的嘴角动了动：“好消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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