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死？
林耀听完之后止不住的大笑。
魏子健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麦平比较直，开口就问：“那个死变态想让你的老婆亲手送你上路，你还笑得出来，杀人诛心啊，你死了她也将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一箭双雕啊！”
魏子健看了麦平一眼：“我发现你最近的成语水平进步很大，一句话两个成语是，是不是偷偷进修了汉语言文学？”
麦平回了他一个白眼：“我是实话实说。”
“他确实说得没错，比让悠悠死更折磨人的方法就是让她亲手杀了我。”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林耀耸了耸肩：“其实死在她的手中也挺好的，最起码让她亲眼看到了我的死亡，以后她就不会被人趁虚而入钻了空子。”
“我觉得以你老婆的智商，等你死了有人告诉她去跳楼就可以穿越到过去，你猜他会不会跳？”
林耀凛冽地扫了一眼麦平。
他捂住嘴巴说：“突然口渴，我去喝点水，你俩慢慢聊。”
林耀再次转向魏子健时，发现他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愤怒全写在了脸上。
“麦平说得对，你要是死在她手上，她也完了，会彻底变成行尸走肉，会一辈子活在黑暗之中，不论多久也不会被时间治愈。”
“可我也说了，如果我就悄无声息死了，以她的那倔强的脾性，永远不会相信，这也是个好办法。”
话还没说完，林耀脸上就挨了魏子健重重一拳。鼻血立刻涌出，他伸手一抹，糊了半天脸。
麦平忙端着两杯水过来嘻嘻哈哈地说：“这两天天气干燥，容易上火，多喝点茶水降降火。”
杯子停留在半空，没人伸手去接。
林耀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渗出寒意：“等我死了，你可以陪在她身边安慰她，也许有一天她会感到会看到你的好，没准你们俩还能发生点什么。”
魏子健握紧双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麦平见状忙站到他俩中间，“看这人上火上得都说胡话了，别说了，坐下喝茶降火，我泡的胎菊，清热祛火。”
“怎么了，生什么气，我说得不对吗？不是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陪伴是最长久的告白。”
魏子健听完他的话毫无犹豫又一拳，从麦平的头顶上跃过去捶向另一边没有血的脸，林耀被打得向后退了两步，脸立刻青肿起来。
麦平嚷起来：“欺负我个子底是不是?你们俩要打出去打，别弄坏了我的仪器药品。”
魏子健脱下他的无菌服，狠狠地摔在桌子上：“他不是要死吗，这种人就让他去死好了。”
麦平看到魏子健走掉，跺了下脚对林耀摊开手，脸皱都一起：“为什么啊，好端端的你俩是为什么啊？”
林耀拍了拍麦平，问：“有冰袋吗？”
“还冰袋，没有了他的帮助，我成功的机率又小了一些，你说说你没事惹他干什么。”
“我没有惹他，我是真心想在我走后找个人替我去照顾悠悠，他很合适。”
麦平不小心爆了粗口：“合适泥马！”
骂完之后他还是去给林耀拿了冰袋和碘伏。
“冰袋我留下，碘伏就算了，它会弄花我帅气的脸。”
麦平：“……”
“涂上吧，总比那乌青的颜色好看。”
林耀挥手拒绝，然后说：“这段时间没日没夜辛苦了，我没什么好给你的，剩下的除了钱就是钱了，这些钱能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作为这段时间的感谢吧。”
麦平没理解他话中的含义，不过他刚走，他的手机里就多了一条转账消息。麦平数了数后面的零，吓得哇一声。
刚走掉的魏子健突然回来了，看向麦平：“你有没有收到转账消息？”
麦平瞪大眼睛点点头。
魏子健立刻又去追林耀，刚出大门林耀的车刚刚开走，他气得在他身后大叫：“林耀，你给我好好活着，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的老婆你自己来照顾，我不是冤大头。”
麦平听到魏子健在外面大喊大叫，啧啧道，患难见真情啊，看把一向冷静沉稳的小魏医生都逼得骂街了。
“不是说让他死吗？怎么又回来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给了那笔钱我自然要尽心尽力办事。”
“小魏，你说我们会成功吗？”
“还有时间，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麦平坐在显微镜前叹了口气，一双眼睛又去盯着实验皿里的病毒繁殖，“不管成功不成功，我们尽最大的努力就好了，剩下的交给天意。”
……
张宁静一直躲在楼道里，等情绪平静了一些才拨通了手机号：“弗兰克先生，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安乐死送到了江悠悠手中。”
那边虽然是深夜，可是他似乎没有入睡，听声音依旧爽利，听完他的话之后便发出一声赞叹：“为你鼓掌。”
“你说过做完这件事之后就可以让我回归到正常的生活，我做到了，请把关于我的资料全部还给我。”
“你来拿就是了。”
张宁静出了医院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路上她总是往后视镜那里看，有一辆熟悉的车一直跟着她。手机的铃声响个不停，她索性将那个号码拉黑。
“师傅，麻烦您开快一点好吗？”
张宁静跟司机师傅说完之后，看到他也确实加快了速度，不过始终也没有甩掉那辆车。她索性关上了车窗，用手撑着脸歪向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下了车她忙往航站楼的方向去，刚到达门口胳膊就被人一把拽住。
刘冬冬直直看进她的眼睛：“宁静，告诉我为什么？”
张宁静的嘴唇动了动，挤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又真的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杀人的人事先都能被看出是凶手吗？”
刘冬冬脸上带着哀伤，手无力地垂下去。
“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随你。”张宁静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还有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条丧家之犬。”
刘冬冬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他仰头看着天，然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丧家犬？忽然之间有点好笑。付出的真心到最后再别人眼里居然是一条狗。
张宁静乘坐的航班起飞了，殊不知等待她的将是生命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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