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骨之子

戏骨之子 > 第73章

第73章

    已经快到拍戏的尾声了。



    戚麟每个星期和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心里都在想该如何沟通。



    有时候爸妈会婉转的问谈女朋友没有,他也只含糊过去,没有解释更多。



    有的话题是必须要当面才能谈明白的,电话里讲只会让事情更加麻烦。



    他这几个月里和江绝一起拍戏,其实感触也颇深。



    江绝和白导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用教。



    白导遇到什么问题,只用给一个眼神,不轻不重的提一两句,江绝就好像被拨通了什么关窍一样,立刻进入更好的状态。



    但白凭教戚麟,完全是以另一种方式来教的。



    戚麟在和他第一次合作《鎏金钥匙》的时候,就能感觉到这种教法的神奇之处。



    他会给戚麟设定各种情景,或者让他体验各种任务,去理解这个人物的感觉。



    比如在演Loan的之前,戚麟就要去挨家挨户的送快递和送报纸,哪怕他连口罩都没有带,许多人也懒得看他一眼。



    在演纯真又善良的玄幽时,白导一度扔给他一袋猫粮,让他在附近日复一日的把猫粮给喂完为止。



    ——流浪猫天生能感受人的善意与恶意,只有真正进入状态以后,那些猫儿才会试探的靠近他,甚至闻一闻他的掌心。



    除此之外,白导会花很长时间给戚麟讲人物的内核,剖析动机和矛盾,如同一位理应站在时戏院礼堂里的高级讲师。



    由于基本功不够扎实的缘故,上一部电影里的英文台词被专业老师矫正引导,但这一部的台词还是需要后期配音。



    江绝虽然和父亲是第一次合作电影,但从小到大其实早已习惯了他的拍摄手法和对表演的要求,这几个月下来几乎是如鱼得水,没有几个过不去的槛。



    当他们两人演对手戏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戚麟和江绝演的两个角色都颇有张力,而且人物性格也非常鲜明,然而真的演对手戏的时候,竟然感觉不相上下——



    对于这件事,两个人其实都挺讶异的。



    戚麟隐约觉得自己是挺有长进的,但不至于能真的盖过江绝,所以一直把这些都归功于白导调教的好。



    直到快要杀青之际,白凭才把他又叫去了工作室。



    “听说你定了后天的飞机。”他帮戚麟抽开了椅子,转身在不远处坐下:“演完了这部,感觉怎么样?”



    戚麟坐的还是有些拘束,只中规中矩道:“跟着您学到了很多东西。”



    “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白凭玩着手里的圆珠笔,不疾不徐地引导着他:“剧组一散,你再给我打电话,我都不一定有空接了。”



    戚麟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他,憋了一会儿还是问道:“您觉得——我还要多少年,才能超过江绝?”



    还是说,永远都不可能了?



    其实这个问题听起来很狂,却又非常的少年气。



    戚麟永远记得那天和林久光一起,在放映厅里看《龙血玺》的那种感觉。



    当他看见澹台洺拖曳着长袍走向玉阶的时候,只感觉自己连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那种极度渴望与他较量,想要胜过他赢过他的斗志,是在感受到江绝强大的能力时油然而生的。



    可是现在演《仙画》的时候,反而没有太多的这种感觉。



    背景是假的,道具是假的,光效和法术效果是后期加的。



    演员们伸手掐诀念咒,像在对着空气做广播体操,就连法阵都是后期添加光效,还要配上中二而有压制感的气势——



    这几个月演下来,很多画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搞成什么样子,真要说入戏,其实还没有当初演《小王子》的时候有感觉。



    “超过?”白凭咀嚼了一下这个词,反问道:“什么叫超过?”



    戚麟怔了下,没有马上给出答案。



    “如果说奖项超过,如果有更合适的本子,可能你会比他更早的拿到最佳男主角。”



    “如果说作品数量或者质量超过,那完全看你们两个未来给自己多重的工作强度。”



    “演技呢?”戚麟下意识的问出来,又低下了头:“我感觉我和他差的还是太远了。”



    “演技这个东西……”白凭摸了摸被剃干净的下巴,思索道:“演技,都是作品展现出来的。”



    有的人可能演什么反派都惟妙惟肖,一换别的角色就抓瞎,可你不能说他是毫无演技的。



    还有的人几乎演什么都像模像样,可真提起他的代表作,也没人有印象。



    他从旁边拿了一张纸,在纸上画了两个小人。



    一个人是由线条构成了轮廓,另一个则是只有骨架的火柴人。



    “你看这里。”白凭敲了敲笔帽道:“这个只有一张皮的人,就是你。”



    学校的教育,白凭的指点,还有戚麟自己的领悟,在带着他不断塑造这个外壳,并且填充着内里。



    “而这个,拥有完整骨架的,是江绝。”



    他长久的社会经验,以及丰富的表演经历,在让他由内而外的丰满明晰。



    “扎实的基本功,丰富的实践经验,其实都是为了可以让人更快的驾驭角色。”



    能力的均衡,不能代表人的突出。



    白凭顿了一下,慢慢道:“但是,如果只讨论竞争金奖或者影帝之类的荣誉,其实你们是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的。”



    这条起跑线,只要迈出去一步,就是功成名就。



    不存在要走几步,不存在进度走到了多少。



    但迈出去的前提,是能够找到足够优秀的本子,以及足够贴合的角色。



    ——然而,想要找到几乎量身定做的角色,其实是不可能的。



    所以动用几乎全部的演技,动用足够强大的表演能力,让自己来无限度的靠近那个剧本里的角色,才是演出一个经典的前提。



    给他骨骼,给他血肉,给他足够有魅力的灵魂。



    戚麟听着他的解释,内心反而更困惑了。



    人想弄明白自己要什么,其实真的不容易。



    我热爱电影艺术,想要的是票房,是传世的经典角色,还是一尊学院派所赐予的金奖杯?



    我想赢过江绝的,到底是什么?



    “看你像被我说糊涂了。”白凭笑了起来,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道:“江绝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三金三大的任何之一。”



    “这孩子已经开始挑剧本了,只是一直没有看到合适的。”



    当年江烟止在三十二岁拿走了视后的奖杯,就径直转行去学珠宝设计了——看在如今影视圈有多乌烟瘴气的份上,这孩子还是慢点再转身吧。



    戚麟和他又聊了一会儿,才起身告别。



    他在走出工作室的那一刻,隐约觉得脑子里已经通达了些什么。



    我该去打磨自己的能力,并且去寻找更合适的本子。



    《仙画》已经要结束了,可还有很多东西,其实才刚刚开始。



    戚麟刚走不久,江绝又进了工作室。



    白凭本来在和医生打着电话确认情况,见儿子突然来了,只眼神示意他坐下来稍等,然后叮嘱医生注意妻子的心率情况。



    “什么事?”他挂掉电话,看向沉思不语的江绝。



    “我杀青当天回时都,学校那边有考试。”



    “嗯。”白凭慢慢道:“你妈有我照顾,不用多想。”



    “爸。”



    “怎么?”



    “我还是没有想明白。”江绝低着头慢慢道:“为什么我落选了金梧桐的最佳男主角。”



    他甚至觉得,《龙血玺》也可能不会有太大的水花。



    票房平平,赞誉颇高,可也不一定会给他带来最终的肯定。



    母亲最开始说,‘要等你会了,再开始教你。’



    他那时候性子有些躁,只想着如何用实际的对戏来反驳她。



    可真的在《龙血玺》演完全套以后,自己也被一众前辈给教育的哑口无言。



    “爸。我现在知道,什么是不会。”他低着头慢慢道:“可是这个‘会’,要怎么样才算会,我还是不懂。”



    白凭耐心地听他说完,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江绝本来不喜欢这个动作,但为了得到答案,还是任由他把自己的头发又揉成了鸟窝。



    白凭忍不住笑了起来,起身给他倒了杯热水,忽然开口问道:“你写过作文吗?”



    学生们从小到大,都要学写作文。



    一开始只用一篇小日记,然后是四百字,到了初中要五六百字,高中则要求八百字以上。



    这就颇像如今电影学院里的功课。



    先演小品,再演小短剧,再复刻知名话剧片段,最后开始尝试微电影和整出的舞台剧。



    题材渐渐有了限制,考核要求不断细化,连带着还有各种格式和深度的要求。



    如今的江绝,议论文写的不错,记叙文的得分也挺好,所以他是个合格的学生,合格,不代表真的懂了。



    能够超越身边无数的竞争对手,能够得到破格的满分,要的不仅仅是文藻华丽立意深刻,更要求这个写作者,拥有创新而独到的一面——



    这样的文章,这样的角色,只有他才能演成这样,也只有他能达到这个高度。



    ‘会’这个字眼,读作出众,写作卓越。



    只有他真的能找到自己的表演特色,塑造出独一无二的人物,哪怕其他人可以模仿也无法追及的时候,才能得到最终的认可。



    ——《星途》的越羽,是合格的角色,但不是独一无二的角色。



    江绝只是完成了导演和编剧的所有要求而已。



    只有等他终于攀越到山顶的时候,才可以去了解和融合更多先驱者的独到之处,将个人风格推陈出新,创造出更加无可比拟的特色来。



    基础和经验,都应该由老师和无数个作品来打磨他。



    江烟止真正可以给他的,是巅峰之上的另一双翅膀。



    “拍《仙画》的时候,我也没有和你提过这些。”白凭给自己点了根烟,慢慢道:“因为如果给你提出这些要求,让你自己深化塑造这个角色,我这剧组不知道要拖几年才能拍完。”



    江绝握紧了茶杯,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神情。



    他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你觉得你已经很努力了。事实也确实是如此。”白凭又抽了一口,心里惦记着老婆在病房里有没有人帮忙挠痒痒,只轻声叹了口气。



    “可努力只是一个前提,你还得动脑子。”



    江绝从始至终都没有反驳,只安静地听他把所有话都讲完。



    成长的感觉,可能就是这样让人难堪而又煎熬。



    明明觉得自己已经超越了很多同辈,明明已经拥有了可以小骄傲的成绩。



    可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只是刚起步而已。



    活得越成熟,就越能明白自己无知和无能之处。



    哪怕心里抵触着这些真相,可也还是想咬着牙再往上走。



    “我会做到的。”他开口道。



    白凭转头看向他,放下烟点了点头。



    “你会做到的。”他重复道:“不是因为你是我们的孩子,不是因为你一定要得到那些奖。”



    “而是因为,你是江绝。”



    是独一无二的江绝。



    -2-



    戚麟坐飞机回来的时候,家里又在包饺子。



    今天包了茴香猪肉馅和胡萝卜牛肉馅,小葱被剁了一小盆,连空气里都散着面粉混着鲜肉的味道。



    戚总在遇到好友车祸的事情之后,确实是想了很久,开始逐步的放权减政,把更多的事情交给下属打理,花更多时间陪着吴秋一。



    吴女士本来是个颇为要强的性格,什么事都不肯偷懒放手,事事都也想做的比所有人更好。



    可她也渐渐开始明白,自己是真的年纪大了,有时候确实需要休息放松,学着把工作让给那些年轻的新医生。



    家里煮了酒酿小圆子,甜香的汤抿一口都能驱走由外面带来的寒气。



    冬日里大雪纷飞,可家里却暖和的让窗户都蒙着厚厚的雾气。



    客厅里在放着娱乐频道的节目,配乐刚好还是戚麟从前写的歌。



    吴秋一见儿子回来了,连满手的面粉都顾不上擦,就过去想帮他拿行李。



    “我回来了——”



    “老白可终于把你放回来了,”戚总过去给儿子递刚切的大芒果,挑眉道:“这电影拍完了就好好休息,你这两年简直没放过假。”



    “回头咱一家人去夏威夷玩啊?”吴秋一顺口道:“听说那儿有好些漂亮姑娘,搞不好玩一趟回来,咱儿子也不是单身狗了。”



    戚麟心里一动,只放下盘子洗手,帮他们剥豌豆和菜梗。



    这一顿饭吃完,他又主动起身,不仅把厨房的两摞锅碗洗了,还把案台餐桌都擦得干干净净。



    吴女士不知道儿子怎么突然勤快,只跟他爸一起在客厅嗑着瓜子闲聊。



    戚麟忙完之后,在厨房里再三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又重新组织了一遍语言。



    我要有担当,这件事我应该负责。



    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心里涌上无数个逃跑和拖延的念头,几乎在走过去的每一步里,心里都有个声音在劝自己——“要不算了,等下次吧。”



    他关掉了电视,坐在了父母的对面。



    “爸,妈,我有事想跟你们谈谈。”



    戚鼎很久没看见儿子这么严肃了。



    吴秋一愣了一下,抬手道:“什么事儿啊都不敢坐过来了?没事没事啊,打人的那事我们都知道是你护着小江弟弟,公司那边一直在公关的。”



    戚麟隐约觉得有泪意上涌,可面对他们的表情仍旧平静而镇定。



    “我其实已经恋爱两年了。”



    “我喜欢的人是江绝。”



    气氛似乎突然就僵住了。



    白凭江烟止都在国外泡了太久,本身思想开放尊重孩子的每一个选择,他们两人所处的文化环境决定了他们的认知。



    可戚家父母不一定能马上就接受这些。



    吴秋一张嘴想要说什么,只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喜欢——老江他们家的——儿子?”



    戚鼎本来早就有预感,又不想出手干预,此刻生怕老婆情绪激动,预先揽住了她的肩。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也有些颤抖。



    这两个孩子如果在一起,等到时国同性婚姻法案通过的时候,可能才真的能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至少在眼下,还只是能听见风声而已。



    “你们不要生江绝的气……”戚麟再次开口的时候,还是颇有些慌乱:“我……”



    吴秋一伸手捂住了额头,半晌才开了口。



    “麟麟。”



    “你能开口和妈妈说这些……也很不容易吧。”



    你想了多少次,才敢把这些话说出口。



    戚麟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忍着情绪摇了摇头。



    她再度把手伸到半空中,示意对面的戚麟来他们的身边坐下:“过来坐吧。”



    于是这对父母安静地听他说完了来龙去脉,听他讲了所有的规划和想法,没有插过一句嘴。



    戚麟几乎记不清自己在厨房里是怎么组织的语言,只尽力的把自己可靠的一面展示出来。



    他和江绝可以去国外结婚,他们有能力来面对未来的事情——他自己是认真的,不是只想玩一玩。



    他斟酌着语气尽可能的表明自己的诚意,希望能够让父母不要为此太过沮丧,可内心也一直摇摆忐忑着。



    吴秋一靠着戚鼎,感觉手脚都颇有些冷。



    她其实在和同事朋友们聊天的时候,总是吹嘘自己会是个非常不错的婆婆,绝不会给未来的媳妇添麻烦。



    同事们也总是会开玩笑,像小戚这么帅的男孩子,找的女朋友肯定也特别好看。



    可现在,这些事都要由他们来共同面对了。



    “两年了。”她喃喃道:“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戚鼎给她又披上了一件外套,安慰道:“你别难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戚麟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抱歉的心情了。



    这种歉疚,不是因为自己是同性恋,是国内保守者所激烈反对的角色。



    而是因为,自己的选择,其实把父母很多对未来的设计和期待,都践踏摧毁掉了。



    父母是和爱人同样深刻的存在——他们几乎未来的每一个瞬间里,都会想到和自己有关的一切。



    你想要拥抱爱人的时候,便会给他们留下一个背影。



    “你也不要难过,”吴秋一伸手握住他的双手,调整着呼吸努力微笑道:“我和你爸爸,也不是什么古板的人,我们能努力理解你们的。”



    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其实也见过许多的同性恋者,也并没有过厌恶的感觉。



    但真的发现自己的子女也是的时候,还是会由衷的感到可惜和担忧。



    这个身份要承担的压力和危险实在太多了。



    “其实只要不曝光在媒体面前,很多事都好掩饰的。”戚麟努力地把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给母亲,继续道:“我们这两年,其实都很小心,在外面一直只是普通朋友,不敢牵手。”



    吴秋一转头看了一眼闷头抽烟的戚鼎,慢慢道:“我很久以前,就训过你爸爸。”



    戚麟是个偶像,偶像在业内本来就是不应该谈恋爱的。



    他原本是无数少女的期待与憧憬,扮演着如神像和陶偶般完美又迷人的存在,隐匿掉所有的缺憾,以面容与荷尔蒙让无数粉丝愉悦而欢喜。



    偶像一旦恋爱成婚,都等于在击碎这些粉丝们想与他们天长地久的幻想,在击碎她们似乎拥有着他的幻象,把那些狂热又美好的感觉驱散干净,逼着她们重新面对冰冷的现实。



    戚鼎在一开始反对戚麟谈任何恋爱,其实也是害怕他因此而被攻击。



    “我总是跟你爸爸说,戚麟他不管优秀还是失败,他首先都是个健全的人。”吴秋一握紧儿子的手,加重了语气道:“人活着,就该被尊重应有的权利。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外人都不可以干涉他生为人所拥有的基本自由。”



    她在医院里见过太多生老病死,所以才格外的敬重生命。



    “戚麟,我跟你爸,肯定会对你有很多期望,也肯定会因为这件事感到遗憾。”吴秋一注视着他的双眼,认真道:“可你要明白一点。你是自由的。”



    你是我们共同诞育的孩子,但不是为了满足我们的一切期待的傀儡。



    既然生养你的父母都没有控制和干预,你更应该珍惜活着的每一刻,以及你可以做的每一个选择。



    戚麟看着他们,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这眼泪不仅仅是因为这一刻,也是为了他们所给予自己的这二十年。



    作者有话要说:删除了原文有关“可能去国外寻求合法代孕者的帮助”的语句。



    剧情原设定是,两人结婚后在美国加拿大俄罗斯合法代孕,并共同养育了一对双胞胎。



    也已全部删除。



    作者本人无鼓吹国内代孕合法化等相关念头,【国情不同法制建设程度不同伦理观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删除原因是回避未来可能有的争执和刻意抹黑,谢评论区提醒。



    ————————



    这章是不是写的太严肃和鸡汤了……主要是有些东西要交代清楚。



    以及必须要解释,得影帝是怎么一回事!加粗!



    嘛之后就是他们两转型和挑战自己的欢乐环节啦,绝绝当然已经剧透过,要去演情景喜剧,



    大家可以猜戚麟要去做什么~